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远松了口气,半跪在地上,抖着手勉强抬头看向沉星。
沉星面无表情地欠身:承让。
好!
折礼被身边的暴喝吓了一跳,望江沉浸在方才的比试中,身上的热血像被点燃了一般,眼里有光:沉星师叔已将这浮刀三斩练到极致了。
他说罢转过身按住折礼的肩膀,使劲摇晃:你知道吗折礼,能全力使这一招不难,可要收放自如,就须得更强大的控制力!
折礼被晃得头晕眼花:我我知道了伸手别开他的魔爪。
台下的青芜弟子爆发出掌声与欢呼声。
这一场看得可太值了。望江兀自沉浸在方才的比试中,沉星师叔不愧是个快准狠的人,你看这场比赛,压制性胜利啊!
太狠了。白熙抱着胳膊直起鸡皮疙瘩,不愧是你们青芜出了名的阎王,换了我是方智远,估计扛不过第一刀就倒下了。
浮台之上,百善面带笑意,抬起手也轻轻地鼓起掌。
青芜果然人才辈出。寒棠掌门转向非道,沉星攻势凌厉,出招果决,爆发力与控制力都很不错啊。
寒棠掌门过奖了。非道客套了两句。
这场比赛结束,上午的比赛便告一段落了,可看台仍有不少弟子迟迟不愿散去。
望江与白熙解释着方才沉星的招式,情绪仍旧很高涨。折礼看了个热闹,想到非道的话,盛书笠是对阵沉星尚有一战之力的人,他复又坐了下来,心里发虚。
没有绝对的克制,却有绝对的实力悬殊。
看到方智远接那浮刀三斩时绝望的表情,他总算明白了这句话。
青棠也静默地坐在一旁。
折礼能感受到她同样的担忧。
你在担心比试吗?折礼问道。
青棠看了他一眼:今年的比试,有很多诸如沉星这样的强者,不知道我遇到的对手会是谁如果也是像沉星这样的对手,可能我很难成为十二擂。
折礼沉吟着点点头:青棠师姐,我能感觉到你实力也很强,你一定可以成为十二擂。
青棠,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望江注意到二人的谈话,你倒不如多担心担心折礼,折礼能不能下这个赛场都是个未知数。
折礼伸手便向望江推去:师叔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唉,望江叹了口气,我可盼着你好呢,可你瞧见刚刚方智远伤得多重了吗?那还是沉星师叔手下留情了,你瞧瞧他,就能想到你比赛之后的样子。
折礼闻言也不说话了。
望江又坐到他身旁揽着他的肩拍拍,小声说道:虽然我是这么说,但你可千万别逞强,知道吗?凤霞可跟咱们不对付得很,我就怕那盛书笠对你下死手。
折礼抬头看望江,叹了口气,无奈地回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叔提醒哦。
诶,下午的比试你还看吗?望江问。
折礼摆手:我回去练功。
晚上有篝火会,要不要来放松一下?
折礼回头做了个无语的表情:我练功。他说罢挥挥手,便离开了看台。
白天的比试结束后,惯例是篝火晚会,旨在帮助各派的年轻弟子互相结交、交流。
其中一般以锦阖为中心,因为只有锦阖都是女弟子,不少年轻的男弟子都抢着找锦阖的师姐妹们交流,增进感情。
其中也有些如楠楠和林姓弟子那般的有情人,也会趁这个机会偷偷地约在一处游玩。
白熙、望□□棠坐在一处,正聊得火热时,便听得旁边的篝火传来吵闹声。
武空蝉,你别太过分!
盛书笠站在跳动的篝火前,火光映得他青筋暴起,武空蝉阴沉着脸色站在他面前,双方剑拔弩张。
我过分?是我过分吗?武空蝉的声音也带了无尽的怒意,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空蝉!若非武空蝉身后的傅临渊拽着他,他恐怕是要撸起袖子上去把盛书笠打一顿。
白熙磕着瓜子瞧着对面的热闹:那个武空蝉就是今天上看台不给盛书笠好脸色看的那个吧?
盛书笠身边的凤霞弟子也将他拽住,低声劝他不要把事情闹大。
盛书笠抬头瞪向周围看热闹的其他弟子:看什么看?!他又把目光转到旁边云堑的营地,眼神如刀剑般锋利,面带挑衅。
白日里的事情叫云堑弟子窝了一肚子火,几个暴脾气被盛书笠这么一激,当下便站了起来,扭动脖子朝凤霞弟子的方向而去。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怎么,还有种来闹场子?
两方的弟子像被惹急了的公鸡,昂着脖子挺着胸膛就撞到了一处。
我看打不过的是你们凤霞弟子吧,今日你们用了些什么手段,你们心知肚明。
嚯,裁判都判了,这会儿有异议,去找你们掌门啊。
真是什么样的掌门带什么样的弟子,你们掌门可是连心爱的女人都能送给我们掌门的,我们给你们几分面子,你们不会以为,真能骑到我们凤霞头上吧?
白熙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露出吃瓜人的神色,挤了挤青棠,小声说道:师姐,你听到了吗?
青棠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望向剑拔弩张的凤霞云堑弟子。
这要是打起来,就搞笑了。望江也慢悠悠地磕了一颗瓜子。
听闻六派论道开始之前,几位掌门就定下规矩,若有人在此期间寻衅滋事,就会被取消成绩,禁赛。人群之中,传来不疾不徐却十分清晰的声音。
剑拔弩张的双方,神色明显都有了松动,两派中还算理智的弟子,也连忙过来拉人。
青棠朝出声的方向看去,落枬弟子的营地中,赫然坐着那位悠闲饮酒的弟子,人称玉面公子的何铭。
这个人有点意思。望江也回过头去看他。
哇,好帅!白熙眼睛一亮,不由叹道。
望江忙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嘟囔着出声抱怨:你这样,我可要多看看你的师姐妹们了啊!
你敢!白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二人又打闹起来。
入夜,非道回到知意园,甫一落地,就听得风动,感知气流向自己扑来,略一侧身,迎面又是飞沙走石。如此几次,非道都轻巧躲过。
非道又一次躲过飞沙,侧身时却听到破空声,气流化作刀刃向他袭去,他翻身而起,又被藤蔓缠住脚踝。
非道轻松断去藤蔓,又是飞沙走石,剑刃扑面而来,皆被他一一闪避,一道水光闪过,沾了他的衣袖。
如此几次,非道的衣服沾了不少水,瞬间化作冰棱刺来,非道震开冰棱,藤蔓又缠了过来,他起先并不在意,却见藤蔓突变火龙,不由得跳了一步,耳后又传来破空声,非道面不改色回身,执剑的折礼吃了一惊,非道捏了剑刃弹飞,折礼顷刻失了重心,摔落在地上。
诶唷。草丛里传来折礼的低呼声。
非道走到他近前,伸出手:缠人虽然是够了,赢人还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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