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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电话吗?”姜阈问他。
梁东言立刻回过来一个好。
“嗯,我在飞机上不能吵到别人,就连着麦,行吗?”
“行。”下一秒,梁东言的语音通话便拨了过来。
“姜阈。”梁东言嗓子微哑,语气有点飘,听着是真的喝了不少。
“嗯。”姜阈低声回应:“你去洗澡,洗完澡躺到床上我们聊。”
“好。”梁东言停了停:“手机我能带进浴室吗?”
姜阈沉默片刻道:“可以。”
姜阈听到梁东言走进浴室、窸窣脱衣服、打开水的声音......水声响了不到五分钟便没有了,梁东言走过来,浑着水意的、似乎清醒了一些的声音响起:“我洗好了。”
“吹头发,不然会着凉。”
“好。”梁东言那边又响起吹风机的声音。
之后姜阈又让梁东言不要光膀子、喝两杯热水才躺上床。
“现在好受点了吗?”姜阈低声问他:“头还晕吗?”
“好很多。”梁东言回答他,他躺在床上,脑子里盘旋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喊了一声:“姜阈。”
“嗯?”
“你这次不可以撒谎。”梁东言道。
“不撒谎。”
“我告诉很多人了,撒谎的话...”梁东言声音闷闷的:“撒谎的话,他们会笑话我。”
“是吗?”姜阈忍俊不禁:“那你干嘛说?”
梁东言那边一顿:“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要反悔啊?姜阈!”
梁东言急得从床上坐起来,瞬间觉得口干舌燥。
“反悔了怎么办呢?”梁东言醉醺醺的有点傻,姜阈忍不住逗他。
话音落下,那边却不出声了,沉默持续了十几秒后姜阈觉得不对劲:“我逗你玩呢,别当真。”
“梁东言?在不在?”
......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久到姜阈紧张起来,那边才出声,鼻音中透着委屈,慢吞吞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行吗?”
“嗯,我错了。”姜阈听出人情绪里的不对,继续道:“不反悔,你躺下了吗?”
那边响起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躺下了。”
“好,那你准备睡吧,我们开着麦。”姜阈道。
“嗯。”梁东言闷闷地回应。
对面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下来,姜阈也松了口气,他便这样戴着耳机,一直到下飞机也陪着,下去的时候有点吵,姜阈第一时间关了麦,才和秋和一同拿了行李前往酒店。
他们抵达的是西班牙的一座海滨城市,其他演员也都在这一两天里差不多时间抵达,国外不比国内,场地、器械、以及配合的车辆人员很早之前就敲定,拍摄限制多,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要尽量赶拍。
黎晨曦所扮演的角色和男友在这座城市休假,却遇到了不速之客,两位来自遥远祖国的建筑师,迟钝、朴素、又意外的执着。
剧情围绕黎晨曦和师徒二人的周旋展开,诙谐里掺杂苦涩,陌生国度里仅凭孤勇。
第一天不拍摄,主要让演员和团队熟悉场地和路线、熟悉组里新增的国外演员和工作人员。
姜阈对西班牙语不陌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熟悉,毕竟刚出国那年没少和两个西班牙室友对话。
组里只有一名翻译以及一位西班牙华人,在大家知晓姜阈会说时,二话不说把他到了翻译的位置。
“谭导,你这给一份钱让人打两份工,不厚道啊。”庞周笑嘻嘻地为姜阈打抱不平。
姜阈正在拍摄现场和两位西班牙群演聊待会儿的戏,刚刚那华人地陪说得潦草,俩摆摊阿姨没理解透,这场戏已经NG了三次。
“小姜这西班牙语说得真溜,还会弹舌!”谭青夸赞道。
黎晨曦抱臂站在一边,目色复杂地看着姜阈把两位阿姨说得恍然大悟,很快,姜阈转身走过来,示意谭导一切准备就绪。
谭青收到信号后立刻让大家准备,然后重新开机。
这场戏主要是庞周和黎晨曦的对手戏,黎晨曦正逛着街,逛到卖小首饰的摊前,正准备购买时,庞周便杀了出来,讨好地掏出自己身上不多的钱想给黎晨曦买单套近乎。
两位摊主在姜阈解释后演得非常自然、和黎晨曦的互动也平顺流畅,这条很快就过了。
“听说全娱乐圈都知道梁东言要谈恋爱了。”
中午放饭时间黎晨曦没去车里,提着自己的饭跑来姜阈身边坐下。
姜阈顿了下,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眯着眼玩手机的男主角,平静道:“夸张了,庞老师肯定不知道。”
黎晨曦撇嘴:“梁东言喜欢你是因为你聪明吗?”
和姜阈一个组的这段日子里,谁都能感觉到姜阈的智商和其他人不是一个级别,姜阈解决问题的能力几乎是全组第一。
姜阈摇了摇头,他看向黎晨曦:“应该不是。”
黎晨曦心中依旧不甘,但她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还剩一些怅然:“那是因为什么?”
姜阈沉默片刻,可能......他和梁东言认识的时候,都在自我拯救着,姜阈想。
梁东言在拼命打工补贴家用、自己在忍辱负重等待自由。
没有谁拯救谁,只是在用力向着希望往上爬的时候,遇到了同伴,有了一点点支撑。
“我说不清。”姜阈道。
黎晨曦没再问,吃了两口饭便不再吃,她的菜和汤都没动,姜阈看了眼她:“不吃了?”
黎晨曦耸肩:“不吃了。”
“你下午还有很多戏。”姜阈记得今天黎晨曦要拍到半夜。
“我出国之后本来就水肿,再吃就变成猪了。”黎晨曦皱眉,她掏出镜子看自己的脸:“上大荧幕一点赘肉都不能有,不能再吃了。”
“会体力不支和低血糖。”姜阈看着黎晨曦已经很薄的身体,他站起来去问秋和拿自己的包,拿了包之后又走回来,掏出两瓶玻璃罐药剂之类的东西:“我的营养剂,你要吗?”
黎晨曦盯着那两个小绿瓶:“什么啊?”
“医院配的,厌食症用的,一瓶够一名成年人撑一天,不会长胖。”姜阈道。
黎晨曦防备地看着姜阈,不确定他是不是好心。
姜阈见状自己先拆了一瓶喝下去:“有点酸苦,但很有用。”
“你有厌食症啊?”黎晨曦拿过姜阈手里那瓶药剂,嘟哝着问。
“以前有。”姜阈说着又从包里掏了两瓶出来:“都拿着吧,我最近用不着。”
“那谢了,我把钱转你。”黎晨曦伸手接过,姜阈拉上书包拉链摇了摇头:“拍对手戏少NG就行。”
黎晨曦收回的手一顿,表情变得离谱:“你说我NG多?我出了名的一条过好吗?”
姜阈淡淡抬眸:“北京A06那场卡我七次。”
黎晨曦一句话堵在喉口,她心虚地垂眸:“那是因为...那天太冷了,我...”
“没事。”姜阈笑了下:“我随口一说。”
黎晨曦抿了抿嘴,心说这姜阈和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可差太多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那双眼睛忽然就变得明透睿智,看起来随时能洞察别人的内心。
西班牙的戏拍得比在国内还要顺利,一得益于姜阈和当地人熟练的交谈、二是演员们足够专业,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不NG。
城区的戏在半个多月内拍完,四月上旬,整个剧组将场景转到海边。
与此同时,梁东言的签证也下来了,机票刚买好,就被施卓远通知还有工作没完成。
“我记得让你把四五月的工作都推掉的,我要拍戏。”梁东言难得来工作室,一来就要罢工。
“大爷,您那戏份拍两个小时都多,还俩月?”施卓远毫不留情地嘲讽:“工作就在这儿了,你爱做不做。”
施卓远说着把一份文件摆到桌上,梁东言沉了口气拿过来,却在看到文件名的时候停住了,他惊喜地抬起头:“许可证下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