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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姜南也笑笑就过了。
人最忌讳的就是不断地重複一件事,人性天然的自傲会让他们在这种松懈的环境中産生理所当然的感觉,从而降低警惕。
对于姜南是,对于岑归年也是。
直到又一个下午,岑归年原以为姜南又会像往常先绕着湖走一圈观察环境,笃定姜南不会在这时擡头,正放肆地将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抹已经看了不知多少次的身影上。
以至于他一时不察,与无意擡头放空的姜南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岑归年吓得瞳孔微张,直接闪身回避躲进窗帘里,手捂住胸口,企图将骤然狂飙的心髒按回原地。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很多次。
说不清是第几次打照面了,姜南手按着帽子直接几步跨出树丛从小路走了上来,擡手朝他抛了一瓶冰镇饮料。
岑归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冰凉的触感正好解了被太阳直晒的酷热,他探出身往下看。
姜南因阳光刺眼,眼睛并未完全睁开,弯成了月牙的弧度,唇角上扬,“请你喝的!咱们还挺投缘的,总是能打上照面!”
他总是那麽的匆忙,不等岑归年回答,摆了摆手就走了。
岑归年确定,姜南并没有认出他是谁,甚至他可能还未看清他的脸,于姜南而言,这不过是平常的一天,很快就能被他淡忘的一天。
就和……那天下午一样。
他是夏日一场骤降的热雨,仅在他的世界里短暂停留了几秒,带着谁也抓不住的翩然与自由。
【作者有话说】
春姑娘:救命恩人,包爱上的!
第47章 彷徨(4)
渴求与不甘在对视的那一刻急速膨大,挤压他的五髒六腑,几乎要撑爆他的胸膛从中逃离。
坐立难安,日思夜想。
偏偏天不遂人愿。十月是校活动月,每天举办的赛事和社团活动根本不重样,加之撞上了本校的百年校庆,但凡和艺术类沾点边的院校都出动了。
哪怕是平时埋头读书的文学院都得推两个语言类节目出来上台彙报。
这种情况下,姜南日日穿梭于校园各处,将课外的时间全都贡献给了各种活动,忙得一天脚不离地,口不沾水的,哪里还有什麽机会绕湖散心。
岑归年也有自己的节目要準备,只是他一如往常般地坐在同一间琴房里时,总下意识地眺望窗外。
除了无风静止的柳树,和平日无差的偶有波澜的湖外,再无其他。
尽管已是初秋,一连多日的炎热还是会産生种回到了酷暑的错觉。时间在湿漉漉的高温中近乎凝滞,一切都按下了暂缓建,每一秒都如横亘银河般漫长。
度日如年。
同是摄影系的学生路上閑聊间无意提起了像陀螺一样忙着到处转的姜南是活动月的策划之一,主要负责跟进各个节目确保顺利表演,因此最近他最常待的地方便是校音乐厅。
这些信息被后面的岑归年听进了耳朵里,他忽地停下脚步,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即刻调转的沖动,保持着立在原地的动作。他敛眸看向自己的脚尖,心中升出的希冀一下下锤击着他的心,无时无刻。
冷静点,冷静点,即使现在去也不可能遇到姜南了。
不过两天后……也许呢?
可惜属于岑归年的二十年人生里从没有出现过奇迹,好运从不庇佑他这个生来就背负罪恶的人。
再次扑了空的岑归年在后台几下就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没有留恋的穿过因人多显得逼塞的长廊,从侧门离开了音乐厅。
不失落吗?不可能的,他只是习惯了满怀期待最后都会化为一场空。
岑归年环顾了下四周,高大的棕榈树伫立在道路另一侧,沖天伸展的巨大叶片还是扛不住自身的重量朝地垂斜。
自入校起,岑归年就时不时听到有人抱怨主校区占地太小,比不上那些几个校区聚集的高校,简直就是一眼能望到头。
可现在岑归年却觉得这个学校实在太大,他叫得上名字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就得有几十种,东西南北各式各样的校道纵横交错,鳞次栉比的建筑们,其中任何一栋就足够遮挡住许多个人们心心念念的身影。
怎麽不大呢?即使身处同地,明明有过交集,可还是说见不到就见不到了。
岑归年收回视线,心灰意冷地慢慢地往校外走。
值得一提的是,世上就是有这麽巧合的事情,姜南挥手离开后没多久,岑归年过了马路意外撞见了一间小小的房屋中介所。他算了算自己手里所剩的存款,在学校周边的公寓楼租了间两室一厅的精装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