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深情 作者:邺七
第13节
庄墨离关上后备箱门，斜靠在后车门上轻撩她的鬓发，“你可永远是我们的校花大人，这所学校所有的女生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你说呢阿殊？”
“嗯，她很漂亮。”欧树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朝副驾走去，却被坐在驾驶座的沈棠推了下去，“后面去，墨离坐这儿。”
欧殊无奈的从副驾驶下来，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沈棠租的房子离学校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可以到。西苑是一座已经有些年岁的小区，但是管理十分到位。沈棠租的是两居室，在十一楼，电梯房。刘佳玉一进去就开始羡慕，对于他们这种从小就没有合居过的人来说，与人同寝是一件不是那么容易习惯的事情。关键是，你还无法预知你会在寝室里遇到哪些奇葩。
房间里的装修很简单，但是胜在干净，家具也十分齐全。庄墨离已经和沈棠一起来看过房子了，只欧殊和刘佳玉是第一次来。
“我只有一天时间，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有，我和墨离整理行李，你们帮忙去买点吧。”沈棠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购物清单和一张信用卡递给刘佳玉，“里面的东西都有标明购买地址，一定要按照要求买哦！”
刘佳玉看到沈棠低头的一瞬间朝她抛了一个加油的眼神，登时会心一笑，“好。”
第82章
堵车！
欧殊看着挡风玻璃外已经不知道堵了多长的车队，心中越来越焦躁。他不是这样的，他向来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但是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变得不像他了。
这种感觉非常危险！欧殊把玻璃窗全部摇下来，带着汽车尾气的微凉空气猛扑过来，让他身上的汗意稍稍平复了一点。
但是还没完。“欧殊，”他听到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刘佳玉开口了，“我们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
欧殊心底拒绝，嘴上却说着好。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看法？”刘佳玉绞着手指，思虑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这种惶恐紧张的感觉她在高考考场上都没有体会过，这是她无法左右的答案。她正襟危坐，拼命地睁开眼睛看着欧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等待着被命运宣判。
就知道……欧殊几乎想重重的叹气，他最讨厌语文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门母语课总是让他去解释自己的想法和原因。
他无法解释，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口，就无法挽回，为什么要做这么艰难的选择呢？不说，不就好了吗？
这次也是一样，欧殊抿着嘴，打定主意一言不发。让他怎么说呢？说，你很漂亮，但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拜托！现在哪里还有男女在玩单纯地友情游戏！
要不然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这种更不可能。如果这样说，以刘佳玉的性格，他可能这辈子都难以再跟她说上一句话，这个女孩，自尊心强的可怕。
可是……不说话？在这几乎密闭的狭小空间里，车被堵在一堆铜墙铁壁之中，无法动弹。他该如何将她的话屏蔽在脑海之外？
“阿殊？”刘佳玉看他一言不发再次发问。已经差不多两年了，他怎么可以还在逃避！这是一个好机会，不知道错过了这次，他还能不能如此“亲密”的跟他坐在一起。他一直在刻意避他！尤其是最近，不在一个院系，不通过沈棠她甚至难以再见他一面。
“佳玉，我……小心！”欧殊刚往她那边瞥了一眼，眼风扫过倒视镜，一辆试图从夹缝中穿行的摩托机车正失控的朝他们砸过来。欧殊拽住刘佳玉的胳膊，用力的将她整个人扯进他怀里。然后俯身，整个人挡在她身上。
刘佳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欧殊的胸膛上。
透过薄薄的灰色长衫，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度。炽热、强有力的心跳像是在她脸上点了火，然后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束神经、每一个细胞徜徉在一种奇异的情愫中。
“啪……嘭……”两声巨大的响声在她耳畔响起。第一声，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的，犹如雨滴落在屋瓦上泠泠作响。第二声，像是什么东西相撞，沉闷如雷。
“阿殊？”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刘佳玉才小心翼翼的探问出声。过了一小会儿，欧殊缓缓地放开她。刘佳玉一回头，才发现身边的车窗玻璃已经碎成一颗颗拇指大的晶体，车门已经严重变形但所幸还安稳的挂在门上。挡风玻璃的右斜前方，一辆黑色机车的前轮已经完全cha入了那辆灰色奥迪的后座，不过后座好像并没有人。
“阿殊你没事吧？”刘佳玉看到那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掰开欧殊捂住额头的手，额头上隐隐有些血迹。
“只是擦伤。”欧殊说的是实话，但是刘佳玉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她在包里翻出纸巾和创口贴，细心的、不容拒绝的帮他处理伤口。还好，只是有点沁血。
“对不起……”
“嗯？”欧殊抬起头。
“你和我在一起好像都没遇到过好事呢。”刘佳玉勉强微笑。她的嘴唇有些泛白，但应该不是受到惊吓，“你看，你掌心的疤痕，到现在还没有消退。大概要跟你一辈子了……真是对不住。”
“我刚才……不是逼你的意思，所以你以后也不用费心躲着我……不，你现在让我把话说完。”刘佳玉阻断欧殊将要开口的话，“我好像还从来没有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说到这里，她有些羞涩的莞尔，“阿殊，我很感谢沈棠能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想抓到你，凭我还真不容易。”
“你大概还没有被发现你自己有多好，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不讨喜的样子，但是心里一旦装着什么人哪，总会设身处地的帮他把事情做得周周道道。我真嫉妒沈棠！”刘佳玉说到这里自己轻笑起来，她看着窗外仍然堵得一塌糊涂的车道，藏在背后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问一句，你不是喜欢沈棠吧？”
欧殊大跌眼镜，这是什么鬼逻辑，“别开玩笑！”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刘佳玉接着问，“阿殊，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欧殊摇头，没有，至今都没有。
“怪不得。”刘佳玉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车门，一下一下似乎势必要撞破这静谧的压死人的氛围，“阿殊，我果然现在还是很喜欢你。你，考虑一下，好……不好？”最后一句话几乎堵上了所有的尊严，刘佳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如此哀求的话，但她并不后悔，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可欧殊的毫无反应还是让她怕了，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努力的挤出微笑，“那个，不着急回答我，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
“佳玉，我非良人。”
庄墨离和沈棠在家里等到天黑那两人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不过，沈棠扫过他们的脸，敏锐的发现了一丝异常。
“海底捞外卖，刚到的。”庄墨离把锅从厨房里端出来，鸳鸯的。沈棠在后面用推车推了一车刚洗净的干净食材。
小酒怡情，火锅和啤酒，一向都是绝配。酒过三巡，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沈棠才借机把欧殊拉到房间里说话。一问，果不其然，欧殊把车上的事情一讲，沈棠就在心里暗叫不好。
“阿殊，”沈棠很正经的问，“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
庄墨离刚把碗收进厨房，看到站在沈棠卧室门外的刘佳玉奇怪的问，“佳玉，干嘛呢？”
刘佳玉好像没听到似的，正当庄墨离准备再叫一声的时候，她却突然回头，把食指按在嘴唇上，“嘘……别说话，让我来吓他们。”
庄墨离摇头笑，小姑娘，真活泼……他明明也没多大啊，怎么就没有人家那青春洋溢的劲儿呢？
很多年后庄墨离都在后悔，那晚，她明显没落的背影和牵强的眼神他怎么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如果他发现了，如果大家都把话说清楚，后面的路会不会不再那么难走。这个被他们从高中时代小心呵护的坚强的女孩儿，能不能幸运一点？
第83章
ru白色的墙上光影晃动，现在已经曜日当空。庄墨离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真是美好的星期天。他深呼吸几秒，坐起身。腰间还是有点酸胀，但勉强可以忍受。
沈棠昨天回来很晚，而且一身酒气。这几晚他都是这样，不知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样非得出去亲自应酬不可。
从被子底下捞出睡衣穿好，庄墨离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了，两个人什么也没吃。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客厅，打电话给平时常吃的餐厅，订了几个家常的菜色。
不会做饭，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软肋。自从搬出来以后，每天不是外卖就是出去觅食，真是想念母亲的一手好厨艺。
什么时候也许应该学学……他放下电话走进浴室，今天晚上他还要出去一趟，新一届学生会的初次聚餐，学长三令五申要他们必须全部到场。
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去填那张报名表了，也不知道是寝室里哪个人塞给他的。结果晚上沈棠还是要一个人在家，他么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安静的在一起享受过平和的时光了。
洗完澡穿上舒适的灰色家居服，估摸着外卖也快到了，庄墨离再次回到床边，看着还在安睡的男人。美人就是美人，趴在床上都让人心动，庄墨离爬到他身侧轻轻地推他，“沈棠，该起了……”
沈棠轻轻蹙眉，抱着枕头往被子里缩。窗边的蓝色轻纱随着温暖的细风晃荡，时不时有金色的阳光撒到沈棠的光裸的背上，庄墨离就着么看着他，突然不想打扰。
但是他昨夜酗酒，如果不吃点东西胃里肯定会难受。咬咬牙，庄墨离还是狠心的把他拉起来，“太阳真的晒屁股啦，要睡下午接着睡，现在乖乖起来吃午饭。”
白色的丝绒被从他的腰间滑落，那朵艳丽的海棠花在若有若无的阳光下开放的格外娇艳。不过……花蕊中间……庄墨离好奇的凑上去看，金色的花蕊中间竟然还刻着两个字，小小的，十分ji,ng致也十分清晰，是……倾城。
“倾城？”庄墨离疑惑的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咀嚼，这两个字可真s_ao气！
“沈棠，快点起啦，外卖都到了。”又叫了几次，沈少爷可算肯睁开他那双黑墨一般的眼睛。他颤动着睫毛在空中细细的搜寻，看到庄墨离，自觉地伸手攀上他的肩，撑起上半身迷迷糊糊的亲他一口。
这才是人生呐……沈棠睁开眼睛看着阳光下，空气中的细尘轻舞。他突然不想做任何事，就这样冰冻吧，连同他此刻的心情。
门铃响起，庄墨离从他的情绪中抽离，笑着推他，“好啦，醒了就赶快去洗漱，该吃饭了。”他说完，快速的往门口走。
沈棠不情愿的起身，一边伸懒腰一边不着寸缕的往浴室里走。庄墨离一转头就看到这幅“盛景”，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撒出来。他把饭菜放下，佯怒道，“在家不许光着身子！”
已经走到浴室门口的沈棠笑着回头，他单手撑着门，“墨离，只要你不嫌难受，我是没问题。”
“……滚去洗你的澡！”
洗澡不过片刻的事，再出来，庄墨离已经把碗筷摆好了。沈棠拉开椅子坐下，桌上三菜一汤。红烧多宝鱼、千页豆腐、清炒菠菜和一道排骨冬瓜汤，都是家常菜，还都是他喜欢的。
“家有贤妻，夫复何求！”他感叹道。
庄墨离看他一脸不正经，笑骂，“边儿去，吃饭给我消停一点！”
“谨遵妻令。”
“你……”庄墨离举着筷子要敲人，沈棠见势不妙赶紧求饶，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饭后，庄墨离去切橙子，沈棠自觉地洗碗。
庄墨离最讨厌洗碗，他什么都可以做，就是抵触把手往油腻腻的碗里伸。所以沈棠责无旁贷的揽下了这份工作，也不是不能请一个钟点工专门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但是那样，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二人世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跟这比起来刷碗算什么？！
“辛苦啦~”庄墨离守在厨房门口，等他出来就往他嘴里塞了一瓣黄澄澄的橙子。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讨厌洗碗的缘故，庄墨离觉得沈棠围着围裙洗碗的样子真他么帅！穿着白色家居服围着黑色围裙的男人，微微垂首专注的在清凉的水流将沾满污渍的碗洗的干干净净。有水花时不时jian到他的脸上，他不时的用手背轻擦，动作流畅优雅的像是在拍电影。
“我愿意为你洗一辈子的碗。”沈棠俯身浅浅在他唇上停留一下，他的唇瓣还残留着浓浓的橙子香。
橙子香酸酸甜甜，带着让人迷醉的香氛缠绕在两人之间。
在沙发上缠绵半晌，电视节目换来换去，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上面。
“对了，”庄墨离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背后的文身怎么回事啊？”
“文身？哦，那个啊，就是你说的嘛……海棠花啊。”沈棠把手从庄墨离身后的沙发上缓缓地拿下来，一手撑着脸，眼神有些飘忽。
庄墨离没注意他的小变化，接着说，“我没说这个，我是问那两个字……嗯，就是039倾城039。”
“……倾城？”沈棠轻轻地笑了笑，“你观察到还挺仔细的嘛，说，什么时候偷看我的！”
“你还用的着我偷看？”庄墨离直接抛了一个白眼，“您老人家裸露成癖，我还没想你碍了我的眼呢！快说，你干嘛刻那两个字？倾城……娘里娘气的！”
“倾城才不娘气！”沈棠几乎立刻反驳。他的语气甚至有点凶狠，把庄墨离吓了一跳。
小心眼的男人，庄墨离看他几乎要生气了，赶紧哄着，“没，没说你。看把你急的，不就俩字儿吗？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的。”
“墨离，别拿这个开玩笑好吗？”沈棠抓着他的手，正经的说道。
“好好好，”庄墨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就是一块刺青吗？我就那么随口一问。”
“倾城……不觉得这两个字很美吗？”沈棠的双眼望向虚空，他的眼中是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仰慕之情。庄墨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除了一丛碧绿的君子竹之外，什么都没有。
第84章
晚上七点，庄墨离准时到达约定好的酒店。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同部门的同学。
“墨离！”一个黄色卷发的女孩儿挎着包热情的向他招手。
庄墨离含着面具般得体的微笑向他们靠近，看起来互相很熟识的样子，实则他压根儿不记得这个女生的名字。甚至都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认识他，“你们好早。”他寒暄道。
“不早不早，我们也是刚到不久。”那个女孩笑着说。
“门口人来人往的不太好，要不我们进去吧！”庄墨离看着他们几个站在门前实在突兀。而且这也到初秋了，这几个女生一个个都只穿了短裙，倒是不嫌冷。
“不进去了，学长他们临时换了地方。这里太冷清了，无聊得很。”那个女生解释道，“再等一个人，等他到了我们就可以过去了，宇轩学长他们来的早的那一批先过去了。”
原来是这样。庄墨离隐隐有点烦躁，临时变卦又不提前通知一声，这种事真是……
“石慧，肖那来了，我们走吧！”远处一个男生叫到。
石慧，庄墨离默念这个名字，以免等下出现了什么尴尬的状况。那个叫他们的男生他倒是认识，隔壁系的团支书王喆，人缘很好，就是黑。幸好他此时站在路灯底下，稍微可以辨明五官。如果他站在背光处，大概就真的只能看见他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了。
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倒是真的因为光线原因无法看清晰，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倒是了。
八九个人浩浩汤汤的往对街走，庄墨离和一个直系学长一起闲聊，完全不在意身边的事。
“他就是庄墨离？”
王喆看着前面衬衣袖子扣得严严实实的男生说道，“是啊，就是他。”
“果然名不虚传。”肖那看着他颀长的背影，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
新换的地方就在原来酒店的两条街之外，比原来的地方确实要热闹一些。庄墨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戴宇轩，“学长。”他主动打招呼。
“墨离快过来，正好准备点菜。”戴宇轩很看重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小学弟，他一看到他的简历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一大桌子男生女生，庄墨离坐在戴宇轩和王喆中间，偶尔喝酒，偶尔顺着他们开点玩笑。
“墨离，你有女朋友吗？”酒过半巡，男生都有些微醺。戴宇轩举着透明的酒杯，双颊微红的询问。
庄墨离微微点头，“女朋友啊，”他轻笑，“有啊。”
“骗人的吧，我们都没见过呢。”石慧吃惊的望向他。
“没骗你们，高中就有了。”庄墨离看着石慧，笑的十分温暖，“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高中就有了……简直伤我们的心！”一个大胆的女生开玩笑的感叹。
“你们在异地吗？”石慧紧追不舍，如果异地的话，她应该很容易得手的吧。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可只有那层纱。
“他跟我同校。”
戴宇轩本来想给他介绍女朋友的，没想到这小子动手这么快。石慧明显对他有意思，再这么说下去可就无聊了，“这么优秀什么时候带出来看看啊，大家一起出去玩。”
“对啊，带出来见见嘛。”石慧跟着起哄，她自己长的不差，她倒要看看那个“长的很好看的人”是怎么样的好看！
“不要，我要金屋藏娇。”
一句“金屋藏娇”差点将整个酒桌点燃，众人一杯接一杯的的灌他，就差把手机从他的手里掰下来一睹他那“很好看的女朋友”的芳容。
酒过三巡，戴宇轩提议去饭点旁的ktv，庄墨离本想拒绝，可是一桌子人都劝他，不去未免太煞风景。他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下午出来的匆忙，手机本来就没有多少电，现在竟然只有百分之一。
庄墨离跟他们走进ktv，一落座就开始给沈棠编辑短信，“跟他们在ktv，今天可能会晚点回。你自己记得吃饭！不用等我。”刚准备按下发送，屏幕突然黑了，庄墨离恨不得把这不中用的手机给砸了，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墨离，过来点歌。”
“我就不……”
“不许，每个人今晚都必须给我唱到，不然就是不给我戴宇轩的面子。”戴宇轩拉着他的胳膊往点歌台走，庄墨离没办法，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顺从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整个包厢中来回逡巡，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在包厢里唱歌热舞。这样热烈的气氛，再加上酒ji,ng的作用，饶是庄墨离这样并不热情的性格也很快就沦陷进去。空气越来越燥热，庄墨离抬手解开扣到脖子下的衬衣纽扣，到第三颗他才住手。
石慧看着他微敞的衬衣下突出的ji,ng致锁骨，小小的咽了下口水。她大胆的走到已经红了脸的庄墨离身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庄墨离，你的女朋友有我好吗？”
“嗯。”庄墨离醉醺醺的点头，好很多。他把左手绕上右肩将石慧的手拿下来，石慧明显不情愿，她反手抓着他的手，勾下他的脖子，踮脚，迅速的抬头吻上去。
庄墨离瞪大眼睛，还没把她扯下来，一股外来的大力突然把他猛地往后一拉。他一个踉跄，正撞在来人的胸前。
沈棠生气了。
庄墨离在被恶狠狠地拉出ktv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五个字，一出门，十月末的夜风立刻侵入他的肌理，让他不寒而栗。沈棠走的好快，庄墨离几乎是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他们快速的路过一盏又一盏昏昏欲睡的路灯，头顶上的月亮一直眷顾着他们，洒下幽冷的白光，将他们的影子不断拉长。
“沈棠……慢点……”庄墨离的手臂都被扯痛，本来深沉的醉意早就被这冷风吹得随风而散了。
经过一座桥，沈棠终于甩开他的手。他始终背对着他，但是那背影僵硬的如雕塑，纹丝不动。
“……沈棠？”庄墨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绕到沈棠面前，“怎么了？”
沈棠把脸偏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把你手机给我。”
“要手机干什么？”庄墨离不解。
“快点！”沈棠已经带了命令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时温言软语的样子。
庄墨离想有可能是刚才他和那个女生的事把他惹恼了，但是他可以解释，“沈棠，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个女生她突然袭击，我完全没有防备才……你干什么！”沈棠突然一脸冷意的凑到他的眼前，庄墨离下意识把他推开。他话都还没说完！
“这叫没有防备？我看你是不想防备吧！”
第85章
嘲讽和鄙夷的语气让庄墨离大大的打了个寒噤，丝丝的怒火从无名之处冒出来。他的意思是故意骗他吗？不可理喻。
“你什么意思？”庄墨离注视着他缠绕着蒺藜的眼睛，语气一下子强硬起来。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几点？我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要出来玩直接说啊，我又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沈棠被他的话一怼，刚被压制的火气蹭蹭的上涨，颇有燎原之势。
庄墨离只觉得沈棠今晚简直莫名其妙，而且他也没有料到中途会出现这么多变故，凭什么他不听解释的就这样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他身上，“现在几点了？就是转钟了又怎么样！我又没要你出来找我，我一个人出来玩怎么了？我一个男生，我们一群人难不成还会走丢？！”
“呵，合着这是我一个人在这自作多情了！”沈棠冷笑一声，浓浓的自嘲味道让庄墨离心中一堵。他不想再跟他废言，再这样下去，非闹翻不可。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负了气的往反方向走。
“你干什么去？”沈棠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庄墨离用力一挥，“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