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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说的话,顾青山不在沈静真手里!
不然沈静真没必要跟他来这一出。
蒋轻舟接过酒杯,拿在手里晃了晃。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水晶杯壁上打了几圈后,顺滑地重归杯底。
“我哥在哪儿?”蒋轻舟直直地看向沈静真。
“在他自己的公寓里。”沈静真持杯抿了一口,“正和我老公,也就是小重的父亲洽谈婚事。”
沈静真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盯着蒋轻舟,“小重和顾青山的婚事。”
有那麽一剎,蒋轻舟的脑子是空的,原本归于平静的红酒,重新在杯子里颤动起来,仿佛快要沸腾的水,只待达到临界点就会变成灼人的水汽宣洩而出。
“你的左手,不是我做的。你坐牢,也不是我安排的。”沈静真突然改了话题。
面对这样的急转弯,蒋轻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您是想告诉我,顾青山对沈重是真爱,让我不要破坏你儿子和顾青山的婚事?”
“我以为以你的智商,不至于像我儿子那麽蠢。”沈静真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我的酒不错。尝尝?”
红酒确实不错,入口顺滑,口感醇厚,果香和坚果香先后在口腔里弥漫,让蒋轻舟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您不想让沈重和顾青山结婚?”他终于反应过来沈静真找他的用意。
沈静真闻言,嘴角勾起,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来。
“为什麽?”蒋轻舟想不明白,作为沈家的掌门人,有的是办法阻止这场婚事,根本没必要跟他一个无权无势又没职业的社会人掰扯。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是,你很清楚顾青山心里的人是谁。而我也不希望我的儿子跟一个只是利用他的人结婚。”
沈静真的眼睛很真诚,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十足的慈母样。
“沈女士,如果我们不能坦诚交流的话,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为好。”蒋轻舟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作势就要去推车门。
“蒋先生!”沈静真的声音里再没有四平八稳的冷静,“你很聪明,但有时候适当藏拙才是聪明人的生存之道。”
蒋轻舟靠回椅背上,“沈女士,有一句话我相信您比我更有体会。真诚,才是合作的基础。”
如果沈静真真的介意顾青山的心里不是沈重,那场声势浩大的订婚宴就不可能在网上沸沸扬扬地宣扬,甚至连订婚宴都不可能顺利举办。
豪门家主跟他谈爱情,除非是傻子才会信。
沈静真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沉默不语。
蒋轻舟也不催她,干脆放松自己,侧头望向车窗外,看着在梧桐树枝桠间越来越亮的阳光发呆。
顾青山要和沈重结婚?
听沈静真的意思,是顾青山自己的意愿,为什麽?
你不是说了,你对我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而这不该有的念头,是喜欢麽?
为什麽嘴上说着喜欢我,却要和另一个人结婚?
“咳!”沈静真轻咳一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静。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我不说,你也总会知道。”沈静真的声音一下沧桑了许多。
蒋轻舟转头看向她,刚刚还仪态端庄成竹在胸的沈静真此刻却是一脸惆怅。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沈静真把脸转向窗外,“只怪我自己当初遇人不淑。”
“我不想小重跟一个不爱他的人结婚,是真的。”
“小重从小身体不好,我对他,多少有些娇惯,于是养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骄纵性子。”
“同意他们订婚也是实属无奈。我原想着得手的东西捂一段时间,他发现不得劲了,自己就会放下。”
“我哥不是……我哥是人!不是你们想要就要、想抛弃就抛弃的物件!”蒋轻舟很不客气地打断对方。
沈静真转过头来看向他,眼里是蒋轻舟看不懂的羡慕,“你看,相爱的人,总是想着为对方好,容不得旁人有一丝置喙。”
“我已经有了那麽一段令人作呕的婚姻,怎麽可能再让小重步我后尘。”
“也怪我!年轻时不懂事,自以为找到了真爱,却没想到千挑万选的,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促成这桩婚事的,除了顾青山,还有沈重的亲生父亲,杨玉成。”
沈静真擡手示意蒋轻舟不要插嘴,“杨玉成一直对我沈氏大权虎视眈眈,总想着取我代之,把沈氏改姓杨的千秋大梦。”
“这一次沈、顾两家联姻,杨玉成是想得到顾氏支持,分得海金股份,壮大在沈氏的话语权。”
“所以,这场婚姻,于公,会危害到我整个沈氏的利益,于私,会断送我儿子的幸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