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状诡异地呵呵笑道,叹道:好大的阵仗。
从声音听不出来性别,折礼警惕地朝那人看去,他身后还带了两个帮手,一行三人周身魔气缠绕,必然是魔界之人。
我奉少主之命,前来护卫贵客。那人看向非道、折礼,若今日谁敢伤了他们,魔界必然血洗六派。
折礼眉头紧皱。
叶星阑一向低调,又怎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三人必然不是他所派来。
满口胡言。折礼冷笑,谁是你魔界贵客,我师傅同我,与你们魔界仇深似海,势不两立。不管你们受谁之托来构陷我师傅,他日待我查明,必不会放过!
那人闷笑一声,抬起手,指尖出现一只血蝶。
折礼心头一震,便见那血蝶扑扇着翅膀,一路飞到二人面前,围绕着非道,落在他的肩头。
少主所言,这便是信物。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语点出万般疑。
信物?折礼挥开那蝶,区区一只蝶,也能称之为信物?诸位,我师傅自担任掌门以来,可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六派之事?
即便折礼发问,这一番下来,外围的众人无不是充满揣测与怀疑,也无人应答,倒是云白大笑道:那他可又为六派做过任何事?
以他如今的情况,莫不早就是魔界的爪牙了,先是害死了落诚,再是害死凤禅,今日他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又怎么能平息众人的愤怒?
对啊!盛书笠紧接着附和,瞧他如今哪还有半分正派,魔界还派人来保他,定然是他勾结魔界害死了我师傅!
就连寒棠与锦萸,也站在远处,满脸惊疑不定,怀疑这六派究竟还有几分清白
折礼见众人讨论,看向江怡然身旁的百善,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又轻轻摇了摇头,做了个快走唇语。
江怡然侧首看了百善一眼,耳语道:如今情况复杂,你莫不如先回青芜。
百善捂着胸口,担忧地看向折礼与非道。
可他又考虑到折礼若是带走非道,他留在此处反倒危险,还是回山先做准备。他思索之后,便向折礼轻轻点了点头,在锦阖弟子的掩护下偷偷下了山。
折礼见众人还在惊疑,猛然暴起,抱着非道便冲了出去。
休想跑!盛书笠暴喝出声,正要追,便见魔界那三人拦在了他面前,不过也只拦了一瞬,三人便也迅速撤退,追着折礼的方向而去。
盛书笠落到地面,懊恼地回头看云白。
穷寇莫追。云白道呵呵地说道,可不要错过了今日的良辰美景。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良辰美景。寒棠瞥了云白一眼,强扭的瓜不甜,锦萸,怡然可是你一手培养的亲传。
锦萸看向怡然,怡然也回望着自己的师傅。
锦萸掌门,盛书笠急切地插嘴道,不过是出了些插曲,两派联姻乃是大事,怎可轻易作罢呢?
锦萸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是被驳了面子,二是她确实也看不上盛书笠,觉得他甚是吵闹:今日的婚事,本就是云白掌门为了逼出六派之间魔界的细作,此事既已查明,婚事便作罢了吧。
江怡然难以置信地看向锦萸,她万万没有想到,师傅会联合云白以自己的婚事为饵,引非道入局。
盛书笠也难以相信地跑到云白面前吵嚷,云白不悦地扫视了他几眼。
第123章 局
师傅!怡然走到锦萸面前质问地看着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锦萸有两三的惭愧,取了丹药递给她:服下吧,灵力很快就会恢复。
一旁的青棠等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傅,你封我修为,就是担心我与非道为伍吗?江怡然含着热泪问道。
锦萸不耐地看向她:你不也没令为师失望吗?她扫视了江怡然身后众人,如今你大可自己去开山立派了是不是。
江怡然难以置信地看向锦萸,她难以想象这样的话是从疼爱自己多年的师傅口中说出,江怡然欲言又止。
好了,净让外人看笑话,还不下去把衣服都换了。锦萸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其实她也不过是在说气话罢了。
真是一场闹剧。
寒棠正要带着弟子离开,便见远远地又有人来,他正蹙眉,便瞧见那人浑身是血地滚落在地,正是自己门下的弟子。
众人疑惑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寒棠目眦欲裂,伸手将那弟子扶坐起。
那弟子坐起后虚弱地说道:掌门魔界魔界带兵攻上山了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皆是大惊失色。
寒棠几乎是立即便将那弟子托付给身后的随从弟子,化作一缕流光而去。
锦萸心中大为吃惊,也顾不得方才的闹剧,唤了江怡然,叫她即刻组织弟子前往支援。
唇亡齿寒,寒丹若是被攻破,接下来便是锦阖,锦萸不得不立即反应。
锦萸,当务之急恐怕是随我去一趟青芜问罪吧。云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锦萸回头,便见三位悠游自得的掌门站在一处,正看着自己,好一派和谐场面。
她心中有怒,问道:寒丹如今受魔界攻打,你却让我随你去青芜问罪?
锦萸掌门,寒丹早就退出了六派,他们之事与我们何干啊。盛书笠不快地回道。
你!锦萸瞪向他,凤禅究竟是如何教出了这样的废物。
云白,六派同气连枝,即便寒丹不属于六派,若寒丹被攻破,也会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更何况寒丹是六派的天然屏障,若是被攻破,将来难免不会轮到我们!她说道。
那便更该先将那乐非道捉拿归案!否则待我们支援寒丹,恐怕他青芜就会与魔界形成合围之势,将我们一举歼灭!云白义正言辞地说道。
锦萸被云白气笑了,她忽觉心累,不想再与云白多做纠缠:既如此,你便去青芜吧,锦阖山小,可别委屈了你们几尊大佛。
百善匆匆回山,沉星一眼便瞧见了他,见他身法异常,便迎了一段将他带了回来。
你怎么受伤了?沉星脸色有些差,给百善渡了些灵力,掌门呢?
百善将事情大致告知了沉星,说道:若此时折礼已带走掌门,云白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会来找麻烦,你快去带人守山。
沉星明白了百善的意思,便匆匆去了。
折礼背着非道,一路逃跑,刚出了锦阖地界不久,便感知到身后魔界那三人穷追不舍,非道受伤不轻,折礼以木灵珠护住他的心脉,才压下他五脏六腑的震荡。
松子岭似方下过一场雨,林中湿漉漉的,秋季即将过去,树根堆满了松针,因着潮湿,遍布腐烂的味道。
肩上的非道轻轻咳了一声,折礼侧首看去,非道虚弱地掀了掀眼皮,拧着眉头,看来身上的痛苦还尚有余温。
你还好吗?折礼轻声问。
非道勉强睁眼,看了看两侧不断闪过的松林,虚乏地说道:他们追上来了。
折礼目光一凛,迅速落地,非道从他背上下来,扶了松树勉强站着:折礼,你走。
折礼警惕地感知着四面的动静,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