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深情 作者:邺七
第2节
前面有人，庄墨离恍惚听见前面急促的脚步声，他好奇的抬眼看，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低着头快步的朝这边走，他大抵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望了他一眼。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的他还来不及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是一双坚定地带着错愕和惊奇的眼神烙在了他的心上。
“走！”他拽住庄墨离的胳膊，拉高衣领往后看了一眼，加快速度把庄墨离往另一个方向拉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庄墨离试图挣扎，可是回头看到的景象让他不得不妥协。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手持着黑色的伸缩教棍，一脸凶相的朝他们两个扑过来。
“别回头，别出声，一直往前走。”那男人把庄墨离往前推了一把，站定在他身后把那群人拦了下来。从袖子里滑下一截短棍，他在空中一挥，教棍在一阵急促的破空声中变长。
庄墨离能够听到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个人是在救他吗？他这是不是撞见黑帮办事了？他听那人的话往前面疯跑，这里应该有民警值班室，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如果警察来了，也许可以帮助那个男人。
“沈棠，你跑不了了。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沈棠眯着眼睛，踹开身前的人，手中的教棍一下子打到说话那人的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趁着他们一时乱了阵脚，沈棠往庄墨离逃走的方向极快的瞥了一眼，他，应该已经安全的走了吧。可突然间，他的瞳孔微缩，余光的尽头出现了三个人影，庄墨离像一只小ji一样被两个彪形大汉捏在手里。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沈棠微微靠着青灰色的水泥墙面，粗粗的喘气。他看着庄墨离，他也看着他，眼神一片迷蒙。他笑了一下，眉眼都弯成了一座桥，“怎么，你们以为他就能威胁我？”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个拎着庄墨离的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把刀，痞气十足的贴在庄墨离的脖子上。庄墨离被冰冷的刀刃驾住，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直竖起来。
沈棠左右手轮换着把玩那柄染了血的教棍，神情里完全是不屑一顾，“呵，沈嘉和是这样教你的？阿龙啊！你知道你手里抓的是谁吗？”
那个叫阿龙的男人心头一顿，他确实不知道手里这个学生模样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知道沈棠这么护着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的眉头微挑，盯着沈棠。
“佳德公司的小少爷，庄墨离。他可比我金贵得多，你说呢阿龙！”
第11章
庄墨离？佳德科技的继承人！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佳德的继承人可不是他们想要招惹的。沈棠眼神微敛，趁着众人失神的空当，手中的教棍凌厉的朝阿龙拿刀的手臂扔过去，正中他的手腕，阿龙手中的刀跌落到雪里。
庄墨离早就接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几乎是刀落的瞬间，他挣脱阿龙的钳制朝沈棠跑过去。
“抓住他们！”阿龙大吼一声，从腰间摸出一根教棍冲上去。
刚才静顿的打手一下子就被阿龙的声音唤醒，他们抓着手上的棍子，更加凶狠的朝二人击打着。庄墨离是一点招式都不会，他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小时候有家里的人撑腰，长大了打架的活基本被季遇给承包了。现在这种场面他更是做梦都没想到过，所幸沈棠一直护着他，他才没有受伤。
可是沈棠就不一样了，他身手很不错，不过显然是被他这个累赘给拖累了。真打起来，谁还管你是哪家少爷公子！双拳难敌四手，沈棠狠狠的挨了几下，结实的教棍打在身上是一种沉闷的声音，庄墨离看着沈棠嘴角淌下的血迹心惊r_ou_跳。
时间过得并不久，但天却很快的亮了。
巷子里的情况被洁白的日光照s,he的一清二楚，白色的积雪早就被众人凌乱的脚步践踏得肮脏不堪，有几个人倒在那样的雪里，抱着伤处哀嚎。
沈棠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他黑墨一样的头发几乎都被汗水打shi，额前的几缕还隐约有水光。他握着手中的武器，脚步有些晃荡，但他的眼神却不见松懈。庄墨离在他背后，还有，一、二、三、四，四个人！
打斗还在继续，但沈棠处于绝对的劣势，庄墨离甚至不知道他怎么还能坚持下去。那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他好像已经听到麻木，但他却没有听到沈棠一丝丝痛呼，仿佛那些痛苦都不是加注在他身上。
很多年以后他问沈棠，为什么，不痛吗？沈棠说，痛，但我为什么要给对手愉悦的机会！
庄墨离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两年前那个在楼道间被拳打脚踢却一声不吭的男生，快速的解下身上的书包，打开拉链，然后掠过沈棠，奋力的朝那几个男人身上扔过去。
书包里放着沉甸甸的书本和作业，拉链开着，它们就像雪片一样落在那四个人的身上，他们下意识去挡，但眼前的人已经跑过了一条巷子。
庄墨离拉着沈棠的手，快速的在巷子里穿梭，沈棠的手冷的像冰，庄墨离一直紧握着，他没有回头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显得有些颤抖，“马上就到学校，他们不敢追过来的，到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他们确实没有再追上来，出了小区巷子，街上全部都是早点摊子，一派热闹祥和，跟小区深巷里的暗涌完全不同。但是摊前却已经没有学生了，早课时间到了。
庄墨离牵着他往学校门口走，身后的人却停下脚步。
“怎么了？”庄墨离感受到反方向的拉力回头看着他，他的嘴角还有一抹淡红的血痕。
沈棠松开他的手，把手里的教棍重新缩短放进袖子里，“你去吧，再见！”
“可是他们……”
“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很安全。”沈棠弯起嘴角，“只不过那些书你大概需要重新补一套了。”
“嗯，”庄墨离急急的应承，那些书根本不重要，“可是你受伤了，你可以暂时呆在学校里，我跟他们说你是我的朋友！”
庄墨离每说一句话嘴边都是朦胧的白色蒸汽，脖子上的米色围巾早就在奔跑的时候散的乱七八糟歪歪斜斜的挂在他的肩头。他茶褐色的头发也在风中凌乱不已，自己却浑然不知。
很可爱……沈棠想起家里那只雪色的萨摩耶不由自主的伸手在庄墨离的发顶轻轻的揉了一把，顺道把他的围巾理好。
“墨离，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沈棠把衣领竖起来，扣好刚才散落开来的衣襟，手cha进口袋，往学校前的路口走。
“还有，从今以后不许再走小路了。”他走了两步有回头说了这么一句。
命令的语气……
庄墨离怔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抬手摸了摸头顶，软软的头发上还有一层余热。
他捏紧脖子上垂下来的围巾，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答他的是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天空上又飘起雪花，越来越大，模糊了视线。
第12章
整整一天，庄墨离都魂不守舍。
早上迟到随便用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书包的事虽然比较难办但也将就的解决了。只是那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喂，怎么搞的，魂丢了？”季遇敲了两遍桌子，庄墨离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高二一班单人单座，班上堪堪三十七个人，是名副其实的重点班，这里是有钱也进不来了的，每一个人都是学霸。季遇跟他是前后座，坐在他前面，也是他的铁哥们儿。
庄墨离把围巾拢了拢，无ji,ng打采的说，“没什么，累！”
季遇挑眉，眼神闪躲，绝对有事，“说实话，早上干什么去了？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夏荷阿姨可跟我说你已经出门半个小时了，结果你还比我晚到一个小时。”季遇的母亲跟庄墨离的妈妈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出嫁之后就算身家悬殊却还是亲密无间。所以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彼此也最是了解。
庄墨离趴在桌子上，眼神飘忽，这要他怎么解释啊，说到底早上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他把眼睛闭上，“季遇，我不想说。”
闻言，季遇悻悻的闭嘴。他扫过庄墨离空荡荡的桌子和抽屉，眼神微暗。
“庄墨离，有人找。”门口突然有人叫他。
“来了，”庄墨离起身，“谁啊？”他问传话的人，那人只是指了指门外。
他狐疑的走出去，刚推开掩上的门，一股突如其来的冷空气让他浑身起了一层ji皮疙瘩。走廊上几乎没有人，他站在门口，用目光搜寻着。
“这边。”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很耳熟，庄墨离转头惊愕，“是你？”
沈棠抿嘴笑了一下，“是我。”
是我，这种回答让庄墨离无言以对，两人就这样静默的站着，空气中慢慢凝聚起尴尬。
沈棠看他垂着目光，安静内敛，偶尔寒风刮起他额前的碎发，阳光下发丝清扬，荡到他心间，掀起阵阵涟漪。这么乖顺，一点也不像早上那个拽着他疯跑的人。不忍心再逗他，沈棠取下肩上的背包递到他眼前，“喏，你的。”
庄墨离看着红黑相间的运动书包，下意识接过来，这确实是他的，拉链上还有一个银色的挂饰。
“你把它捡回来了……谢谢！”
“口头感谢？”沈棠靠着墙歪着头看他，庄墨离没来由的小脸一红，心突然扑通扑通直跳。早上大概是因为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长相，现在一看，庄墨离真的叹服原来还真的有人是君子端方世无双！他的五官一点也不似亚洲人的平平淡淡，反而极尽深邃和ji,ng致，眉目细长，山根挺拔，薄唇像一抹盛放在嘴边的空谷幽兰。这样的容颜，足以折服世人。
“那我……我请你吃饭。”
沈棠眼前一亮，“时间、地点。”
“今天吧，学校旁边的锦江饭店。”
“好，”沈棠答应的很快，几乎是他话音落地，“还有，我是……”他还想说什么，一阵铃声从他口袋里传来，他拿出来一看，神色微变。
庄墨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抱着依旧沉重的书包回到座位上。他想起刚才他匆忙走前留下的话，[放学来找我，3班，沈棠。]
“喂，骏飞，什么事？”沈棠走到楼顶天台才接通电话。
沈骏飞蹲在温室花房里，小心的观察着四周，“少爷，今天早上的那波人确实是沈嘉和派的。”
沈棠清哼一声，“我早就知道，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看着寂寞的雪景，声音愈见冷冽，“去找道上的吴四爷，给我做了，价钱随便开。”
“可是，少爷，”沈骏飞见花房有人过来，潜到储藏室里，“我刚才去查那波人的行踪，下面的人说，他们中午就被发现死在碧华园前的后湖里面了。一共九个人，先被人捅了个半死，后仍在湖里活活冻死了。我们要不要查一查，这里面肯定有鬼！”
沈棠呼吸一窒，这种手段，他似曾相识。果决、狠厉、只要出手绝对让人臣服。他也来了吗？
沈骏飞久久都没有听到回音，只有一声比一声更加急促又带着痛苦的喘息声透过听筒传过来。他有些焦急，“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沈棠死死地捏住抽痛的左臂，双眼赤红，不要再想了，他警告自己。
“骏飞，收手，不要查。”他是动不起的人。
沈骏飞拿着手机，传出来的只剩下忙音。少爷他，到底怎么了？
剩下的三节课过得很快，庄墨离收拾好东西戳了戳前座的季遇，“今天不跟你一起回了，有点事。”
“什么事？”
“请人吃饭哪，拜~”说着他就出去了。
季遇看着他颇为高兴的样子，托着腮想起他突然回来了的书包，拽着单肩包就跟了过去。
3班，沈棠。
庄墨离是1班，三班离得不远，一层楼。他竟然从未见过他，还把他误以为社会上的成年男人。刚才老师拖了一下堂，所以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走了，只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
到了，庄墨离看到高二3班的班牌停下脚步。班上的人竟然还有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女生，她们要么慢悠悠的收拾书包，要么假装写作业，只是眼神都飘向一个地方。他顺着看过去，后排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男生趴在桌上，不露面容，只有几缕黑发软哒哒的落在枕着的手臂上。他应该是在睡觉，可即使这样，他身上也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进的气场，让那些爱慕的女生望而却步。
庄墨离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他，权衡再三，他默默地走进教室，在他身前的座位停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打开书包，拿出今天的作业，心无旁骛。3班的很多人都认识他，全年级第一，学生会会长，二中校草之一，任何一个名头都够让人为之侧目。
先是小声的叽叽喳喳了一阵，那些女生也一个个的拎着书包回家了，就算是两大校草坐镇也抵御不了这彻骨的寒冷啊。
夕阳已经比树梢还要矮了，正午白色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浓重的橘黄色，照在窗户外笔直的只剩下树干的水杉上，影影绰绰，煞是好看。
庄墨离端坐在课桌前，手中的笔一遍遍在白纸上演算着受力分析。他的目光十分沉静而执着，像是黏在了那些公式和图形之上。沈棠醒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令人心安和心暖的背影。
在他的记忆中，背影是孤独的寂寞的是痛苦的是悲伤的，可这个人，挺直的脊背，浅淡的发色和温和的气场让他一扫心间的冷意。
第13章
搞定作业，庄墨离停下手中的笔，小范围的活动着僵硬的手指。恍然，他想到什么，一回头就撞上一双浩瀚星辰一样的眸子，他愣了一下才略显僵硬的出声，“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我？”
沈棠笑道，“刚刚。抱歉，睡得有些久了。”
“反正也得抽空写作业。”庄墨离起身收拾书包，跟他一起往外走。
此时的学校真的是沉寂了，出门的时候连门卫大爷都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叫他们赶快回家。
“你原来也是二中的学生，我之前都没见过你。”庄墨离踢踏着脚下的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沈棠跟他并肩走着，他倒是一身轻，完全不见个学生样，连本书都没带。
“学籍是一直在的，之前家里出了点事，不在这边，这两天正好搬回来。”
庄墨离点头，“这样啊。”
离他们不远，季遇像做贼一样跟着他们。庄墨离身边这谁啊，朋友？不可能，他们的圈子几乎是一样的。还神神秘秘的瞒着他，有猫腻！
锦江饭店是二中旁边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此时快到七点，平日里正是宾客满座的时候，今天却有一点冷清。主要还是大雪让这里的生意都冷淡了，门口的迎宾小姐早就不见了踪影，庄墨离和沈棠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双人座，又叫了屏风，把空间隔离出来。
漂亮的女服务员递上菜单，庄墨离事宜交给沈棠，他是客人，这是基本的礼仪。
沈棠也不推辞，他翻开餐单，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菜单上的图片全部都是红彤彤的。他翻到特色菜那块，果然写着几个大名鼎鼎的川菜。
“一个鲈鱼鸳鸯锅，外加金针菇、肥牛和生菜。”
服务员记下来，又问，“还需要什么吗？”
沈棠把菜单递给庄墨离，他又加了虾球、滑ji片和几份不同口味的味碟。
服务员上菜之前又有一段完全空白的时间，庄墨离有些局促，说到底他跟沈棠一点也不熟，算起来也只认识了不到24个小时。但既然出来了，他也不能让这诡异尴尬的气氛继续下去，“你，早上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那些人啊，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沈棠捂着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指尖微红。
庄墨离嗯了一声，把话题移开，“哦，对了，你后面那个「tang」是哪个字啊？”
“把手伸过来。”沈棠把手摊开放在桌面上。
庄墨离听话的把手放上去，沈棠接过来，在他温暖的掌心里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
“知道了吗？”沈棠松开他问。
庄墨离飞快的收回手，放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揉搓。他哪里有心思去分辨这是个什么字，他的指尖每触一下，那一股痒意就通过掌心顺着灵敏的神经传到大脑，让他坐立不住。
沈棠正坐在他的对面，自然是将他的神情全部纳入眼底，真的越来越像大白，每次挠他的爪子他都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很快，服务员端着一大锅鲈鱼上来，剩余的菜放在一旁的推车里，沈棠不再逗他，“尚木棠。”他说。
庄墨离恍然大悟，“哦，海棠花的棠。”
海棠花的棠……庄墨离没注意到，他刚说出这句话沈棠的脸色就变了，是一种y诀和诡异，一双星辰一样的眸子盈满了黑雾。
“棠棠，我们棠棠真是长得比院子里的海棠花都要好看……”说话的人手里捏着一束火红的贴梗海棠，一步步朝着被捆在床柱上的男孩靠近。他如玉的手指捏着小巧的花瓣，片片撕落。
男孩满是恐惧，他小声的嗫嚅着，“哥哥，哥哥……”
“沈棠，沈棠！”沈棠被一道声音拉出回忆，他看着庄墨离，眼神朦胧。
“吃菜了。”
“好。”
海棠花！沈棠捏紧筷子，再也提不起情绪，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也没有再说上几句话。
庄墨离越看他越觉得奇怪，他刚才的眼神莫名让他再次想起两年前，走到车站，庄墨离忍不住问道，“沈棠，两年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沈棠把脸转过去看着来车的方向，有一瞬间的慌乱，“怎么可能，两年前我并不在二中。”
那肯定就不是了，庄墨离心想，怎么会有气质那么接近的人。
送走庄墨离，沈棠叫了沈骏飞。很快，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疾驰而来。
“少爷，回家吗？”沈骏飞看了看后视镜问道。
沈棠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眼睛看着窗外的车流，点头。
他刚才骗了庄墨离，两年前，他确实见过他。
彼时初三，他十六岁，刚来w市不足两个月。课间，他刚出教室就被五六个学校里的混混围住，然后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打。他没有反抗，更没有还手，他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暗中盯着他，一旦他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威胁，他就会不顾一切的要了他的命。那个是他名义上的大哥，沈嘉和。
哥哥说过，当你自身没有足够强的时候，那就需要忍耐和等待！
所以，他听哥哥的话。
他冷冷的看着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的人，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十倍百倍的…报应。
只庄墨离的出现是一个意外，他所有的狼狈他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全部都看在眼里，然后无动于衷。被他们推下楼梯，他大概是昏过去了一小会儿，像是做了一个梦，他坐在一颗结满果子的苹果树上，正想摘几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却一直在树下使劲的摇晃，直到他从树头跌下来。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是那个讨厌鬼，他一把推开，嘴里蹦出一个滚字。
再醒来，态度依然恶劣，最后是听护士说才知道是他救了他。
晚上九点，路上并不好开车，时不时打滑。沈骏飞把速度放得很慢，突然丁字路上冲出了一辆霸道的红色法拉利，他猛地踩下刹车，那人却不减速度，甚至还打开车窗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戏谑和嘲讽。
“我艹！”沈骏飞骂了一句，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沈棠腾地从座位上坐起来，熟悉的车技和声音，是他！
“阿防，你说棠棠认出我来了没有，两年都没见了呢。”红色的法拉利一溜烟的已经跑出了老远，驾驶座上的男人打开车篷，寒冷的狂风灌进车厢，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头发被吹得根根朝后竖起，零下的温度在他眼中不足为惧。
阿防抽出纸巾擦掉脸上几滴被风带来的雪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在你身边十六年，现在才出来了几年？”
恐怕，是永生难忘了！
第14章
那男人迎风大笑一声，笑声隐没在风里，顿时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