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云的手撑在折礼的肩侧,眸光从唇滑到眼。
四目相对,折礼有些彷徨,移开了目光。
一双略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掰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笺云。
少年的眸中有些茫然,他的呼吸有些重,脸也有些泛红。
你喜欢我吗?折礼。笺云直视折礼,他的声音便像他的手一般,柔软地滑过脸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他目光由上自下扫视,又自下而上,落到折礼眸中,带着无尽的柔情。
折礼亦定定地看着他:什么是喜欢?
笺云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笑意,他的手指滑过折礼的唇瓣,落到他胸前,解开他的腰带:我教你,你往后便听我的话好不好?
笺云越挨越近,折礼不由得侧过脸,濡湿的唇落在脖颈,他握紧了拳头:笺云,你真的将我当作朋友吗?
笺云撑起身体,折礼再度看向他,低低地说道:如果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能让你在凤霞的日子好过一分,我也愿意。
笺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可我只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我希望你好。
笺云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些嘲讽:你早就知道了?
折礼叹了口气。
笺云嗤笑着看他,把玩着他耳畔的发丝,再度俯身向他吻去,折礼忍无可忍地咬了他一口,愤怒地看向他。
笺云好笑地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头一次流露出的愤怒:那你还同我往来?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折礼想抬手推开他,身体却没有半分力气,他看着笺云,良久,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我知道你也不喜欢。
他用手臂盖住脸:同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原来这么难受他疲惫地说道,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笺云坐在折礼身上,静静地瞧了他片刻,才安静地从床上下来,他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对自己,竟真的无所求。
似乎得以喘息的折礼也松了口气,小声说道:别做这种你不喜欢的事。
听了这话,笺云有片刻的失神。
你屋子里的香有些熏人床上的少年喃喃低语。
笺云看向那盏摇曳的灯。
只是把我当做朋友吗他喃喃低语。
床上的少年逐渐陷入昏睡,呼吸也愈渐平稳。笺云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笺云的笑靥又一次出现在折礼面前,是那般从容温和,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人生无喜无悲的平淡,世事不放在心上的凉薄。
昏聩的睡梦中,是一片昏暗的迷雾,笼罩着千重山万重水。折礼身处其中,前方隐约有一个人影。是笺云吗?折礼跟了上去。
但看身形,并非笺云。会是谁呢?
那人停下似在寻找什么,折礼追得近了些,赫然发现是非道。
师傅!折礼还未出声,便听得身旁响起稚嫩的声音,孩子有些惊慌失措地喊着,扑到了非道怀中。
师傅,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孩子抬头天真地问道。
非道伸出手递给他,他便伸手紧紧地握住,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抓紧了,不然会走丢的。
我抓紧啦,我不会再松手啦。远远地传来孩子认真的声音。
刹那间迷雾散去,天空中的阴云也随风吹散,万里晴空。四周没有了那两个人的影子,仿佛只是一场梦。
折礼恍惚地站在原地。
从肩膀传来冰凉的感觉,像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折礼从昏聩中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向腰间的玉牌摸去,果然空荡荡的,毫无意外。
昏暗的偏房中自然没有笺云的身影。
他果然还是去了。
折礼有些伤感地出了偏房,望江还醉卧在院子里。顾不得多看一眼,折礼向知意园赶回。
进了园子,却闻得剑啸,折礼定睛看去,竟是师傅的飞霜。
折礼连忙跑了过去,非道站在亭子里,手执飞霜,目光迅速落在闯入的折礼身上。
师傅。折礼喊道,目光落在染着些微血迹的飞霜上,瞳孔微缩,他人呢?
非道的目光落在折礼身上,目光有些深沉,发出短促的冷哼声:放心吧,跑了。
非道仍是眉头紧锁,凝视折礼,忽的低头,折礼吓了一跳,非道挨在折礼脖颈间,轻轻嗅了嗅。
折礼面红心跳,想到方才那些事,不由得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心虚感。
非道起身,似笑非笑,眸色微寒。
怎怎么了师傅。
非道冷漠地看着漆黑的夜空,剑归入鞘,瞧了折礼片刻,寒气逼人地道了一句:呵,乱情香。
什么香?折礼挠头问。
他眼见着非道身上的寒气烟消云散,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时,眉眼又染上了些微的不快,瞧着非道的目光落在他散开的衣领上,折礼心头一紧,掩耳盗铃般地伸手理了理衣襟,目光左右飘乎。
非道上下迅速扫了他一遍,微微偏头,斜着眼瞧他:喝酒了?
折礼甚少瞧见非道这般神色,带着几分看好戏和不待见,却又有几分不耐烦,他扯了扯嘴角:喝了一点。
非道偏过头去看半空的明月,半晌也不说话。
折礼嘴角耷下来,踌躇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片刻,只听得非道轻飘飘地说道:喝酒乱性,你注意些。末了,他似乎也有些别扭,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
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开,折礼张着嘴啊啊啊啊啊想解释,却只觉嗓子眼堵得慌,涨红了一张脸,先前在望江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时涌上脑海,折礼拍了拍脑子,只觉臊得慌。
冷静了半晌,折礼索性脱了衣服跳进池子里,好好地洗了个澡,就已经快天亮了。
次日一早,折礼摸回望江处,推门进去,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折礼有些不自然地轻声咳了咳:师叔,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望江收回了目光,有些疑惑地说道:我昨晚喝多了,你平日又不喝酒,而且也喝的不少,怎么我早上醒来,笺云不在房里,你也不在?而且你的衣服还脱在房间里。
衣服折礼急忙跑进偏房,果然,他的外袍就放在屋中的桌子上。
折礼心中有些惆怅,拿了衣服,便见令牌落在地上,他叹了口气,捡起令牌,走出偏房。
这就算是结束了吧
有些魂不守舍地来到院子里,折礼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向望江说道:师叔,笺云走了。
你们昨晚望江试探地问道,发生什么了?你们别不是在我房里
你想什么呢师叔,折礼抱着头高声嘟囔道,昨晚什么事儿都没有半晌,他又说道 ,大概是他不想让我们为难,自己一个人回了凤霞那边吧。
在望江那处待了些时候,因着比赛快要开始了,望江要前往赛场,折礼连忙叫住他:师叔,我跟你一起去吧?
望江想了想答应了。
第23章 疾风催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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