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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泥土黏糊在鞋底,结成厚厚一层,每一次抬脚都变得异常费劲。
楚乐撑住一旁的树干,低头想要蹭掉鞋底的泥块,他大概是饿过头了,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整个时间陷入一片的黑暗的死寂……
*
“啪嗒——”
“啪嗒——”
楚乐醒来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回了前几天被绑在手术室的拍摄现场。
他茫然地瞪大了眼睛眨了好几下。
好黑,像是坠入一池浓墨,感受不到一丝的光亮。
眼睛被蒙住了,身体使不上劲,连将低垂的脑袋抬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没法完成,瘫软的身体被粗麻绳绑在了什么奇怪的地,粗粝的绳索隔着薄薄的衣服勒得小腹两侧都凹陷下去。
楚乐被吓住了,细嫩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身后。
似乎是一块石柱,湿哒哒地透着沁入骨髓的寒气,布满了滑腻腻的青苔。
楚乐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此时脱力地跪坐在地上,一大片晃眼的白嫩皮肤清晰地感觉到黏湿的肮脏,泥泞地附着在他的大腿上。
这是哪?
“吧嗒——吧嗒——”
水滴重重砸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在耳畔环绕回荡着,经久不散。
是山洞吗?
楚乐慌了,垂落的发丝遮挡下,一张脸上血色褪尽,浑身颤抖着大气不敢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其他人都在哪?……
就在他绝望又无助之际,耳畔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你疯了?这是七条人命!”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知道那位主有多难请吗?”低沉嘶哑的声音暗含着不做不休的癫狂。
是江如璋和林睿。
他们因为意见分歧正在争吵,没有注意到这边楚乐已经醒了,楚乐半张着嘴,大气也不敢出,吐出去的半口气硬生生憋了回去。
江如璋怒意更甚:“你清醒一点,如果被发现了,哪还有命大紫大红?”
“哈哈,你懂什么?你生来什么都有,你就算不拍戏也可以活得很好,而我呢?我在这个圈子里摸打滚爬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啊,人家提起我还是一句‘冯怀逸的老公’”,林睿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血红的双眼里透露着骇人的愤恨,“我不拍戏我能去干什么?那个臭表子还要和我离婚,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他很灵的,张璐你知道吧?今年拿的视后,供奉的就是他……”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林睿的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戛然而止。
江如璋厉声呵斥:“你要资源我可以帮你,我家今年投资好几部电影,用谁不都一句话的事,你现在马上收手,等会他们醒了我就帮不了你了!”
黑暗潮湿的山洞里,怪石嶙峋,寒气森然。
被绑在石柱上的七个男男女女,正是此次拍摄的一众群演,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大多是利用暑假出来打工赚钱的学生,陷入昏迷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了供奉邪神的祭献品。
“哈哈哈哈,来不及了……”林睿捂着脸突然笑了起来,干涉而尖锐的声音磨得人耳朵发疼,“它来了……它来了……你也走不掉……”
“嘶嘶——”
“嘶、嘶嘶————”
浓郁的腥臊弥漫在整个山洞,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谲声响蠕动着,从四面八方缓缓向石柱汇集。
黑暗中,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扭曲交缠的——那是蟒蛇的眼睛。
争吵的声响戛然而止,耳畔只剩下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楚乐低着头,嘴唇抿得死紧,心跳如雷,混乱的脑海被恐惧侵占,无法思考。
什么东西卷住了他的脚腕。
冰冷的、滑腻的、带着恶心的粘液、比想象中还要粗壮数倍的……慢慢地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它兴奋地收紧着,勒得那雪白软肉深深凹陷,艳红的蛇信子轻易地挑开宽松的裤腿,钻到了更深的地方。
“救……救命……”
跪坐的姿势让甚至无法并拢双腿。
楚乐猛地一颤,平坦的小腹难耐地抽搐着蜷缩起身体,细弱的声音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头挤出。
没有人回应他,死寂的山洞里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活物……
不,还有缠住他的怪物。
又冷又湿的鳞片磨蹭着腿根那片嫩白皮肤,细长分叉的蛇信子时不时地探出舔.弄着。
在一个微妙的停顿之后,突然蛮横地叼住了一块软肉,急不可耐地嘬吸着。
楚乐终于无法忍受,他用力挣扎着,打着颤的声音带着紧促的哭腔:“走开——!不要咬我!走开——”
大幅度的摆蹭让蒙住眼的布条缓缓滑落,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够清晰地看见眼前的一切。
楚乐低着头,瞳孔骤然紧缩,不受控制地震颤着。
一瞬间侵袭而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呼吸,煞白的脸上冷汗岑岑。
短裤下有什么东西难耐地蛄蛹着,挂在腰上松垮垮的皮筋被顶开了一个小口,彩色的鳞片如锦缎一般斑斓,组成了一种神秘又危险的花纹,覆盖着的三角形一样的头部,从他的裤腰下爬了出来。
贴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扭动着,细长的尾巴犹如银针一般,兴奋甩动着用力拍打着地面。
“啪——啪啪——”
幽绿的瞳孔在与楚乐对视的一瞬间,亢奋地扩张开来。
它咧开嘴角,蛇信子夸张地摆动着,像在嗅闻什么。
嘶哑的声音似从腹腔发出,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颤动。
比楚乐大腿还要粗的巨蟒就这样缠着他的腿,从他的裤子里钻出来,摆动着脑袋开口说话了。
“月……月月,你怎么在这里……”
“嘶——这人类怎么把你弄来的。”
“好香……月月你好香……”
疯了吧……这个世界。
恐惧突破了阈值,楚乐甚至都不会叫了。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猝然绷直往后仰去。
“嗡——!”
如万千神兵轰然出鞘!尖锐的嗡鸣震耳欲聋。
刺眼的白光猛地炸开,刺破了洞穴岩壁,呼啸着拔地而起。
一时间整座山头都被骤然照亮,宛若白昼。
光芒缓缓消散,孤寂的山顶上浩渺的天地间赫然悬挂着一弯明月!
柔和的月光不安地闪烁着,片刻之后忽然寻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如同离弦之箭划破长空,只留下一段绚丽的光芒。
一片狼藉的山洞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失去意识的人,还有一条花纹怪异的锦鳞蚺。
三角形的巨大脑袋歪斜在泥水中,有什么东西盖住了半边脑袋。
仔细一看,似乎是被什么外力粗暴破坏的一堆衣物碎片。
*
楚乐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似乎已经恢复正常。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明亮水晶灯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似乎是个厨房,华丽的装修显然不是他那小破出租屋,但总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那个怪诞的山洞里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噩梦。
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面前是一面长长的岛台。
楚乐强撑着酸痛的身体站起身,胃里传来的钝痛感让他本能地开始寻找食物。
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再多一秒自己就要被饿死。
双开门冰箱里没有过多的食材,一看着房子的主人就很少自己下厨,楚乐饥不择食地抓起一个西红柿,狼吞虎咽地啃了好几口。
四五个西红柿囫囵吞枣下肚,那种能把人逼疯的饥饿感才渐渐消退。
鲜红的果汁顺着唇角流淌到下巴,果肉粘得满手都是,楚乐关上冰箱门想去洗手。
镜面的柜门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
楚乐瞪圆了眼眨巴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