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星没睁开眼, 只是凭感觉抓住苏宜, 房间里很暗,苏宜打开床头灯,许若星睁开眼,有些刺目, 她揉揉眼角, 听到苏宜说:我出去倒杯水。
她问许若星:你要不要?
许若星说:我去倒。
说着掀开被子下床, 苏宜坐在床上, 看许若星出去,房门自动合上,在她耳边却闷一声巨响, 耳膜也嗡嗡作响, 她忍不住按着右耳,怀疑今天是不是伤到耳膜了。
很快许若星进来了,给苏宜递了一杯温水, 看着她。
苏宜脸色不是很好, 有些苍白, 许若星记得她这段时间的睡眠质量很好,夜里几乎不会醒,她问苏宜:做梦了?
苏宜捧着杯子,微仰头,看着许若星笑:你怎么知道?
许若星问她:梦到什么了?
苏宜默了默,她不记得有没有做梦,但怕许若星担心,她说:做了个噩梦。
说完她伸出手,抱着许若星,说:现在没事了。
许若星拍拍她后背,两人重新躺下,许若星还想说话,苏宜说:睡觉吧。
她说:我困了。
许若星只好抱着她,低低嗯一声,苏宜呼吸平稳,绵长,闷在许若星的怀里,好久好久以后她才听到许若星平稳的呼吸,苏宜更紧的抱着她,耳鸣嗡嗡的,听许若星的心跳都不是很清楚,她翻了个身,手按着耳朵,没什么感觉。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了,许若星起了早,苏宜想给她做早点,许若星说:我去公司吃。
她看向苏宜:你再睡会?
其实她们昨儿下午就睡了,也没那么困,苏宜在她走后起身,洗漱后打开冰箱,想出去吃,又想到昨天的事情,她从冰箱里拿了包子放在桌上,转头拿盖子时手一滑,盖子掉在地上,砸在脚边,发出清脆声响,苏宜脸色煞白,她又听到爆炸声了。
只是一点小动静。
苏宜默了默,没什么胃口,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打开电脑搜索,什么爆炸后遗症,爆炸性耳聋,鼓膜穿孔,各种专业名词看的她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是,听力受损。
她呆呆坐了几秒,突然有点不敢去医院。
客厅安静,空调风口呼呼作响,在她耳边掀起共鸣,一阵一阵嗡嗡的,声音倏而离她很远,又很近,苏宜脸微白,她摸到手机,给许若星打了电话。
许若星正在和二厂的经理开会,看到电话微抬手,经理顿住没再说话,许若星拿起手机,声音不似刚刚那么严肃,有些温和:怎么了?醒了?
听到她声音,苏宜才稳下来,她问:你在工作吗?
许若星说:刚刚在开会。
苏宜说:那你先开会,中午回来吃饭吗?
许若星对着手机压低声音:中午要和赵总见一面。
苏宜才想起来赵总那事,她说:好,那我等你晚上回来。
挂了电话,许若星心底软软的,她看着刚刚通讯的备注,是被苏宜硬着改的,不由想笑,经理很识趣,一直没说话,直到许若星放下手机,他才说:是苏总监吗?
许若星看他一眼,笑笑:我们说到哪了?
经理把表单给她看:说到特殊材料,还能撑两天,东安区那边马上就要一批新货。
许若星点头:让她们迟两天上新。
经理低头做记录,门被敲响,小郑的声音传来:许总。
许若星看过去:进来。
小郑快步走进来,附耳说:赵总同意中午吃个饭。
许若星神色一松:你去安排饭店。
小郑应下,经理汇报结束许若星又和东安区的负责人开了个视频会议,她按了按眉心,赶着中午去吃饭上车的空挡,给苏宜打了电话。
苏宜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她还是决定去医院做个检查,光是百度的那些消息,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只是,还没告诉许若星,中午许若星和赵总碰面,虽然昨天许若星没详细说,但她看出来,是因为她离开了,所以生意没谈拢,今儿怎么都不能再让许若星分心了,苏宜准备打车,想到楼下保护她们的警车,她下楼,敲了敲黑色轿车的门,警察立马开了门:苏小姐?
苏宜说:可以一起去医院吗?
这个警察就是负责保护她的,点头:可以啊,你上车。
苏宜上了车,就去了就近的医院,昨儿才来过,苏宜一个人挂了号,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显得她一个人有些寂寥,中午,医生都去休息了,苏宜坐在外面的等候大厅里,把玩手机,和赵妤发了个会消息,问她记不记得自己上学设计的那套睡衣,赵妤说:那忘不了啊,你那会还请我去吃饭了。
她和苏宜原本是想去高档餐厅享受一下的,结果年纪小,差点被赶出来,后来苏宜坚持要在那里吃,她们才吃上,想到这事赵妤发:【怎么想起来这事了?】
苏宜:【突然想到的,有点记不起那个睡衣的样子了。】
赵妤:【我记得呢,我给你发图。】
她说着打开手机q,毕业后就没有再用过,现在偶尔登录看看,上去点进相册,一个以前保存的图片加载出来,她发给苏宜:【挺可爱的,我记得那时候厂家给你寄了一件,我让你给我看看,你死活不肯。】
后来满大街都是,但苏宜那里的始终是第一件。
苏宜看着图,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入骨子里的熟悉,但又夹杂一些陌生,这种陌生来自什么?
苏宜头隐隐疼起来,她家里好像没有见过这件睡衣,但她记得,这是她第一件设计,如此有意义的作品,她不可能不存着。
一百四十三号,苏宜。门口陆续有人上班,电脑发出机械音,重复了两遍苏宜的名字,她抬头,拎着包走进去。
医生穿着白大褂,面色和蔼,问她:坐,哪里不舒服?
苏宜说:耳朵。
医生问她:疼吗?
苏宜摇头:不疼。
医生抬头:有什么其他症状?
苏宜想了下说:时不时会听到声音,一会又听不见。
医生觉得奇怪,他手上拿着检查器,说:坐过来些。
苏宜靠过去,侧对她,医生检查她鼓膜,平整完好,没什么问题,她说:什么时候有的症状?
昨天开始。苏宜说:我昨天遇到过一场爆炸。
医生面色微变:爆炸?
苏宜点头:会不会是爆炸性耳聋?
医生没有妄下结果,她说:先去做个检查,初步来看,没什么问题,也有可能是里面
她没说下去,苏宜脸色微白,医生说:先去检查吧。
苏宜浑浑噩噩,拿过检查单,走出去轻呼一口气,突然就想许若星了,想她在身边多好,依赖性一旦产生,很难抹掉,她握着手机,强迫自己才没有给许若星打电话。
检查繁琐而复杂,因为没找到病因,她又做了好几个检查,最后医生告诉她:苏小姐,依目前的检查来看,您耳朵没什么问题。
苏宜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更紧张,因为医生的脸色并不好看,她说:那是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医生说:不排除隐性问题,是机器检查不出来的,所以你回去要多注意。
苏宜点头。
医生又说:苏小姐,你稍等下。
苏宜坐在凳子上,医生走到门口,突然关了门,苏宜耳边砰一声,她一惊,脸瞬间发白,耳鸣好几秒。
医生注意看她的反应,说:还有,你这个也可能是急性应激障碍,这样吧,我给你转到精神科那边,让精神科的医生再帮你看看?
急性应激障碍?这个词苏宜是陌生的,医生点头,在电脑上打了几行字,对苏宜说:我转过去,你不用再付挂号费了,带这些检查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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