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警察同志,他今天吃错药了。”闻讯赶来的江玦冲过来就架住俞庭君,低声对他说,“庭君,冷静啊,冷静啊,这是大白天大街上啊,你不顾着自己的脸面也要顾着点大伙的脸面啊。你再这么闹,得把咱们的老脸都丢光了啊。” 江玦一脸苦意。 贺东尧走到对面,对徐方寒说:“没事吧?” 徐方寒摇摇头:“神经病一个。” 贺东尧笑了:“他就这德行呀,你理他干嘛?徐大师这么干不是埋汰你自己吗?” 徐方寒说:“我想和他一般见识?” 俞庭君大声道:“白嘉言,你下来!你给我下来!你不准走,不准给我走!给我回来!”他力气大到差点挣脱江玦的束缚,卯足了劲要朝车的方向冲去。 贺东尧面露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该!”和徐方寒一同回了车上。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嘉言的心狠狠跳了跳,握紧了拳头,不过脸上一派平静。 贺东尧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只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俞庭君才停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不闹也不折腾了,就那么看着那车远去的方向,眼睛不可遏制地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心痛地仿佛快要死去,电击一般一股一股冲击着他。他有种身在梦境的不真实的感觉。 白嘉言看上别的男人了!她喜新厌旧,另觅新欢了! 俞庭君踉跄着,靠着江玦的搀扶才没有倒下去。其实,只要他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会发现徐方寒和白嘉言的关系,可是,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短路,只想到白嘉言和徐方寒在一起亲密的场景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江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回了家,还把周眠也叫了过来一起开导他。俞庭君坐在茶几前,开了一瓶又一瓶的酒,仰头就灌下去,像是不要命似的。 周眠皱眉,劈手就夺过:“发什么疯呢?不就一个女人吗?你至于?没了就换个呗。” “你不懂!”俞庭君面露苦涩,“白嘉言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还是个女人吗?就像我,那时候多迷恋那个小明星啊,这大半年的过去了,仔细想想,也就那样。女人嘛,没了找一个就是了。谁没谁还不能活啊?” 俞庭君不理他,闷头喝酒。 江玦也开了一瓶,和他碰杯:“别一个人喝,哥们儿陪你。你也真是的,忒没用了,女朋友还被人抢了!” 说起这个,俞庭君就如火山爆发,猛地惯了手里的瓶子:“是徐方寒这个龟孙子勾引她!嘉言都快原谅我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横插一杠的算什么?妈的,真他妈不要脸!” 江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个,庭君啊……说实在的,男未婚女未嫁,你这么说有点不上道啊?咱们这圈子,追女人就得各凭本事啊。” “白嘉言是我的!徐方寒他算什么东西,他配吗?白嘉言几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他徐方寒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跟我抢?他算什么啊?臭不要脸的!真他妈不要脸!他敢碰白嘉言,我他妈非废了他不可!” 周眠摇着头,起身就往门外走:“俞庭君,你这是彻底栽了。小心着点吧。” 俞庭君忽然静默下来。 江玦说:“别理他,就贺东尧是他兄弟,他这是看你不顺眼呢,随他去吧。嘉言那么好,你值得去追的。” 俞庭君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但是一想到白日的情景就颓然了:“可是,嘉言她……她跟姓徐的走了。” “抢回来呗。你摆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给谁看?那个我认识的那个天地不怕的俞庭君上哪儿去了?以前觉得你不爱搭理人,虽然有点狂,但说话做事还挺行的,怎么摊上感情的事儿就变了三岁小孩呢!”江玦也摇着头走了。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了俞庭君一个人。他坐在沙发里发呆,愣愣地看这天花板,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抽痛,像有把大钩子在不停戳他的心。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在乎白嘉言了。他不能失去她,他会疯的。他终于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忍不住情绪波动,忍不住冲她发火,搁以往这种情况他都懒得多看那些女人一眼,但到了白嘉言这里,冥冥中似乎有根线牵引着他的心,他看不得她对别的男人笑。 可是,他这破性子什么时候能控制住了呢? 俞庭君走到楼上,打开了那个嘉言住过的房间。 原本很温馨的房间,如今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他站在门口很快,想起白嘉言每次睡着时安静躺在床上的模样,心里又痛又难过。那时候他其实就有一种悸动,特别喜欢摸她的头发,亲她的脸颊,但是,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那就是喜欢,那就是爱。 他不断消磨着她对他的爱与包容,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实在不能怨谁,只怪他自己。但是,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拿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现实“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打,不停地打,可是电话那头千篇一律都是“正在通话中”说不出的惶恐和挫败像瘟疫一样在他心底里蔓延。 电话滑到地上,俞庭君的手不住地颤抖。 白嘉言,你怎么可以这样? ☆、第43章 “没事吧?”回了贺东尧的住处,他就问嘉言。嘉言摇摇头,脸色还是不那么好看。徐方寒给她端来了一杯茶:“喝一口,压压惊,别和神经病一般见识。” 他说得嘉言都笑起来了。这人还是这么幽默。不过,俞庭君有时候是真的有病,她今儿也算是彻底见识了。 “咱们也别干站着,别为了这么个混账不开心,来,该吃吃,该喝喝。”贺东尧笑道。 嘉言说:“那你去做点心呗。” 贺东尧往厨房走,还数落她几句,不过声音是笑着的:“得了得了,我就是被你使唤的命,我认了。” 嘉言说“滚。” 这边一堆人在屋子里其乐融融,俞庭君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屋外。徐方寒走到阳台上抽烟,低头就看到了他,手里的烟都拿了下来,微微挑了挑眉。 好巧不巧的,俞庭君也抬头看到了他,顿时,他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一个在屋子里,一个被挡在屋子外,一个居高临下,一个只能仰视——这份差距,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亲身体会。徐方寒忽然也有些可怜俞庭君。天之骄子,从来只有别人奉承他的份,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不过,他只想说一句——该。 他祸害的女孩还少吗?所以说,有句话说得很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他年少时虽然跟着徐正文去了沈阳,可没少听说过这位俞四少的事迹。所以说,恶人总有天收。他这人有点情结,在这个圈里也是个另类,天生就瞧不上俞庭君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