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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一下午,纵涉也累了,他站起来,走到唐晰旁边,扬起下巴:“走吧,一起。”
唐晰开心了:“喜笑颜开!”
纵涉:“……。”
怎么还自己采访起自己了。
一段本来不远的路,在期待中变得遥远。
走到房间门口,唐晰迫不及待按下门把,嘴上却道:“先生,我帮您开门。”
纵涉没有戳穿他,配合着高贵点头,先生姿态端得足。
卧室里,窗帘最外层的轻纱在飘扬,影影绰绰的光斑打在上面,梦幻至极。
原本放着简约大床的位置,换成了一张浮雕遍布的水晶大床,晶莹剔透,华美绚丽。为了搭配,床上的四件套也换成了很清透的白色。
唐晰嘴巴张得大大的:“先生,这也太漂亮了吧!我真的可以睡在上面吗?”
纵涉觉得他在说傻话。
要不是为了小宠物,他一个大男人的房间,放什么水晶床。
“你说呢?”纵涉反问。
唐晰舔舔嘴唇,极度诚恳道:“先生,我真的只睡一个很小的角落。”
纵涉轻嗤,脸上却全是笑意:“说得像我虐待你一样。”
唐晰晃着脑袋,义正辞严道:“先生哪里虐待我了?除了我,还有哪个吸血鬼能有这般漂亮的水晶床睡?”
小宠物这会儿好像特别会说好听话,把纵涉说得都想和他一起乐。
“行了,没那么夸张。”纵涉强行压下嘴角,淡定说着。
为了不让唐晰再围绕这张水晶床发表几百字的感想,纵涉直接将人带离了房间。
关门的时候,唐晰还从门缝往里看,满心满眼都是不舍。
“哐当!”
纵涉快速关门,毫不留情。
为着转移唐晰的注意力,纵涉故意遗憾道:“除了那张床,我还有东西给你。但是你看起来好像只喜欢那张床,对另外的礼物没有什么兴趣。”
唐晰:???!!!礼物!!!还有礼物!!!
唐晰立马道:“感兴趣的,只要是先生送我的,我都超级喜欢,分外感兴趣。”
本想逗着人玩玩的纵涉也被小吸血鬼的甜言蜜语哄得没了脾气,回到办公桌,就将准备好的另一个礼物拿了出来。
比起水晶大床,这个礼物真的不算大,鞋盒大小的礼盒,打开来里面竖放着一具水晶棺材,棺材旁边还摆着几个透明小盒子,小盒子里是细碎的砖石、珍珠之类的,反正都是唐晰很喜欢的亮晶晶。再旁边,就是一些唐晰不知道用处的小工具。
唐晰捧着礼盒,欢喜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今天一天,他都好像在做梦。
美梦!
先生送给他的礼物他超级喜欢,而且这些礼物不会被其他兄长和姊妹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夺走。
眼见唐晰感动得要掉眼泪,纵涉道:“盒子里面那些珍珠和水晶可以贴在你的小棺材,自己贴着玩去吧。”
唐晰重重点头,泪珠摔落在空中,无声砸落在地上,也砸在纵涉的心头。
纵涉转动思绪想着说什么话来安慰脆弱的唐晰,就听唐晰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鼻音浓厚:“谢谢先生,我会好好咕的。”
纵涉:“咕?”
唐晰用“这个你都不知道吗”的眼神诚挚的看着纵涉:“咕卡呀,先生您没听说过吗?不过我这个好像应该是咕棺材。”
脑子绕得转圈圈,面上还要装无所不知的纵涉:“哦,咕卡,我知道。行了,你自己去那边咕吧,我工作了。”
终于把人支走,差点露馅的纵涉松了口气。
转头,说着认真工作的男人绷着一张霸总脸用电脑百度起来:咕么是咕卡?
打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又立马敲击键盘删掉,修正输入。
什么是咕卡?
搞明白之后的纵涉把拳头一松,彻底放心。
第九章
遇上咕棺材,唐晰的自律仿若虚设。
本来纵涉都被他影响到闹钟一响就休息一会儿,却不想,唐晰开始咕棺材之后,专心致志到闹钟响了他只会随手拿过来关掉。
纵涉看着几个小时前还被唐晰当成宝贝一样捧着爱惜着的白色手机孤寂躺在角落里,生出些同病相怜的奇怪感觉。
但转念一想,让小宠物这般喜欢的东西是他送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这不就是爱屋及乌?
但当管家送来了晚饭,唐晰还是头也不抬玩着他的小棺材,还摆摆手说“我等一下再吃饭”时,纵涉的狗脾气也噌一下就上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愈发危险的味道,纵涉走到唐晰旁边,撒下一片阴影,唐晰的视线范围里的光线暗淡下来。
纵涉以为,阴影一挡,看不见了,咕棺材咕得走火入魔的小宠物应该会意识到不对劲。
不曾想,视力优秀的小吸血鬼一点都不觉得这点暗算什么。
他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影响他咕咕咕。
捏着镊子的小爪子使得飞快,一颗颗钻石和珍珠围绕着水晶棺材环绕着贴,华丽得晃纵涉眼睛。
纵涉数着时间,三分钟过去,小宠物依旧旁若无人戳戳粘粘,他忍无可忍,冷声道:“不饿?”
呼一下,唐晰感觉自己脖颈处好像吹过一阵阴风,有种小命不保的危险感。
他噌的抬头,就看到纵涉站在他旁边,脸色黑得像无常。
唐晰吓得手不可控制抖了下,镊子上夹的小珍珠啪嗒一声掉在纵涉大脚趾上,稳稳粘住。
沉默。
持续沉默。
沉默得让吸血鬼都有些尴尬。
唐晰嘴巴张得大大的:“先生……”
纵涉气到只能皮笑肉不笑:“怎么,小棺材不够你咕的,惦记上我的脚趾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我也咕了?”
唐晰脑袋胀得晕乎乎,求生欲让他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将那颗罪魁祸“珠”飞快的从纵涉的脚趾上扇飞。
纵涉:“……。”
纵涉的表情让唐晰怕怕的。
理不直气不壮的小吸血鬼垂下眼睛,亮晶晶的杏眼没了神采,刚才用来扇珍珠的手抬起来,可怜巴巴道:“先生,手痛。”
纵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冷冷吐出一句:“活该。”
唐晰:扁嘴巴。
装可怜行不通,唐晰不敢再耍小聪明,蔫头耷脑的认认真真道歉:“先生,我又错了,您惩罚我吧。”
纵涉现在听到惩罚两个字太阳穴就跳得欢。
纵涉紧咬后槽牙,拽着唐晰用来装可怜的那只爪子,一把将盘腿坐着的唐晰从地上拉了起来。
“啊!先生!等!麻了!我脚麻!”漂亮的小脸因为哔哔啵啵的麻痹感皱成一团。
纵涉动作一僵,转而将人拦腰抱起。
从客厅到厕所,距离不远不近。
唐晰屏住呼吸,眼睛一直观察着纵涉,试图看出这一秒的脸色有没有比上一秒的脸色少一丝铁青。
事实证明,生气的男人很可怕。
生气的喜欢记仇的男人无敌可怕。
哪怕抱着唐晰,一路上纵涉也没和他说话。
进了厕所,纵涉将唐晰放在洗手池旁边坐好,拽过那只扇了他脚的爪子放到流水下清洗。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纵涉用的是冷水。
哗啦啦的流水冲过,将唐晰兴奋过度沾满手汗的掌心冲得更加冰冷。
交缠在一起的三只手一起变凉,纵涉面不改色。
冲洗完,他也不管擦拭,直接抱着唐晰换到洗手池的另一边,开始给唐晰冲洗另一只手。
两个人,四只手,都滴着水。
纵涉平视着唐晰,把唐晰看得只想改名叫唐心虚。
他软声唤:“先生……”
纵涉不理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只有唐晰能闻到的恶臭酸涩味道。
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把纵涉惹得很生气,唐晰害怕起来,眼泪说掉就掉,泪珠大滴大滴砸在裤子上。
他反复说着“先生我错了”,同时将纵涉湿漉漉的手掌抱进怀里,一点点用自己的丝绸衬衫擦拭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