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然后我就不会说话了,我从来都不擅长应付尴尬,支吾了两声:“不就是喜欢人吗,哭个屁啊?”

阮辛鹤盯着我问:“我喜欢谁?”

我啊了声:“我他妈怎么知道?”

我话音才落,就听见阮辛鹤十分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你。”

“……”他知道我擅长逃避的性格缺点,然后一把穿云箭直接戳到我心口处。

他蹲在那里说:“你跟我装疯卖傻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我不太喜欢别人这样强势的质问我,当然也实在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回答这样的话。

然后阮辛鹤就软了下来,他仰头看我,眨了眨眼睛说:“窦城,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我说:“我是男的啊,你喜欢女的不好吗?”

他摇头:“不好不好不好,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你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你是猪我就喜欢猪。”

本来挺严肃一件事情,我生生被他给逗乐了:“毛病啊你才是猪。”

他吸了两下鼻子:“那我是猪你是不是就喜欢我?”

“……”谁要喜欢猪啊!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现在就爬到顶楼跳下来自杀。”

我说:“你有病啊,回去打扫卫生,少偷懒。”

他瘪嘴朝我伸手:“我腿麻了。”

我伸手把他拉起来了,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半垂着脑袋小声说:“我不跳楼哈?”

我说:“你有病啊?”

他说:“那你喜欢我哈。”

“……”我当时回了一个字,我说,“哦。”

而且十分可笑的我在脑子里告诉自己,因为马上要高考了,为了不影响阮辛鹤的成绩,我应该答应下来。

对,十分可笑。

我后来在两人第一次吵架要分手的时候有过反省,想应该是因为小时候我外婆同时带我跟我表哥张函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哥的爸妈长期不在身边的原因我外婆会稍微喜欢表哥一些,也会稍微对表哥疼爱一些。

这可能导致我性格中永远是被动的成分占了大多数,被动地接受了很多该接受或是不该接受的事情。

被动地接受了阮辛鹤,然后才能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失的某一个部分。

第八章 2018年9月23日 星期日

2018年9月23日 星期日

应该要警惕秋天。

走在路上每一阵带着落叶的秋风都好像在像路人诉苦。

但是我觉得我们会稍微好一些,毕竟秋天有中秋跟国庆这两个假期,它们让秋天稍微好过了一点。

今天中午的时候带着阮辛鹤去跟陈锐吃了顿饭,陈锐人看着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胖了些,在见到我跟阮辛鹤一起进门的时候“嗬”了一声,赞我们俩果然发小感情好,这么些年了还联系的这么紧密。

我俩拉了椅子落座,没怎么就这句调侃的话发表任何看法。

彼此十分随意地分享了一下成年的人生活,一人一瓶雪津下肚,就开始追忆起了往昔。

陈锐筷子夹着粒花生米问我们还记得王忆这个人吗?

我其实是没什么印象的,我读书的时候跟我们班的女生几乎都不怎么熟,也确实是没有什么要好的异性朋友。

阮辛鹤哦了一声,他笑得眉眼弯弯地说:“我们班的那个班花嘛!”

他这么讲我才有了略微一点点印象,那个长得很好看,很喜欢笑的,被班上大部分男生喜欢过的女生。

我有一段时间觉得阮辛鹤也喜欢过她,在一次上体育课我俩打羽毛球的时候还问过他,我记得十分清楚当时阮辛鹤看了我两眼,接着气势汹汹地连杀我两个球。

那场羽毛球打得很没意思,我一直都在捡球。

当初分文理的时候,王忆选了文应该跟陈锐分在了同一个班,我不清楚这些事情。

陈锐说他跟王忆一直同学到高中毕业,16年年初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听人讲王忆跟男朋友晚上在路上散步的时候被车给撞了,送医院的路上就不行了。

他讲到后面的时候还说:“读书的时候我还一直想追她来着,就是没胆。”

死亡这样的话题向来比较沉重,但是局外人除了能感叹两句“生命脆弱”也实在说不出别的话出来。

中午这一顿饭吃到了两点多钟,大多都是在聊一些旧事情,譬如我跟陈锐翘课去游戏厅打鲨鱼,最后两个人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打进了鲨鱼肚子里面。

大多都是些这样提起来可以一乐的事情。

最后结账的时候估计外人看着是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架势,好在我这边是两个人,阮辛鹤帮我拉着陈锐才让我能够顺利结账。

出了饭店,我们三人几乎一致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家饭店是个老店,开了很多年,在我们读书的高中附近,它迎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道别的时候陈锐又感叹了一句说:“你俩不亏是发小啊,关系真的好。”

关系好事真的,但是是什么样的关系就不太好昭告世界了,不然很长时间我们应该能够成为不管熟悉不熟悉的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所以我们什么都没说,笑着跟他说下次再约饭,目送着他走了。

等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后阮辛鹤在我身边伸了个懒腰说:“困了。”

他大概是睡神转世,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喊了他许多遍问他要不要中午跟我一起去吃饭,他哼哼唧唧地没睡醒样回我说不要。

等我收拾好了要出门他坐在床上问我去哪。

我说:“约了陈锐啊。”

他还在那里指责我跟我发脾气说中午去外面吃饭还不叫他,让他留在家里吃剩了两天的剩饭吗?

阮辛鹤一旦不讲起道理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跟他讲道理,我说:“那你赶紧起来。”

他说:“不想让我去就直说好么?”

“……”我让他不要发病,要去就赶紧。

他往床上一趟说不去了。

他从来死鸭子嘴硬,长到100岁这个个人爱好应该也没办法改掉,我便假说了句:“真不去啊,那我走了,要我晚上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吗?”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听见他怒了声:“你吃个中饭你还晚上回来,你晚上不是要去看你妈啊?”

我去门口换鞋:“明天中秋反正也要看到。”关门时候特意把门砸得很响,才摸出一根烟点着的功夫,身边的大门就被打开了,人没见着声音先来:“窦城你傻逼啊你真不带我去啊?!”

这人的嘴巴从来比什么都倔,类似的事情没经历过一百遍也经历过五十次了,我站门边点了点手表催他:“我站着等你,快。”

他看了我两眼,还要弄成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我去洗脸。”

我当时应了声,顺便让他待会儿出来记得把我车钥匙带来,他走回去时候就变得十分有劲,嘴里叨着:“车钥匙都不拿还约吃饭,装模作样。”

我让他赶紧别啰嗦。

他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啪啪”响,拿起我丢在客厅茶几上的车钥匙往衣服口袋里一塞:“那你自己走过去啊,你不是能吗?”

我喂了一声又喊了声他的名字,然后他回头看我一眼,缩了缩肩膀,然后朝我笑了一下。

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阮辛鹤虽然看起来无法无天的模样,说来有些恶心,其实内心还是有一颗十分敏感的灵魂,看电影电视的时候经常能够感同身受地哭出来。

我有的时候还蛮惊讶于他这种能力,尤其是有一次跟他在看一部十分著名的催泪大片的时候,他哭得都有些喘不上气,电影结束后还抱着我呜咽。

我当时比较年轻气盛,想得竟然是他跟我上床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因为我跟阮辛鹤中午都喝了些酒,不方便开车,这边离我爸妈家也不远,我俩晃了半个小时晃到了家里,阮辛鹤一进家门喊了句叔叔阿姨就感叹自己喝多了有些困,我妈就让他去我房间睡觉去了。

其实不管认识多少年了,我俩这样的相处关系见到对方家长还是有一些尴尬,我是在很努力的避免阮辛鹤见我父母,当然也很努力地让我父母避免见阮辛鹤。

我下午在家给我妈洗了些菜,还择了些菜,我妈坐在小板凳上跟我讲我一个远方表姐前段时间住院,是脑血管还是别的什么年轻时候就有的病,昨天出的院。

我问我妈我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我妈说她今天上午去看了下,做了手术现在应该没什么大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又在那里讲说她曾经单位上的一个同事老公得了脑瘤,她上个星期去看了,躺在床上瘦得吓死人。

阮辛鹤坐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跟个小学生提问一样地问道:“没做手术吗?”

我妈看他:“做了啊,有什么办法啊,开了脑袋又关上了,只能给点安慰作用了。”

阮辛鹤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吃完饭我俩八点多钟准备走的时候我妈让我拎了一大袋我今天下午择好的菜让我带回家自己做着吃,她还说这是外婆在家偷偷种的菜,没打农药的。

我拎着出门了。

一路上阮辛鹤有些沉默,大概在一天之内接受了那么多生老病死的信息总归还是有些让人难受。

我把带的东西放进车里后,坐在车里想想反正时间还早可以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阮辛鹤把下巴贴在我胳膊上看我手机:“看什么?”

我说看廖凡吧。

晚上看的是江湖儿女。

十一点多钟回家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道路两旁的路灯还在亮,有一种可以蔓延到宇宙尽头的感觉,还有樟树一棵一棵树得笔直。

秋风带着落叶卷到我的车前然后又被风吹向道路后方。

我一直在想一种人类的道别方式,一种离开的仪式感。

外公在即将离世的时候被带回了老家,找寻一种落叶归根的仪式感。

妈妈的同事患脑瘤,开颅关颅后回到自己家床上,接受亲朋友好各路人的关心以及心照不宣的道别。

王忆呢,在一个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夜晚被一辆飞来的汽车带的被迫与整个世界道别。

廖凡在2018年1月1日元旦早晨从房间走出去,走过走廊、走到大门。

然后我们的女主角接到了一条微信说:“走了。”

我跟阮辛鹤说:“如果我们有一天必须要分开,我给你发条微信说‘走了’怎么样?”

阮辛鹤缩在副驾驶上盯着窗外说:“不怎么样。”

然后说:“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然后杀了你。”

我的一天结束在我睡觉之前。

晚安。

第九章 2018年9月25日 星期二

2018年9月25日 星期二

吵架了,烦。

昨天中秋我跟阮辛鹤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中午去外婆家吃饭晚上去爷爷奶奶家吃饭,阮辛鹤中午跟他爸去他大伯家过中秋晚上在他妈家跟他妈一群姊妹过。

出门时候他说他晚上吃完饭就回家,我就说我也吃完了就回家。

由于从小是在外婆身边长大的,其实跟爷爷奶奶的关系倒没有太过亲密,吃顿饭拿个红包坐一坐差不多就能走的。

事实也确实坐了坐就走了,我跟我爸都喝了些酒,都不好开车,我给他们叫了个代驾送他俩回家,随后自己给阮辛鹤打电话想问问喝酒没,没喝的话让他开车来接我回家,过几天我再来把车开回去。

半天没接电话,准备找代驾的时候表哥张函突然给我发了条消息问我在哪。

我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说我刚在我爸这边吃完饭准备找个代驾送我回去,张函嘿了声说他来接我。

等人到了直接车油门一踩把我接去ktv,吵得要死,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已经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本来当场要走的,转身的时候就好巧不巧地看见了阮辛鹤。

他跟他妈还有一群大概是他大姨、小姨之类的亲戚走在街对面。

本来没什么,亲戚久没见了一起出来散散步,就是我见到阮辛鹤旁边站着一女的。

那女的十分眼熟,阮辛鹤跟他妈刚出柜那段时间,他妈觉得他误入歧途企图找一个女孩子来带他上正途,那个女的就是现在跟他走在一起的人。

我还当两三年过去了他妈怎么应该也接受了,我往他家跑的时间也不少,他妈虽然不待见但偶尔还表现的好像真的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现在看来,他妈从来都在想让自己儿子走上正轨吧。

我站在街对面看了几眼突然火起了,我想我们这辈子大部分的吵架都出现在这种人多而杂又庞大的亲属关系里面。

我没法带他到我所有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远房舅舅姑姑之类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在外婆或爷爷奶奶家见上一面然后询问你工作情况及婚姻情况的亲戚面前。

他也永远劝不动他妈他是真的死心塌地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本来转身要走,又想拿手机给他打个电话,手机都拿出来后想到这个人刚刚都没接我电话更有些生气了。

最后半推半就着又被张函拽进了包厢。

喝了不少酒张函拉着我说他女朋友怀了,我没忍住笑,这人逢年过节要被催婚,是个亲朋好友都要跟他介绍女朋友,但他就是不想结婚,现在女朋友怀了,我看好日子都要提上日程了,还跟他讲了句恭喜。

他叹气:“要早生的话第一个小孩现在都上小学了。”

我c,ao了一声说他个人渣。

我俩在包厢开了不少酒,他一群朋友唱歌唱得忘乎所以,吵得我耳朵疼,脑袋也疼。

十点来钟的时候阮辛鹤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了,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家。

我说在外面。

他说:“你喝酒了?”

我说:“嗯,一点。”

他语气有点不太开心:“我去接你吗?”

我说不用。

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我嗯了两声:“一会儿回去,挂了。”

最后是凌晨一点多快两点钟到家的,喝得一进家门就跑到卫生间去放水,啤酒喝不醉人就是实在利尿,我在厕所放了快一分钟的水,大概是动静太大了,走出来阮辛鹤就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几点了你知道吗?”

我说:“张函女朋友怀孕了。”

他冷笑了一声:“他女朋友怀孕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撒的种啊,你明天不要上班啊?”

我当他晚上睡着被我吵醒心情不好,懒得跟他计较。

他说:“不是说好了吃完晚饭就回来的?”

我嗯了声:“我给你打电话想问你喝酒没让你接我回家,你没接电话半路我就被张函截走了。”

他莫名其妙跟吃了炸药一样:“他没结婚没成家没家没人等你也一样吗?!”

我本来就烦,大晚上他吃炸药一样让我更烦:“你吃炸药啊,吵什么吵?”

阮辛鹤沉默了一会儿:“有意思没,不想过了拉倒。”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你一定要大晚上跟我吵架才好,明天还上不上班?”

阮辛鹤转身就回房间了,我洗完澡进卧室的时候他背着我一动不动,我上床关了床头灯,也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阮辛鹤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我俩床上他的枕头也被拿走了,我进卧室的时候气勉强还可以压住,在房间画了一会儿图出来喝水撞上阮辛鹤,他见到我转身立马转身回客房了。

我问了他一声有意思没,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后每次晚归都要生气他一天天岂不是要气死。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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