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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我去趟市医院。”
沈君书应下来,看他把带来的包子和汤都吃下去才放心,随后又和医生聊了一些病情的问题,下午才走出医院。
在路边馄饨摊简单对付一顿,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碗找位置时,转身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对方率先开口道歉。
“沈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是王淮。
沈君书诧异地抬头看他,也没想到他也在这儿。
“我有点事请假了。”沈君书干脆放下碗坐在他对面。
王淮点头,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含混道:“我也是,我请假去医院给爷爷办点事,我爸妈在外地,没时间回来。”
说到这儿王淮眼眶红红的,埋头吃馄饨,好一会儿不说话。
沈君书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也不再追问。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林鹤言:在哪,司机送你去。】
【沈君书:不用,我打车在路上了。】
命令的语气,沈君书眨了眨眼,胡乱吃了两口就起身离开。
“沈哥你要去哪呀?”
“去医院。”说完沈君书顿了一秒,问王淮:“你是不是要去市医院?”
“昂,爷爷之前在市医院住院,那正好一起吧。”
“好。”
王淮长得比他高,走路腿也迈的长,不过还是没走两步就慢下来等等沈君书,沈君书好几次都想开口告诉他不用特意等,两人目标不一样,但看见对方微红的眼眶和耷拉下来的眼皮时,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这个时间医院里人不多,他们走进电梯,王淮按下“4”,沈君书伸出去的手便又缩了回来,他们去的是同一楼层。
“叮——”
王淮回头,说:“我爷爷在右边。”
沈君书:“……嗯。”
然后两人沉默地朝着同一方向走。
到这时候,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种隐隐的感觉了,但总不能这么巧吧,他出神琢磨,直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
还真就这么巧。
“你爷爷……”
王淮也惊讶他跟自己居然停在了同一间病房门口:“我爷爷昨天刚走的……”
王大爷,王淮。
沈君书一瞬间有些愣神,好像反应不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间病房现在就住了一个人,除了那个王大爷还有谁,但王大爷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黎住院一年多,沈君书没见过王淮来看过爷爷,之前王大爷似乎提起过,自己有个比李黎大六岁的孙子,只是和父母在外地,近期会回来。
可天不遂人意,有时候迟到了就不会再有机会。
王淮坐在王大爷床边整理衣物,突然对沈君书说:“我爷爷留下了一封信,你或许要看看吗?”
他的嗓音有些哑,昨天还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颓丧地抱着一个包,那是王大爷所有的东西了。
“不了吧。”沈君书听到自己说。
“爷爷的遗产指明分给李黎一半,由沈君书代理,并且托我买一箱旺仔牛奶给你,死后器官健康的全部捐献。”
说到最后王淮声线抖得很厉害,沈君书走过去抱住他,像抱自己的弟弟一样,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李黎知道了一定很难过,但是这种事瞒不住。
想了很久,王淮提出由自己去跟李黎说,他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说要带一箱旺仔。
沈君书告诉他地址,没跟着去,而是半路转了车回家,他需要独自静一静。
王大爷的遗产数目不小,一半留给自己亲孙子一半留给李黎,明明这些钱足够他在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却毫不犹豫全留下来,除了后事所需其余的没用分毫。
回到家时天还亮着,林鹤言的车停在院子里,看来今天提前下班了。
沈君书掏出手机看了眼——17:10。
【作者有话说】:鸟:老婆好像伤心了……
第9章 我想养着它
“今天下班这么早吗?”沈君书洗过手坐到餐桌前,看着林鹤言的侧脸问。
林鹤言似乎在给谁发消息,不是很认真地回答:“忙。”
他知道忙,尤其快到年底了,各方面事务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他所在的小组组长李成益忙得脚不沾地,在沈君书进来之前,他们负责的一个项目一直出问题,最近才稍稍好了点,沈君书对这些情况不了解,熬夜赶他们的进度,也只能在偶尔时候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下周要出差一趟,你也去。”林鹤言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时喉结滚动,下颚线清晰分明,“回来就年底了。”
“为什么?”沈君书问,出差一般都是秘书和助理跟着的,他不明白这次为什么要叫上自己。
“易感期。”
易感期……最近事情太多他居然忘了,林鹤言的易感期就在年底前,以往这个时候家里都备好避|孕|套和止咬器的,方便alpha肆无忌惮地发泄,可今年不一样了,他被标记过,所以这些东西不必再准备。
沈君书没来由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在喉咙,饭菜端上来他垂头专心吃米饭。
这时碗里突然掉进来一只泛着油光焦黄鲜香的大虾,他抬起头,嘴角挂着一粒米饭,林鹤言却没看他,眼底依旧是湖一样的平静,淡声道:“擦嘴。”
他眨眨眼反应过来,伸出舌头将那粒米卷入口腔。
林鹤言一向话少,吃完饭后便坐在沙发里看书,客厅一时间安静下来,沈君书把碗洗了,走过来蹭上他的脖颈。
闻到熟悉的铁梨木香味,沈君书总会莫名心安。
如果不是林鹤言的电话响了,他们大概会在沙发上情不自禁。
“谁呀……”
那本书倒扣着在沙发扶手上,差一点就要掉落在地,沈君书双手绕过林鹤言攀在沙发后背,两人面对面,身下的东西紧贴、膨胀、摩擦,呼吸喷在彼此脸颊,热意翻涌。
耳朵、脖颈、身上都是红的,林鹤言微仰着头,将他动情的样子尽收眼底,而沈君书同样直面着alpha赤|裸的欲望,在密密麻麻的深吻中发出不成调的问句:“你的……手机,看看吧要不……”
于是林鹤言一手托住他的臀瓣防止他从自己腿上滑落,一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动作间特别自然地将人换了姿势压在沙发另一侧扶手,凸起的部分刚好让沈君书的头枕上去。
“喂……”
声线算得上稳定,只是有点哑。
沈君书制止了对方恶意的挑逗,提醒他专心听电话。
然而,对面不知说了什么,林鹤言脸上的情欲几乎瞬间褪了个干净,沈君书在他起身的前一秒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呜咽声,还有贺宇星颤抖的恳求。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沈君书从铺天盖地的信息素里缓过神来时,客厅里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林鹤言边听着电话边迅速收拾好东西,抓起一旁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仅仅几分钟,沈君书垂下眼帘,穿好衣服,关掉客厅的灯,就这样趿着拖鞋出了门。
他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浇灭那些扎根了却不该有的想法,沸腾的爱意碰撞冬日寒夜,才勉强拉回一丝理智,沈君书呼出一口白气,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手机显示现在是十点五十分,也许那个电话并不全是坏的,他想,起码这是第一次这么晚了他还能游荡在外面,没有担惊受怕和惩罚。
忽然的,他听到了一声非常非常细微的动静,但在这寒夜里是如此清晰且刺耳。
沈君书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循着声音往椅子后的草丛里钻。
片刻后,他手里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很小的一只小奶狗,还没睁开眼的样子,瑟缩成一团。
“呜……”
或许是感受到了沈君书手上的温度,小奶狗不安地往他掌心里蹭了几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