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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继续问:“刚认识?”
高驰点头。
贾蓉又问:“怎么认识的?”
高驰说:“校友。”
贾蓉想起那天一早,高驰在她耳边说话,她瞬间红了脸,笑着说:“长那么漂亮,抓住机会。”
高驰没说话,进厨房去刷碗了。
贾蓉朝厨房说:“刷完睡一觉,赶紧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一到周末就跑过来,也该好好忙自己的事情了。”
高驰清理完,走出来,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放到她面前的餐桌上。
贾蓉扫了一眼,问:“你的工资卡?”
高驰没说话。
贾蓉觉得有些好笑,眨眨眼,说:“你不知道我比你哥赚的多?”
高驰真不知道,摇头。
贾蓉说:“我一个月赚的比你一年工资都多,我不需要,你拿回去自己用。情人节快到了,给霏霏买点贵的礼物,有机会带她来家里玩。”
说着,她看向怀里的豆豆:“带她来看看豆豆,豆豆很喜欢她。”
*
一月二日晚七点,拉萨到了,云霏霏背着包,跟在学生情侣身后等车门开,一边等一边被喂狗粮。
二十出头的年纪,压根控制不住内心躁动,旁若无人秀恩爱秀了两天两夜。
拜两人所赐,云霏霏做了一夜噩梦,全是前任,此刻她心情无比复杂地看着两人,看着看着想到了此行目的。
华冉冉。
吴静雅发过来的照片应该是她刚出校门二十一二岁时拍的,照片上的她高马尾,白衬衫,青春甜美。
然而,就是这个外表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姑娘,在新一年即将到来的前三天,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还差几个月,她才满 27 岁。
为了爱情?
云霏霏在心里呵了声,爱情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在亲手挣来的抓在手里的票子和房子面前,男人和爱情一文不值。
十年之内买两套房,还清房贷,坐等它们升值当养老本钱,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她人生的目标。
拉萨住了一夜,又坐了半天的大巴,才最终到达目的地。下了车,云霏霏觉得自己的四肢剥离母体独自休眠了,当即在车站附近找了个宾馆睡觉。
第二天一早,和灵车司机联系上,得知司机正在殡仪馆等自己,她立刻在宾馆找了个会说藏语的服务员当导游,直奔殡仪馆。
灵车司机六十岁上下,很黑也很瘦,云霏霏看他脸色,直觉他身体不好。
工作人员打量着奇怪的三人组合,普通话标准到云霏霏自愧不如:“你们和那姑娘什么关系?”
云霏霏卡壳了,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司机没说话,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又走回来,递给工作人员一个手机。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工作人员挂了电话后,二话不说开始办理交接手续。
见到华冉冉,云霏霏只觉生命无常,朝她鞠了一躬。
灵车上配有冰棺,两人合力将华冉冉放进去,立刻出发回昔阳。
司机一路不说话,闷头开车,也不下车休息,连服务区也不进,除非云霏霏要求进。
没有地方充电,第三天的晚上,移动电源电量耗尽,手机也关机了,而那个冰棺依旧照常工作。
云霏霏看一眼身后的冰棺,问:“师傅,这个冰棺是哪个牌子的啊?”
司机扫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盯着路前方。
被无视了,云霏霏撇撇嘴,继续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眼睡觉。
第四天夜里,车终于在一处别墅门口停了。
别墅挨着路边,带着个大院子,主楼是一栋两层楼房,水泥做墙面,暗红色红砖做屋檐,灰墙红顶有些突兀,不像周围别的别墅外墙贴着瓷砖,是最近两年新兴的风格。
深棕色大门敞开,灯光昏黄,灯下坐着个戴眼镜的大爷,六十岁上下,衣着考究,头发乌黑发亮,正耷拉着肩膀抽烟。
大爷看到车停了,也没起身。
云霏霏走近才发现,他的头发应该刚染过,黑得很生硬。
打了声招呼后,云霏霏走进大门。
一楼大堂门开着,顶灯很亮,厅内没有家具,只剩一张高脚桌靠墙而放。大门后是两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
云霏霏在厨房的灶台边找到了插座,立刻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帮司机将冰棺推进厅门,停在了大堂正中央。
司机将棺尾正对厅门,给冰棺插上电源,对云霏霏说:“我要赶回单位,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这是几天来司机说过的字数最多的话,可说出的话却让云霏霏觉得他可以去地府当判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