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还在往下运送躺着病人的病床,但外面已经没有停放的空地方。
有架病床就只能留在电梯里,当楼上有人按电梯后,不时便会上上下下,关门开门。
医生从来没听过秦深这个名字,只当是这里的病人,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于是匆匆丢了句:你就在这儿等着,见到你哥哥后就一起走。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颜布布在那些空隙里钻来钻去,将所有病床上的人都看过一遍,没有见着封琛,便站在楼梯旁,眼睛盯着从楼上下来的人。
快点快点,水涨得很快,还有这么多人没有撤离,快点。
大厅里的水越涨越高,病床腿都淹了一半,有些状况还算不错的病人,也在帮忙将病床上的人抬上气垫船。
所有人都在奔忙,在焦灼地高声叫喊,颜布布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干脆上了楼梯。
二楼通道人来人往,病人们自己举着输液瓶往楼下走,颜布布和他们逆向而行,每路过一间病房,都探头往里张望。
现在也没人管他,他将整个二层找了遍,没有发现封琛,又上了三楼。
第45章
A巢C区65层,础石正面色阴沉地大步走向安全楼梯,一众手下躲在铁柜做成的掩体后和士兵交火,枪声响个不停。
撤了,下楼。手下对着士兵方向扔出个炸弹,全都闪身进了安全楼梯。
真是倒霉,不是说地下安置点没有其他出去的路,可以将里面的人都淹死吗?结果还有紧急通道,以前都没听说过。而且封家那小子也没找着,反倒还折损了几个兄弟。一名手下边走边小声嘟囔。
他声音虽然小,前方的础石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他。手下顿时噤声,吓得不敢吱声。
础石用手指了指蜂巢楼外,说:他们都在那里。
隔着从楼上倾泄而下的一层水幕,可以看到远处一块山壁半腰灯光大亮,还有些攒动的人群。
他们把紧急通道建在高处的,你们知道尽头是通向哪儿吗?础石问。
众手下齐齐摇头。
通往海云塔。础石给出了答案,接着又问:知道这条通道有多长吗?
海云塔离安置点并不远,也就隔着两条长街,不到一里的距离,于是手下试探地问:一里长?
不对。础石竖起机械臂,五根金属手指分开,是五里。
啪一声脆响,有子弹从头上射下,击中楼梯旁边的扶手,西联军士兵已经冲进安全楼梯追了下来,众人于是又匆匆往下走。
洪水还在往里灌,整个地下要塞一团乱,士兵们忙着引导疏散人群,并没有多少人手和他们对抗,所以他们一直都不慌不忙。
身后的枪声响个不停,在下到五十层时,础石打了个手势,让其他人继续下行,而他自己则和阿戴藏在了墙壁后。
等那队士兵追下来时,他身旁凭空浮现出了那只狼,犹如一团影子般闪了出去。
冲在最前方的士兵突然发出声惨叫,脖子上平白多出一个血洞,接着便倒在了地上。其他士兵还来不及反应,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跟着也倒了下去。
础石清理掉追兵,直接翻过楼梯扶栏落到下一层,追上了那群手下,那只狼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
一众人继续往下,础石也继续开始的话题:溧石矿并不坚硬,但溧石矿脉都会被一层坚硬的黑钢石带包围。东西联军为了持续不断的电力供应,便将地下安置点建立在溧石矿脉上。电力确实是有了保障,可这紧急通道便不好打通了,于是他们修建了一条回旋形的紧急通道,绕过那层黑钢石到达海云塔,总长度也就达到了五里。
础石说完这一通,所有手下都似懂非懂地频频点头,础石又问:那你们知道我现在说这些的原因吗?
手下们又面面相觑。
长达五里的通道,当他们所有人都进去后,地下安置点已经被淹没。如果通道门一直关不上,让安置点的洪水灌进去,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通道门关不上,让洪水灌进去?
础石眼睛泛红,鼻翼翕张,脸上又露出那种亢奋的神情,洪水淹没进通道,那些人都在水里体会溺死的过程,痛苦地挣扎死去而我们穿着潜水服,平安回到地面。
础石手下都是群亡命徒,可见到他这幅疯狂模样,依旧有些畏惧地躲开视线。
一名手下小心地问:可是础执事,我们这次来地下城的目的是为了拿到密码盒。封家那小子都还没找到,我们的密码盒怎么办?
楼梯间时明时暗的灯光落在础石脸上,让他看上去格外阴沉:既然有了紧急通道,那小子现在不管在哪儿,终究也会去那里。只要在洪水淹没通道前找到他,拿到密码盒就行。将所有人淹死和拿到密码盒完成任务,这两者并不冲突。
是。
现在我们分头混到人群里,等进了通道后再行事。
是。
话音刚落,楼道门被推开,冲进来一群想从安全楼梯下去的人。在看见础石这群人手里的枪后,他们先是一怔,接着就尖叫着转身跑,但枪声随之响起,所有人全都中枪倒下。
础石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冷声命令:我们和他们换外套,头套让他们戴上,枪也在这里丢几把。
医疗站大楼一共只有六层,颜布布将每一层的房间都找光了,也没有找到封琛,便又从顶层再次找下去。
下到一层时,他看到大厅里的水更高了,已经淹到那些病床的床沿。但那些床上的病人还剩了些没有抬走,只能眼巴巴地仰头看着门口,等着快点轮到自己。
颜布布小心地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洪水淹到了胸前。他不知道封琛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医疗站,便只能茫然地站在楼梯旁。
叮咚!
旁边的电梯门开了,颜布布听到里面有人喊:啊啊谁来把我推出去,推出去
颜布布伸出头,看见电梯里只有那架一直停在里面的病床,便慢慢蹚着水过去,问道:是你在喊吗?是你想出来吗?
病床上的人颤巍巍伸出手:帮忙把我推推出去,我上上下下好多次了。
电梯门口被一架空床挡得严严实实,没有地方腾出空,颜布布看见对面的房间开着门,便将那架床推到屋里,腾出一块空地后,再将电梯里那架床往外拖。
病床很沉重,在电梯门不时的关门开门中,颜布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病床拖出一小半。
还要继续往外拖时,病人虚弱地阻止道:行了,就在这儿医生就能看到你快上船去
颜布布松开手,喘着气道:我不上船,我还要找我哥哥。
病人侧头看着他:你哥哥谁?
你认识我哥哥吗?他叫秦深。颜布布语气急切:他今天白天发烧,就被带到这儿来看病。刚才我把楼里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他,叔叔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发烧?病人神情迟疑起来,我刚才听到医生在说军队不让带走发烧的人怕在紧急通道里出事变异。
颜布布连忙摇头:我哥哥不会出事,林少将说他一两天就会好,还给我保证了的。这已经过去一天了,我可以去接他了。
林少将说的啊病人听他这样说,便伸手指向左边:发烧的人都在那一栋楼你去那儿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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