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敢赖皮,我饶不得妳!」子罕警告她。
「一定不会。」琉璃笑瞇瞇的点着头。
子罕不疑有他,立即在纸上补下誓言。
琉璃心满意足的将纸张收进袖口里,转身就想走人,子罕连忙挡住她的去路。
「姑娘,妳怎可食言?妳答应要嫁我为妻的。」
「我几时答应过你要嫁你为妻的?」琉璃佯装出一脸的不解,莫名其妙的扫视着他。
「妳适才——」难不成自己会错人家的意思了?
「请你仔细回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好』字!」琉璃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脸上噙着一抹狡诈的笑容。
「可是——」子罕虽自知理亏,但却不甘输给一名女子。
「而且有这张纸作为凭证,白纸黑字,这辈子你都赖不掉的,你想娶我,咱们就在衙门上见吧!」琉璃语气中藏满玄机。
「我听不懂妳在说些什么。」子罕思维一时顿塞,摸不着半点头绪。
「意思就是说——」
「等等!」子罕似乎有所领悟,他脸色苍白的望着她,「妳该不会就是苏……苏……」
「苏琉璃。」她冷静地替他把话接下。
「妳本人?」子罕此刻恍然大悟了。
「正是!」琉璃笑逐颜开的加重声调。
「妳!」子罕大声嘶吼,气竭的瞪大双目。
他想不到苏琉璃会是这么狡黠聪慧的奇女子,他这一世英明竟毁在她手上?!他竟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被她给耍弄了?!
「信不信随你,总之,你若想娶我,就只好等下辈子了。」琉璃充满讽刺的话一撂,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树林。
琉璃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走,因为她怕极了子罕会不甘心地跟上来。
这林间如迷阵,琉璃是杏花村土生上长的姑娘,对林内的路早已熟识得很,但对子罕他们一行人而言,要离开迷阵,恐怕要走上二天三夜吧!
一想到这儿,琉璃就感到得意极了。
***
成功甩掉饶子罕一行人后,琉璃气呼呼地步出树林,本打算上省城去买些胭脂水粉回家消消气,当她走下通天阶,却在经过石碑时,无意间瞧见石碑上的诗。
杏花有女名琉璃,
素闻颜容宛昭仪:
君迎景致生颜色。
烟消日出人无迹?
多情伴君惟有烟,
幽幽心冷还冬雪;
悠悠温柔是吾心;
忧忧只愁君断肠。
琉璃看了又惊又喜,十指绞放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碑上的诗,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好动人的一首诗,好惊人的功力啊!
字字入石壁三分,字型苍劲有力,看得出此人的内力强劲,是个文武双全之人才。
饶子罕虽能写出一手顶好的毛笔字,但和石壁中的字体相较之下,力道上稍嫌不足,毕竟一个是用毛笔写,一个是用指力拟,前者写的不过是寥寥几个字的凭据,后者展现的是个人才气,因而琉璃实在分辨不出,那根本就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自然不知此人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此刻她很怀疑,这诗当真是专为她苏琉璃所写?
若真是,那她也未免太幸运了,因为此人「下手」虽风流,但跃于字间的细腻文采却可以肯定,这是出自于一,个才华洋溢、文武双全之人。
好感人啊……
好柔情动人的一首诗,琉璃深深被诗中的意境所吸引。
她相信此人有满腹的卓越才华,她也相信此人一定是她见过最温柔的男人。
瞧那跃于字间的细腻文采,就像是悠游天际的一片云霞。
这究竟是出自于谁人的手笔?为何没留下只字片语?
琉璃好想见他一面。
真是好想……
「轰——轰隆隆——」突然天际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从穹苍中划过,豆大般的豪雨狂泄而下。
「啊?怎下起雨来了?」
琉璃忙不迭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色,举起荷袖遮掩着来势汹汹的大雨,踩着碎步奔跑起来,却依依不舍地频频回过头去,张望着刻在石碑上的那首诗……
***
丫鬟胭脂替琉璃掌上了银灯,点上了熏香。
膳房仆人搬进了晚膳,摆满了桌面。
然而,琉璃望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是半点食欲都没有。
「小姐,妳怎不用晚膳啊?一会儿笑得怪兮兮的,一会儿又愁眉苦脸的。」胭脂观察着小姐的脸色,发觉她气色不是挺好,有点儿担忧。
「没事,我只是吃不下。」再度成功的整走了一个想登门求婚的公子哥,她理当很开心才对,然而,她那起伏不定的情绪却困扰了她一整个晚上,怎么也挣扎不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