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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柏的心跳快得与他同频,更加蓬勃有力的,但身上的温度却冰冷的不正常。
事实上,简柏的体温一直是偏低的,只不过此时被酒精烧的滚烫的身体越发能感觉到其中的反差。
“你冷吗?”迷糊的小醉鬼斜挑着眼睛自下而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滚烫的指尖顺着畅开的衣襟,胆大包天地将别在皮带下的衬衣拉扯出来,贴着那精瘦石更.挺的腹肌往里摸。
他单纯地只想着将自己的温度分一点给对方,把那具冰凉的身体熨得暖和起来。
柔软的小手跟没有骨似得,沿着绷紧的腰腹一路摸到健硕的背肌,将整具身体都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
水光莹亮的唇肉一张一合,小声念叨着:“嘶……好凉,帮你暖暖哦……”
他没有注意到,被他抱住的男人,连呼吸都停住了。
喝了酒的小鬼,盯着一张绝顶纯情的脸,热情得让他招架不住。
到底还是楚乐自己先受不住了,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凉意,让他迷糊的脑仁稍微清明了片刻,他迟钝地从简柏怀中退了出来,盯着那被自己搞的乱七八糟半敞半开的衣服,鼻尖都沁出了一颗圆溜溜的汗珠。
他不敢直视地稍稍移开了眼,目光落在一直被简柏握在手心的玫瑰花束上。
牛皮纸包裹的花朵在黑暗中盛放,单纯又热烈的红,没有丝毫繁琐的装饰,就如人鱼的心意一般,直白得有些晃眼。
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花束,握在手心的时候似乎连心脏都被烫了一下,浑身血液飞快流淌着向上汇集,在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一抹明显的红晕。
楚乐有些手足无措,但控制不住地很兴奋,将送花的人扔在脑后,抱着花束就往房里跑。
酒店里没有花瓶,他光着脚像个旋转的小陀螺一样跑出跑进,最后失望地找到了一个烧水壶。
他抱着烧水壶放到了落地窗边的小茶几上,跪趴在单人沙发上开心地翘着脚,非常仔细又郑重地将花束有模有样地插在了烧水壶里。
简柏觉得有趣,小家伙像是在他心尖跑来跑去横冲直撞。
“这么开心吗?”傲慢的人鱼王跪在了沙发前面,握住那不安分晃悠着的纤细脚踝,轻轻拭去粉白脚心上沾染的碎屑。
“嗯。”满脸通红的小鬼轻轻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放开的意图,圆润的脚趾害羞地瑟缩着,但心里还惦记着玫瑰花,他小声小气地说,“明天能带回去吗?”
“明天再送你一束。”简柏亲亲他的脚踝,低声说。
楚乐半个身子都缩进了沙发里,他眼睫低垂,一只脚踩在沙发边沿,一只被跪在眼前的男人握在手心,一会迷糊一会清晰的脑子,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呆呆的,他缓缓摇头慢吞吞地说道:“不要,带回去、插在花瓶里……放一片维生素,可以养好久的……”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等它谢了,你、你再送我好吗?”
简柏点头,整颗心脏软得不像话。
或许可以在后院种上一片玫瑰花田,交给卡特打理。
小丑鱼能把深海最娇气难养的珊瑚都照顾得很好,一片玫瑰花田肯定没问题吧?
简柏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的吻落到了粉润的膝盖上。
人鱼的唾液治愈力极强,再加之上弦月特殊的体质,不过一晚的功夫,长出的新肉已经与周围的皮肤完全融合。
“昨天的人,你想怎么处理?”他动作温柔,语气森冷。
迷糊的小脑袋思索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简柏说什么。
楚乐有点心虚,轻声问:“你、你知道啦?”
看样子,应该只是听说他们遇袭,小人鱼的事儿应该没被发现吧?
简柏点头。
事实上,在拿到资料的一瞬间,简柏只说了五个字——
“扔去填海吧。”
居然敢伤害他的宝贝,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野蛮的人鱼,思考方式总是那么简单,只要他乐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规则可以束缚他。
海陆和平大使澜泽同学几乎当场给跪了,他连忙说:“你家宝贝应该不会同意这样做。”
简柏了然:“他要自己动手的话,我可以帮他善后。”
澜泽虚弱跪地:“不……不是,人性是复杂的,你如果不想被讨厌的话,最好去问问他。”
因为他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爱心泛滥善良无私的小圣母……
小圣母缩在沙发上,神色暗淡,那些从未对外人吐露的酸涩过往,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堪,为此筑起的高墙堡垒,顷刻间就轰然坍塌。
他小声地诉说着一些在此刻之前都没想过对任何人倾述的事情。
一个俗套的中年失意的男人,借着酒精上头的一瞬间把所有糟糕的情绪发泄在年幼的儿子身上的故事。
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辱骂数落更是如影随形。
终于他考上了大学,在外婆的资助下从深渊里爬了出来。
但他还是追过来了,在这么一个平静的傍晚,突兀地挡住了他回家的路,想要再次把他拽回泥潭。
可怜的小圣母说到这里,声音都止不住的发抖,他明明没有哭,表情却别哭了还要难受。
简柏仰着头,他不懂人类细腻的感情。
可他见不得楚乐伤心,他面容冷峻声音温柔,轻声问:“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伤心?”
楚乐神色哀伤:“可他是我爸爸,是他把我养大的……”
简柏皱眉,如果按照人类对于“爸爸”的定义,那他才应该是楚乐爸爸。
他一手锻造出来的宝贝,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液,埋藏着他的鳞片,封印着他的一半灵魂。
于是,他认真的说:“以后我养你,我当你的爸爸。”
楚乐:“……?”
突兀的转折,过分出格的话语,让楚乐一瞬间从矫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张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稳重又成熟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找一丝耍流氓的蛛丝马迹。
上头的醉意让他清醒了没一会的思绪,再次陷入混沌,比之前还要汹涌的,烧得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的脸很烫,身上也很烫,没有骨头似得蜷缩在单人沙发里。
脚趾哆哆嗦嗦的踩也踩不稳,滑落下来轻点在简柏的大腿上。
他不敢使劲,却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被西装裤包裹的双腿下,结实紧绷的肌肉。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一堆程序错乱的乱码在跑来跑去。
一会主人,一会爸爸。
终归就是一些他不能理解的奇怪癖好,但在特殊的场合说出来就能让人更加兴奋。
他醉了,迷迷糊糊中还是想要取悦这个给自己送花,让自己不要难过的男人。
红扑扑的脸上,因为羞耻而沁出莹亮的汗珠,纯情的脸蛋上出现一抹异常违和的放.荡神色,粉白脚心在深色的西装裤上踩出一小片浅浅的水痕。
他伸手握住简柏绷紧的胳膊,轻声说:“爸、爸爸?……你喜欢听我喊这个吗?爸爸!”
处变不惊的人鱼,脸上呈现出一瞬间的空白,他整条鱼都麻了,顺着背脊汹涌至后脑勺的。
楚乐蹙着眉,又深又急地吐了口气,撒娇一样细小的声音:“爸爸,我有点难受……”
简柏还在放空,顺着小醉鬼的话问:“怎么了?想吐吗?”
“唔,想吐……”不知轻重的脚,在他大腿上用力踩了一下,脚尖也碰触到了更往上的地方,他似乎真的很难受,嘴巴都抿了起来,“头晕……”
怪异的闷哼夹杂着一声抽气,不像是疼。
简柏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我抱你去卫生间?”
他说着,正想将人抱起,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不是很清醒的样子,难受得表情上浮现了一抹困惑和茫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