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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晰刚是叫他吃饭了吧?
肯定是。
长腿如风,嗖的刮到唐晰旁边,唐晰闻到清新的泥土芬芳,视线往地面上的狼爪看去。
白爪变棕爪,爪面灰扑扑的,全是细小的灰尘泥土,浅色瓷砖上,一串不甚清晰的泥脚印。
唐晰无奈摇头。
大猫咪调皮玩耍,惹了一身泥巴回家,他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从纸箱子里掏出新买的犬科动物专用沐浴液啦。
唐晰若无其事握着瓶身上的字,仗着大白狼视线低,看不到茶几上的箱子里面,动作淡定的盖上纸箱。
“先生,先去浴室,我给你洗爪爪,然后再吃饭。”
纵涉狐疑瞅着不经意从嘴角眉梢透出喜意的唐晰,。怎么给他洗爪子这么高兴?不是应该嫌麻烦吗?就这样喜欢狼形?
再瞅瞅自己踩在地上看不出原色的泥爪子,纵涉屈服,甩着尾巴迈去厕所。
唐晰走在后面,看着大白狼背影笑,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和谐的样子。
等到纵涉进了浴室,突然转身扭头照镜子时,唐晰终于想起是哪里怪了——他还没解开纵涉尾巴上的麻花辫!
镜子里,身姿矫健的白狼,尾巴毛被编在一起,尾巴上扬时,后腿间的白色毛蛋明晃晃坠着,显眼极了。
“嗷呜嗷呜!嗷嗷嗷!”
从小衣冠整洁的纵涉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撅着个光腚,露着蛋在草坪上刨了半天的坑。
视觉冲击把纵涉气得破防,他秃噜了一连串狼语,唐晰没听懂,只是觉得应该骂得挺脏的。
被狼性影响,变得幼稚的男人气到转圈咬尾巴,试图解开麻花辫。
但技术不佳,麻花辫没解开,咬掉一嘴毛,疼得龇牙咧嘴。
画面过于玄幻。
唐晰无法想象这头愤怒中的狼竟然是纵涉。
“咳,先生,我帮你解,你别急。”
唐晰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纵涉就知道“罪魁祸首”肯定是他。
狼嘴张开,嗷呜一口叼住少年垂在腿侧的白皙手指。
只是样子看着凶,嘴上其实根本没用劲往下咬,狼舌裹着两根修长的手指收紧。
看着气哼哼却又舍不得伤他的大白狼,唐晰突然意识到,自从纵涉变成狼之后,他和纵涉的相处模式好像颠倒了。
以前,都是纵涉像个长辈似的包容他,宠着他,现在他反而更像是大白狼的主人,对着大白狼的时候,心态温柔又宽容。
自觉地位上涨的唐晰,笑得甜甜,用另一只手摸摸狼头:“先生,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偷偷把你尾巴毛编起来,我现在帮你解开,你别生气好不好。”
大白狼皱眉。
这道歉的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像在哄他似的。
他什么时候需要小宠物哄了?
纵涉本想找唐晰理论一番,唐晰却已经抽出狼嘴里的手指,走到狼屁股后面,弓着腰去捉□□花辫。
纵涉想夹尾巴遮蛋,却又知道尾巴夹住了没法拆麻花辫,纠结得尾巴乱甩。
落在唐晰眼里,以为是大白狼想和自己玩,他眼疾手快动作轻柔捉住大尾巴。
“先生等等再玩好不好,我先给你解开。”
纵涉:?
谁在玩?玩什么?干嘛又是这个轻言软语的包容语气?
很怪异。
纵涉不太自在,狼身僵硬。
唐晰趁着纵涉配合,快速把尾巴毛解开,手指梳了梳,原本柔顺蓬松的狼尾,就变成了爆炸羊毛卷狼尾。
唐晰声弱:“有点卷了,不过洗澡之后应该会恢复自然。”
纵涉晃晃尾巴,从镜子里看了看,反倒是挺满意的。
大尾巴正合适遮他的大蛋。
心情坏得快也好得快的大白狼舔了舔少年的指尖,示意没事。
唐晰感觉到了,松气笑笑顺着转移话题:“先生,我们现在开始洗爪爪吧。”
浴室地面被打扫干净了,没有昨天洗澡折腾出来的满地水渍,大白狼便找了块清爽地面卧下,等着唐晰伺候。
唐晰没再用洗手池接水,找了一个小盆,接了热水又挤了草莓味的大型犬沐浴液,搅匀了端到白狼面前,挨个握着大狼爪放在盆里清洗揉搓。
前面的两只爪都还好,搓到后面,纵涉就难受得慌,脚心痒,下面胀,他观察着唐晰的神色,悄然将爆炸大尾巴夹在两腿间。
遮住。
唐晰专心清洗(玩)着狼爪,倒没发现他的不自在。
四爪用清水洗干净,毛巾大概擦干水分,为了加速干,唐晰用上了吹风机。
“先生,你把四个爪爪放一起,我争取一起吹干。”
大大白狼照做,调整了躺的姿势,四脚聚拢朝天,配合着唐晰吹毛。
唐晰被萌得眼睛发亮,吹干毛毛之后将爪爪贴到脸颊上测试干爽度之后,没忍住嗅着那一股好闻的草莓味亲了口粉色肉垫。
这一口,亲得大白狼浑身发烫发紧。
哪怕知道唐晰亲他是因为狼形,纵涉心脏跳动频率还是发生了改变。
狼爪噌的收回,大白狼没等唐晰,先跑出了浴室。
从上头状态恢复冷静,唐晰也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些越界。
大白狼再可爱,他也不能没经过先生允许就亲。他总是因为经不住诱惑去亲先生,这样不好。
唐晰警告好自己下回要保持冷静。收拾好残局,他从浴室出去。
纵涉在餐厅等着唐晰,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被唐晰吻过的那只爪,根本没有在地板上踩实。
“先生,你想吃什么?”纵涉不方便,吃饭依旧只能唐晰喂。
纵涉心不在焉,随便选了几道菜,唐晰用筷子夹着送他嘴里。
喂了几口,唐晰暂停,他翻开张伯松开的大箱子,找出一个半圆形,图案是白狼,包边是嫩黄色蕾丝边的口水巾给大白狼围上。
纵涉看不清楚唐晰在给自己围什么,只知道围好之后唐晰看着他眼神都变了,直勾勾喊好看、帅气。
虚荣心让纵涉昂起头颅,继续配合唐晰吃饭。
等吃完饭,他走到浴室照镜子,才发现唐晰给自己围的是个卡通狼蕾丝边围嘴,他奋力叼着口水巾的边缘,想扯烂。
脑海里,唐晰那亮晶晶,充满喜爱的眼神一闪而过。
终究还是没下嘴。
他说服自己,就算他毁了这一个,唐晰也能拿出其他的,没必要。
对,就是这样,没必要。
唐晰后吃完饭,见大白狼戴着那个口水巾到处溜达,神色自然,还觉得自己运气好,当即放下筷子,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扯掉大白狼脖颈后的活结,一下将那块口水巾攥在手心里,再转运到口袋里。
全程都有感觉的纵涉:逗小宠物开心而已。
处理好口水巾,唐晰兴冲冲跑去研究纸箱里剩下的东西,有玩具、项圈、止咬器、大型吹风机……
很多很多,有的是唐晰让准备的,有的则是张伯自己加的。
唐晰倒没有因为张伯擅自加东西就觉得不开心,反而,他觉得张伯不愧是管家,想得比他很周到。
住在海岛,买宠物用品很不方便,还是一口气备齐比较好。
唐晰把玩具拿出来,兜了一些放在沙发上:“先生,你想玩哪个?”
纵涉狼目狠瞪。
“嗷呜嗷呜啊嗷!”真把我当狗了!
纵涉气势汹汹把唐晰扑倒在沙发上,想要给他一个教训,但狼性的基因使然,让他转头又去叼了一个拉拽的玩具。
他一边和唐晰用玩具角力,玩得开心,一边骂自己是个傻逼。
这个鬼狼人基因,真的不是精神分裂吗?他觉得自己快分裂了,一半是纵涉,一边是傻狗。
唐晰不知道纵涉心里的复杂,他只以为纵涉和他玩得很开心,玩了拉拽玩具之后,他又拿着飞盘,招呼着纵涉一起玩。
玩得太嗨,唐晰忘记外面还有大太阳,直接跟着飞盘跑了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