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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等待有了结果,诅咒才会消失。
比如现在。
咣当——
门关上落锁的声音落进岑归年的耳朵里,他撕掉面膜看向门口,还没等姜南走近就开始抱怨:“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同学聚会很好玩吗?”
他未说出口的是:比在家陪他还要好玩吗?
“挺无聊的。”毕业后各奔东西的人都有了新的圈子,新的节奏,本着对大学的回忆与感情又重新聚在一起。事实上大家的共同话题早就不剩多少了。聊过往就是车轱辘话来来去去都是那麽几件事情,聊现在又不大可能。
更何况,赵卓临时加码请客把老同学放到了福春楼,除了让大家平添些不自在,说吃的多好也未必。
要说往年大家一起买单,大家还能畅所欲言些,现在什麽也没干就先比赵卓矮了一头,一晚上每个人都没动几次筷子。
“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聊完,我就先回来了。”
姜南换完鞋边说边走近客厅。
离开前的那杯酒还是喝得太急了点,走路踉跄站不稳就算了,眼前的岑归年也有了散光似的重影,看不清晰。
“无聊你还待那麽久。”岑归年擡手扶住即将摔到的他,皱了皱眉嫌弃道,“怎麽一股酒味儿,臭死了。”
姜南绵软的手擡起又放下,“抱歉。”
姜南身上的酒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了,现在更是霸道又不讲理地往他鼻喉间猛灌,顶得他也跟着有些犯晕了。
两人都没意识到岑归年的抱怨有多像看到丈夫晚归的妻子,而姜南连声的道歉又多像哄妻子的丈夫。
迟钝的人是没认识到,而清醒的人也不曾言明。两人都格外珍惜这久违的感觉。
姜南蹲在茶几边将完整的蛋糕剥离出来,捧到岑归年面前,慢悠悠地说,“是草莓味儿的,你、垫垫肚子。”
全靠姜南这个醉鬼快趴了都不忘护着蛋糕,才能让他现在能用这个将功补过。
姜南看这个蛋糕的眼神要多虔诚有多虔诚,像是在看什麽关键的宝物。
岑归年接住叉子,眼睛一刻不离醉醺醺的姜南,他问:“专门给我带的?”大有一种如果不是专门给他带的就要把蛋糕丢出去的架势。
姜南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因为动作迟缓,看起来莫名的喜感。
姜南在酒楼外等车来时随意乱瞟到的路边蛋糕店,四寸的小蛋糕被开心果酱淋成好看的绿色铺上了坚果碎,鲜豔欲滴的单颗草莓点缀在上。
姜南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岑归年发的消息,没有迟疑地过了马路进了蛋糕店。
这些都不需岑归年知道。
姜南说:“不是饿了麽,吃吧。”
岑归年眉头拧起的结总算解开了,一副被哄好的模样,在姜南的注视下拿勺子挖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还行。”
这句中肯规矩的评价让姜南猛地坐了起来,他肯定道:“你喜欢。”语气里是压制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岑归年垂眸看蛋糕,顺从地改口:“嗯,我喜欢。”
来自眼前人的夸奖,对姜南来说比什麽都要鼓舞人。
姜南趁热打铁就要起身,嘴里念念有词:“你不是没吃饭吗?我给你做碗面……我做面也好吃……”
放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醉鬼进厨房?
岑归年伸手拉他的同时叫住他,“你别去,我吃蛋糕就够了。”他顿了下,“你去洗澡,一身都是酒味儿。”
姜南露出些遗憾的神色,看得岑归年想亲上去,最后也只是用指腹按在他的眉心代替了他想要的亲吻。
满足吗?满足的。
岑归年自问,只是这一秒的知足反而引发出了他内心更深处的,更久远的渴望。
“那我明天给你煮。”姜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岑归年放开自己的手对他点头,“好。”
姜南终于满意,慢慢悠悠地往浴室里走。
岑归年在他背后挑了挑眉,坐回原位上嘀咕了一句“算你还有点心。”
至于他明天会不会记得自己醉时说的话。
岑归年告诉自己别对醉鬼抱有信心,却还是忍不住怀着对明天的期盼深深入睡。
再睁眼已是天明。
如果姜南能提前知道自己敲着宿醉后胀痛的脑袋出来就会撞见传闻中的岑归年经纪人霞姐,他一定不会选择让自己蓬头垢面的走出房门。
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的站在装束干练的霞姐面前,承受她若有似无的打量。
霞姐是来和岑归年敲定下个的行程的。
突如其来的碰面让两个人都顿住了动作。
不过好歹姜南是岑归年提前打过招呼的人,霞姐并没展现出多大的意外,“倒是比我预想的见面要更早一点。”她停在姜南面前,伸出了手,“第一次见面,我叫谢霞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