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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允宁咨询的时候很开心,现在续上这份开心不是会更开心吗?
禾妧渐渐明白,或许她是该给宁姐姐一点时间,她只是去解决自己的事情去了,这不算是对自己的抛弃,不久的将来还是会回来的。
在这之前,禾妧需要攒够足够的勇气,再次迎接宁姐姐的到来。
离开咨询师璐姐姐的每一天都很难熬,从她赌气离开时到禾妧再次找她,最后到她们彻底分开貌似已经溜走了足足40天,每日总有些许时刻,她会出现在妧妧的脑海中。
念她,慕她,早已不是用文字能够形容的了。
这周的每一刻,禾妧时常在想,若是一年后再与咨询师姐姐相见,她会用什麽方式面对她。
开心?
好像不是太能做到,禾妧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再见时更多的可能是:“我会十分惧怕她”。
因为曾今在她一开始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宁姐姐接住了她,因为在她赌气要离开后却后悔,想要和她再说话时,是她彻底跟禾妧提出了结束这段关系。
“不讨厌她,却十分讨厌她的这种行为,无疑与那种抛弃我的人没有二别,更是导致我每每想到此事,就会让我的情绪一蹶不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晚上想她的思绪开始,为她难过。第二天上课带着晚上的情绪过完一整天,然后重複循环。
“我幻想过再次见到她,我会不愿再与她分享我的过往,甚至类似于自闭症患者一般闭口不言。”
“我开始害怕她,害怕被抛弃的感觉第二次降临到我身上,害怕我会再一次弄丢她,害怕她抛弃我后一句话也不愿意联系我。”
“移情”这个东西很可怕,禾妧喜欢那个姐姐离不开她,而另一个禾妧却告诉她这只是移情。什麽时候“移情”两个字在禾妧眼里变成了巨蛇那样,它们张着血盆大嘴面向她把她吞食。
她开始学会慢慢接受林时雪,第一次咨询还算愉快,她跟林时雪说:“姐姐也很好,下次我有疑惑了还会再来的,谢谢姐姐。”
死神
暑日炎炎,空气中沉闷的气息弥漫至了整个市区,四周人流都是静悄悄的,唯有树上聒噪的蝉鸣从未停歇。
“19岁少女跳河自杀,目前尚在全力搜救之中……”
一则新闻“噔”地从禾妧的手机屏幕中跳了出来,显眼的横幅位于屏幕上方,它被安详地搁置在一块偌大的石头之上,长久地暴晒,手机早已烫得再难以握在手中。
从少女跳河起,貌似过去了四五分钟,才有尖锐的警报声从不远处响起,朝这边的河流狂奔而来。
河流湍急,忽而浮现的好几个石块暴露在河道中央,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岸边,激得浪花四溅。
几条粗长的绳索全都栓着身着橙色制服的男人,他们双手搭在救生圈上摸索着前进,怎奈河水还是太急了些,想要将少女救上来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这水太急了,那丫头一直被水给沖刷着,我们根本去不到她的身边!”
其中一人大喊着,因水流声过于刺耳,几乎掩盖住了人声,传过去的时候甚至延迟了几秒。
后来衆人协力,他们也是废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将这落水的少女救上岸来。
播报新闻铺天盖地地卷来,这成了数人耳中耳熟能详的离奇事。
医院住院楼。
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消毒水气味,偶尔会有保洁阿姨过来拿着拖把清理掉走廊的脚渍,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只是气氛仍旧是死沉死沉的。
禾妧躺在病床上,从门口望去,白净的被子遮挡住了她的半边容颜,连在她身上的线条有些杂乱,用手碰去只觉得冰冷刺骨,测心率的机器滴滴地在身旁响着。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疯狂地默长,似是被什麽恶鬼缠上身一般,她试着挣扎了几次,却怎麽也醒不过来。
“妧妧!妧妧!”
她好像无形之中听见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是她的宁姐姐。
禾妧就站在远方,冷淡地问了一句:“我好像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宁姐姐,你会怪我吗?”
苏允宁笑着,脸颊两旁的酒窝显现出来,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些的,她眉眼弯弯,如河边细柳摇曳生姿。
“怎麽会怪你呢,这只是你求生的本能而已,妧妧,你已经很棒啦!”
或许是梦境转换得快了些,她还未走到苏允宁的身边,身处的地方早就不是原先的了。
那是一间屋子,仅仅容纳得下两个人,地上还有一摊尚未清理的血迹……
场面很熟悉,是她出事的那天去过的地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