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道颔首:的确,锦萸一向孤傲清高,何至于此?
那师傅打算怎么办?折礼试探着问。
非道愁眉不展,一时无计可施:待我想想,看看有无其他解救之法。
离开聆心殿,折礼也有些心神难安。
若非道真去搅和了锦阖与凤霞的联姻,恐怕青芜的处境,就更加孤立无援了。
更何况,师傅以什么名义去呢?在外人看来,他与江怡然,是何等般配的两个人,如果他真的前去营救江师叔,青非掌门锦阖抢亲的传闻便会甚嚣尘上。
若真救回了江师叔,又怎么同锦阖、凤霞交代?毕竟也算是毁了江师叔的名节,除非师傅愿意与锦阖联姻,否则凤霞绝不会罢休
那师傅会怎么选呢
折礼正思索,便听得有人出声唤他。
他抬起头,望江同身边的几个师兄弟打了招呼,便离了人群,朝他而来。
望江。折礼冲望江笑了笑。
望江拍了拍他的肩膀:远远便瞧见你心神不定的,想什么呢?
他不待折礼回答,拽着他去到无人的暗处:我想问你件事。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问道,木灵珠,可在你身上?
折礼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望江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色,追问道:木灵珠怎么会在你身上?
折礼想了想,谨慎追问:你怎么会知道木灵珠在我身上?
望江有些无奈,他抬头看了眼远处:白熙传书说,木灵珠在你身上,还责怪了我们青芜一番,说我们私藏锦阖的秘宝我知道木灵珠早就遗失在虚空之渊了,可怎么会
我前阵子受伤,师傅带我去虚空之渊取回来的。
望江有些泄气地长舒了口气,他挠挠头,小声说道:折礼,我没别的意思,这么重要的宝物,咱们就这么私扣下来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折礼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迟疑道,木灵珠本来就该归还锦阖,但我还需要用它疗伤
望江有些意外:疗伤?
嗯折礼回道,当时师傅带我闯虚空之渊,九死一生,我的伤还没好。
望江挠头,叹了口气:倒也是啊,毕竟是你和掌门拼死带回来的,我们有什么道理一定要归还给锦阖?
他啧了一声,有些惆怅。
折礼见他明白过来,不由又好笑:你同白熙吵架了。
望江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了,等日后有机会,再同她解释吧。
他说着又撞了撞折礼的肩膀:你听说了没,凤霞和锦阖要联姻的事情。
折礼有些惊讶于望江消息的灵通: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望江啧了一声:你也知道了,那掌门知道吗?掌门打算怎么办?
折礼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阳怪气回道:怎么办?锦阖同凤霞联姻,青芜能怎么办,送上一份贺礼?
望江摸着下巴思忖了一番:掌门不打算劫个亲什么的吗?
折礼无言以对。
难道掌门对江师姐真的没那个意思?可我看江师姐倒是挺中意咱们掌门的。
折礼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多般配的两个人啊,要是江师姐真嫁了那狗屎盛书笠,岂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真不知道锦萸掌门是怎么想的。
江师姐就合该嫁给我们掌门
好了。折礼拔高了声音,打断了望江的自说自话。
望江瞧出他有些生气,感到疑惑: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折礼勉强扯了抹笑:既然锦阖已经决定同凤霞联姻,我们也不能贸然插手成为众矢之的吧。
倒也是望江叹了口气。
我先回去了。
诶?
折礼撇下颇感疑惑的望江,往知意园去了。
从聆心殿出来的非道,恰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折礼心烦意乱地回了知意园,云牙在院子里撒欢,四腿蹬得飞快,一个飞跳扑入他的怀中。
哟,最近沉了点。折礼抱着云牙,捏了捏它的肚皮。
院子里的花被它糟蹋了不少,还拜托百善又引了不少奇花异草种进来,才够云牙吃。
折礼拎着云牙的前腿,提到面前,左瞅瞅右瞅瞅:这么能吃,到底什么时候化形啊云牙。他把云牙抱在怀里,揉它的脑袋。
快了。
身后传来非道的声音,折礼回头,非道正从院前过来,云牙周身的气场近来不稳,应是快要化形了。
真的吗?折礼惊喜地挠着云牙的下巴,化人形吗?
可能是半人形。非道走到他面前,相传灵兽有三次化形,第一次化为半人形,第二次化为人形孩童,第三次则会明晰性别,化为成年男女模样。
折礼瞅着云牙:不知道云牙会化成男还是女。
那取决于,他想要化男还是化女。非道说,第三次化形,是在灵兽动情之后,也异常痛苦。
噢。折礼头一次听闻这些,颇觉稀奇,这么说,要看云牙喜欢的人是男是女。
应该是,取决于他喜欢的人,喜欢男,还是喜欢女。
对话一时展开到某些无法细说的领域。
倒是折礼被非道的直白弄得有些心神不宁。
我吩咐百善挑了几件贺礼,下午会送过来。
折礼把玩着云牙的爪子:贺礼?
嗯。怡然大婚的贺礼。
折礼按下心中的吃惊与疑问,故作不在意地问:师傅就只打算去祝贺一下吗?
若联姻非她本愿,我会助她;若本就是她的意愿,那便尊重。非道从容地表达了自己的选择,看向愁容霎时烟消云散的折礼,露出些微笑意。
折礼抚摸着云牙的背,故作冷静地颔首:嗯这样也好
锦阖似乎山水依旧,风光如常。
江怡然站在漱月楼高处,遥遥看去,四面都是云堑和凤霞的弟子巡逻,山风卷起衣袂,形单影只的她仿若一只孤雁,彷徨而痛苦,不知何去何从。
楼台之中,白熙带着一众姐妹,捧着大红的喜服,站在楼中,个个眼睛发红。
怡然,为了锦阖,便委屈你。
盛书笠难得是真心爱护你,嫁与他,将来你做了掌门,两派关系便会更加稳固。
江怡然想起师傅的话,又无奈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便是长长的叹息。
她不是没有反驳,也不是没有抗争,可是到头来
江怡然摸着锦萸亲手设下的结界,心中竟不知该为锦阖的命运祈祷,还是祈求锦萸能早日看清,锦阖原本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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