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姜予和她的老公便迫不及待地出门走亲戚去了,留下了沈时祁和顾栖野在顾家这栋花园小洋房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精致的家具上,沈时祁闲来无事,便在这宽敞的房子里随意地转了转当他走到阁楼时,一扇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轻轻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他抬手挥了挥眼前的尘埃,这才看清了房间的全貌。原来,这是一间小画室。
因为是阁楼的缘故,房间的空间并不规则,墙壁倾斜,天花板低垂。沈时祁需要低着头才能完全进入这个空间。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略显凌乱,但却充满了生活的痕迹
里面贴了一些孩子的涂鸦。一块画板上,画纸只被涂了寥寥几笔。
他随手拿过几张画,看过署名:咸鱼
沈时祁忍不住笑了,他是小时候就想当咸鱼嘛。
“你在这干什么,赶紧出来。”
顾栖野似乎并不想让沈时祁发现这个地方。
沈时祁转身,对他挑了个眉,“我看看。”
顾栖野的脸微微一红,有些恼羞成怒。这间画室里的画都是他小时候的涂鸦,虽然每一幅都承载着他的回忆,但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稚嫩的作品。
黑历史,这些画都是他的黑历史!
沈时祁似乎并不在意顾栖野的尴尬,他拿起一幅画,指着上面的图案对顾栖野说:“你看这个小猫,画得真可爱,和你很像。”
顾栖野的头往前伸了伸,努力想看清沈时祁手中的画。当他看清那幅画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咬紧了后槽牙,有些气恼地说:“沈十七,你仔细看清楚了,那是狮子,不是小猫!”
沈时祁的笑立马收敛,让顾栖野丢了面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得很惨,当然他沈时祁是个例外。
他会死得更惨。
顾栖野一把抢过那幅画藏在背后,推攘着他的后背,希望他赶紧出来。
“我想看看你的画。”
“没什么好看的!”
“我小时候都不能认识你,还不能让我认识一下你小时候的画吗。”
空气中飘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茶味。
顾栖野举手投降。
得逞的沈时祁暗自扬起嘴角,指着墙上的每一幅画要他给自己介绍。
顾栖野耷拉着眼皮。
“这张是我幼儿园毕业典礼的时候画的。这张……”
“详细一点。”沈时祁笑着打断他。
顾栖野清了一下嗓子抬了抬音调,“这张是在下在幼儿园毕业典礼所创作的,名为《开心的一天》,画作描绘了毕业典礼时的情形,中央的孩子正是在下,左边的是家母,右边的是家父。色彩明艳以表达画师创作时的喜悦之情。”
沈时祁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
“继尼……”
顾栖野把最后一个脏字咽回了肚子里,保持得体的微笑,“好的,亲——”
“这幅画叫做《兄弟》,画的是我和宋思铭……”
“这幅跳过,我们介绍下一幅。”
“这幅是《运动会》,画里是我和宋思铭一起参加……”
“这幅也跳过,我们介绍下一幅。”
“这幅是《歌唱比赛》,画里的是我和宋思铭……”
沈时祁听到顾栖野的回答,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他注视着墙上那些画作,每一幅都是顾栖野和宋思铭的身影,他们的笑容、动作都被顾栖野用画笔生动地记录下来,他不禁感到一丝嫉妒。
“怎么后面每一幅画都是宋思铭和你?”沈时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顾栖野看着沈时祁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因为小学,宋思铭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啊,我们经常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
沈时祁深呼了一口气,“小学之后呢。”
顾栖野道:“后面我就不画画了。我妈本来想培养我的美术细胞,但是我在画画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没有遗传他半点绘画基因,反倒在这方面遗传了我爸。所以,干脆后面她就放弃了,我也就很少会上来了。”
沈时祁看着画板,心里有了点想法,“你家还有颜料画笔吗?”
顾栖野:“我妈的工作室里应该有。”
两分钟后,沈时祁坐在小板凳上用画笔在画纸上画画。
他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画了红绸,画了高堂。
沈时祁画好后拿给他看,“我喜欢中式婚礼,我们以后照着这画里的办一场好不好,只邀请我们最好的朋友和亲人。”
这个问题让顾栖野微微一愣,但当他的目光对上沈时祁炙热的眼眸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画得比我还丑。”
“是我们就行。”
他们一起把画贴在这间屋子的墙上。
沈时祁这才想起来问顾栖野为什么小时候给自己取的笔名叫“咸鱼”。
顾栖野回答得坦然:“因为小时候,我总觉得我在这个家又闲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