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宋待霄会不愿意原谅他的过错,会像其他人一样冷漠地将他再一次赶走。
害怕终究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
十分钟之前,
摩托车的轰鸣声穿过一条条小巷,最终停在居民区的围墙旁,学着杨翡翡教过自己无数遍那样,程昙面含微笑地将甜点和饮品送到顾客的手里。
手里握着刚收到的小费,指尖把钞票攥得多了几分褶皱。程昙久久地看着面前的居民区出口,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怪不得那天自己跑了那么长时间却只是在围墙和围墙之间打转,原来这个居民区竟然这么大,光是骑着摩托都要用上个十几分钟,要是换成当时自己的那副状态,仅凭一双腿,如果没有遇见宋待霄的话,恐怕这辈子都跑不出这个小小的居民区。
手中的钥匙把程昙的手心刺得生疼,远远地看着那个似乎在发着光的出口,他第一次犹豫了,对着自己心中那个原先最不可动摇的想法犹豫了。
就现在吗?
就现在离开的话······是最好的选择吗?
如果硬要这么衡量的话,一辆摩托车,一个人,对他来说其实完全够了。
只需要一个念头和一点运气,他就可以远走高飞。
手中紧紧握着车把,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犹豫,他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不是一直想要摆脱那些尚家的疯子和走狗吗?现在只要逃出去,自己就不再是被困在瓮中的猎物,也不再是被关在笼中的鸟雀。
后城那么大,他可以逃去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只要能逃出去,他就自由了。
但是总有什么在心底牵系着他,让他无法迈出最后的那一步。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摩托车的排气管已经再一次发出轰鸣。
这一次,是与他预期中完全相反的方向。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再一次看到了Sun Rise的招牌,风曼陀罗在窗口转动着,像往常一样欢迎他回来。
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店门紧闭着,里面静得有些奇怪。
再然后他就闻到了那熟悉的、令他作呕的Alpha信息素。
熟悉的味道引着那些细碎的记忆,如浪涛般朝着他奔涌而来,心底深深的恐惧压得他呼吸困难,心中更加急切地想要逃离现实,但脚底却像是被牢牢钉住不能动弹。
尝试着无数次深呼吸之后,最后的理智一点点回笼,程昙用一双手紧紧捂住脖颈后那块腺体,理智告诉他不能慌张,也不能恐惧,他不能让尚城那个疯子发觉自己的存在。
他不想回去!
他想活!
慌乱中程昙的余光扫过锁孔中的车钥匙,之前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这下才发现,这个装饰品其实是一个小小的待霄花滴胶挂件,程昙把那个挂件牢牢握在手心,试图用微弱的痛让自己可以快速清醒过来。
只是不知道这个挂件是不是有什么魔力,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接触到的一瞬间从这个小小的挂件传到他的体内,就算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掌心,自己刚刚还一团乱麻的情绪不过瞬间就被渐渐抚平。
一股淡淡的花香顺着风吹来的方向飘来,
是待霄花。
宋待霄的名字里就有“待霄”两个字,不止一次自己曾经想象过,那可能他的父母最喜欢的花,才把这个名字用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像自己一样·······
而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咖啡店的店门前也种满了待霄花。
只是·······
程昙总觉得有哪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这花香好像与平时他闻到的有些不太一样,比平时的花香要浓上不少,仔细体会,程昙甚至能从花香中感受到情绪上极其浓重的愤怒······
糟了!
宋待霄居然已经回来了?他原本以为医院那么远,总该会再耽误些时间。
他真是昏了头,现在是正午时分哪里有什么待霄花?这分明是宋待霄的信息素!
更深一层的恐惧再一次袭来,程昙不敢想象,宋待霄居然已经与尚城碰上了,甚至有可能他们现在就在咖啡馆里。
宋待霄会跟尚城那个chu生说什么?
他会跟尚城说起自己的行踪吗?
程昙不知道自己在附近呆了多久,直到尚城灰溜溜地从里面出来,他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门。
他的听力不差,宋待霄和尚城的交谈他几乎全部听进了耳朵,可是等真的看到因为过量消耗信息素,而倒在椅子上一身疲惫的宋待霄,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
犹豫了半响,程昙把手中的滴胶挂件再一次牢牢攥紧,主动开口道:“或许······您了解关于‘The Fallen Canary’的事情吗?”
堕落的金丝雀?
宋待霄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孩子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这个事件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怎么会跟这个孩子扯上关系?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想着这件事应该并不简单,宋待霄没有接话,缓缓把手中的最后一把椅子物归原位,站起身子仔细地听着程日云接着说下去:
“我和尚城,并不是一开始就有联系的。我们之间如果不是因为‘The Fallen Canary’,是完全不可能有瓜葛的。”
“如果您现在还有听我讲故事的心情的话,那这一切,就从我的父亲和母亲说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十二章 - 堕落的金丝雀·上
六年前。
“宝贝,今天圣诞节妈妈给你做点儿好吃的怎么样?你爸也快回来了,想吃什么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买回来。aquotOga看着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程昙,脸上的笑容温润如水。
“只要是母后大人做的,儿臣都喜欢!”出门忘了带伞,程昙身上落了一层的雪,还来不及把身上的雪拍净就急急忙忙进了屋。
母亲看着着急忙慌的程昙,嗔怪道:“少在那儿油嘴滑舌,你爸今天有研讨会,要不就去接你了。”
回到卧室里把身上的书包放下,程昙探了个头出来:“研讨会?什么研讨会啊?”
“关于Oga人身权益合法化的,就还是那个‘信息素追踪’的课题。”母亲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想来可能是父亲种在阳台的昙花忘了搬回屋里。
父亲是Z大的社会学教授,最近这些年一直热心于限制Alpha对Oga进行“信息素追踪”的课题。
信息素追踪作为第二性征分化以来一直残留至今的问题。即使是在Alpha和Oga腺体相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