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莺买完东西以后,谢译桥不由分说地全部接管了过来。
他的两只手提满了她刚买的东西,然后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将车后备箱打开,他把东西全部放进去,合上后盖后,看向她笑道:回家。
为什么普普通通买点东西都能被他搞成一副老夫老妻逛超市的感觉?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梁晚莺突然又想到了前面遇到的胡宾。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他啊
谢译桥打了下方向盘说:他从你们公司离职后被创色挖去了,最近可能因为这个绿铜矿的事传得比较大,说不定是来探风来了。
创色为什么会用这么一个蠢货梁晚莺自觉自己这话说得刻薄,但是她真的太讨厌胡宾了。
谢译桥嘴角勾了勾,因为陈耕也蠢而不自知,真是可惜他爹生了他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嗯?
以前创色在他爹手里的时候还是很风光的,到了他手里以后就渐渐衰落了。谢译桥说,之前我父亲还在管理MZ的时候,创色体量还很大,也一直试图打压吞并我们。只可惜他父亲去世后,他就越来越差劲,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这些事说起来都太过久远了,只能说,他野心不小,能力却没多少。
那还是要小心防范一下,万一他再出什么损招恶心人呢。
嗯。谢译桥点点头,对了,我最近要出国一趟,可能最近两天都不在这里。
你去呗,没必要跟我报备。
好吧,冷漠无情的梁老师。
*
谢译桥这次去的海外公司正是钟朗去的那家分公司。
他视察的时候,叫来公司负责人询问钟朗的近况。
之前空降的那个高管做的怎么样?
他啊,简直可以用拼命来形容了,很多事情都会亲力亲为,不太懂的地方也会非常努力地去学习,一点都不马虎,成长速度非常惊人。
谢译桥并不意外,淡淡地说道:你们应该告诉他,一个领导者的思维,绝对不是事事亲力亲为,而是要学会选贤任能。
是。
随后,他召集了所有的高管开会,讲述明年的发展计划。
钟朗再一次见到谢译桥的时候,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一如从前,举手投足间都从容而游刃有余。
但是似乎也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如果说以前他是一匹镶满金丝银线却虚幻而空乏的华美锦绣,现在则更像一座内容丰富的山脉,虽然一样被繁花簇拥,美不胜收,却更多了一份踏实的厚重感。
他试图去认真听他讲话,可是他难以集中精神。
这小半年以来,他一直拼命工作,也难以清空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
他明明选择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也告诉过自己绝不后悔。
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她那张哭泣的脸。
除了梁伯父病逝的那天,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二两次见到她哭成这个样子。
他给过她最真诚的承诺,最后却无情地撕开了她的伤口,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了自己想要的前程。
两人分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但是偶尔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他知道,她在慢慢变好。
只不过,这种愈合,与他无关。
会议结束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叫住了谢译桥。
男人转过身,两人目光交接。
只一眼,他就仿佛又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问道:有什么事吗?
钟朗在这里历练半年,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在面对别人时,他也曾觉得自己也有了一个成功人士的样子,也可以像谢译桥那样游刃有余。
可是,当他真的在面对谢译桥时,还是油然而生出一种虚飘飘的感觉。
莺莺她现在还好吗?
谢译桥眉尾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你还想要放下一切回去找她吗?
我
谢译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了你机会,你把握的不错,我很欣慰,但是别回头也别贪心好吗?
说完,谢译桥迈开长腿走出了会议室。
钟朗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可是您也说过,成功的人是可以贪心的。
*
梁晚莺这两天痛经痛得厉害,之前都没有这样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环境加上天气问题。
她捂着肚子面色惨淡得去找了陈朝山。
陈朝山看到她脸色这么不好,赶紧走过来将她扶到椅子上:怎么了?肚子痛?
我可能是痛经,你这里有没有止痛药。
陈朝山问道:你以前有痛过吗?
以前很少痛,也没有痛得这么厉害过。
陈朝山从保温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两个药片,你先吃两片布洛芬,等缓过劲儿以后再回去。
谢译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却没见到人,问了别人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了。
他踏进陈朝山的那个小诊所,一眼就看到了伏在桌边的梁晚莺。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灌满热水的输液瓶,正放在小腹处取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回来了啊?梁晚莺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肚子痛。
谢译桥看向陈朝山,怎么回事?
陈朝山说:女孩子痛经也是正常的,晚上回去的时候多喝点热水,用暖瓶多捂捂,这边降温以后条件更艰苦了,一定要注意好保暖。
梁晚莺点点头,等药效上来以后痛楚稍减,起身准备回去。
谢译桥蹲下.身,示意她上来。
你干嘛
我背你回去。
不用了,没那么夸张,现在止痛药起作用了。
别废话,快点上来。他的言辞间难得强硬,梁晚莺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在他的催促下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趴了上去。
外面飘着一点小雪,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则是经典的西装三件套。
看样子是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
男人宽阔的背脊在风雪中依然挺拔,即便是行走在这样难走的山路,他的每一步依然都踩得很稳,不会让人感到半点不安。
盐粒子一样的细雪落在他的发顶、睫毛,像是挂雪的松针。
梁晚莺抬手帮他拨了拨。
男人侧过头一笑,眉目间的冰雪瞬间消融。
第45章
山路崎岖难行, 谢译桥背着她走了二十多分钟,梁晚莺渐渐有点犯困, 于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打起了瞌睡。
温热的呼吸像是软绵绵的云朵落在他的脖颈, 他看着这崎岖不平的山路,感觉突然变成了美妙曲折的音律。
他的步伐反而愈发轻快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晚莺睡得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屋子里热烘烘的,被子也好厚,就想把被子踢掉。
可是下一秒,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被谢译桥从诊所背回来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
脑子里瞬间清醒。
她睁开眼,可是四周漆黑一片, 只能感受到后背被男人的胸膛贴紧, 腹部有一双温热的手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
察觉到她的动静,男人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谢译桥的鼻腔中轻掷一笑,胸前的震动清晰地传到她的后背,是你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