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词-(21)(1 / 2)

给你。

我的剑骨给你。

唐棠好像陷入了一个美好的幻境。

在幻境里, 她不是什么肩负唐家重担的少家主,而是一个破落小门派的掌门之女那时候时竟遥还未掌权,修真界门派多如牛毛, 像他们这样的破落门派也不少见。

她生来患有白化病, 但她天赋出众, 长相乖巧可爱, 又受师门疼爱,嘴甜,性格也活泼开朗,天真得令人艳羡。

这是唐棠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在这里,她也叫唐棠。

冬月甘八, 正是大雪纷飞的季节。

这一天, 外出游历的掌门父亲为唐棠带回来了一个小师兄他出门游历时,正遇上人间大疫,便从疫区把这个小师兄捡回了山门。

掌门遇到他的时候,小小的少年正默默地将父母的遗体投入火中,以防疫病滋生。

那时候他很脏,又瘦又小, 头发也乱糟糟的, 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但掌门父亲看不到长相,却可以一眼看出来, 他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他们这破落山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苗子了。

于是, 他就这样被唐棠的掌门父亲捡回了山门。

唐棠只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没有名字, 听说人间讲究什么贱名好养活, 大约最初他的名字也是那种的,类似于大牛狗蛋之类的。

但他要走修仙这条路,总不可能一直叫这个名字吧?万一以后成了什么修仙界的金仙、真人,人家一问名字,说原是狗蛋真人,久仰大名那不得贻笑大方?

于是小师兄跟了掌门父亲,姓沈唐棠是跟母亲姓的。

后来沈流云三个字变成了他的名字,取自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这一句诗。

他来时,正是这样的一个雪天。空蝉山下的溪流结了厚厚一层冰,他顺着山路拾级而上时,山顶的流云都为之停住,而山门口,小小的唐棠正在师兄的监督下大声地背这一句诗。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于是他叫沈流云。

师兄!唐棠喊道,沈师兄,等等我沈流云!

沈流云一身滚金黑袍,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是个沉默寡言的冷面煞神模样,但长发用女性的金冠束了,还别着一朵粉色梅花,也不知那朵花是在煞风景还是可以算是一片黑中寥寥的颜色。

他回身,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已经停住了脚步等唐棠追上他。

唐棠笑眯眯地跑到他身边,她怀里抱着一大束梅花,自从沈流云前几日出门处理事情给她带了一个花瓶之后,她就经常下山摘花做插花。

师兄,走那么快干什么呀。她说,都不等等我。

沈流云抿了抿唇,道:没有。没有不等你。

想了想,他又补充:师父交代的课业还未做完,要回去做课业。

唐棠说,你别老听爹爹的,他就总想着振兴门派振兴门派她撇了撇嘴,我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的,而且振兴门派哪里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看啊。她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那个牧家最近不也出了一个天才人物?叫什么来着?牧牧远之?

沈流云说:牧修远。

管他叫什么呢。唐棠摊开手,说,他这样天才,声名显赫,成为了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那又如何?大家看牧家,也并不觉得牧家就能比肩唐家、杜家,最多只唏嘘一句牧家好运罢了。

沈流云停住了脚步,唐棠一下没留神,差点撞到他身上,又被他扶住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他们相对于修真界平均年纪来说还很小,大约也就十七八岁,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玩心重的,长辈们语重心长地说振兴门派之类的话语,他们是不太明白的。

沈流云没有玩心,因着出身缘故,他永远是最勤勉刻苦的人,但即使再怎样刻苦,天赋和努力也不能超越年龄和阅历带给他的眼界。

唐棠知道,他也是不懂怎么振兴门派的。

其实真要说振兴门派,哪怕拿这个词去问那位天天把它挂在嘴上的掌门父亲,就连掌门父亲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他能有个方程,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空蝉派还是个破落门派,也不至于捡一个人间小孩就指望他振兴门派。

沈流云也不懂,但他琢磨,振兴门派,就是要先做好每一个课业、挥好每一剑。

因此,他也成为了最刻苦的人。

但唐棠才不管他怎么琢磨,这个任务里她的系统还是正常的,她手握男主剧本,知道男主天生剑骨,根本不必这么刻苦。再说了,这个破落小门派给他提供的剑谱也不适合他,他这样苦练根本没用。

但这话她不能跟男主说。

她知道自己走完剧本之后沈流云会变成孤家寡人,所以对他怀着点补偿心理,经常央求他带自己下山玩,希望能让男主感受一下人间烟火的美好之类的。

可是沈流云经常不配合。

唐棠又说:沈师兄,父亲今天出门了,根本没人检查你的课业,你带我下山玩吧?听说今天是立冬,人间很热闹呢。如果父亲回来要查你的课业,我就说是我捣乱害你没做成。

沈流云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隐约透着很温柔的无奈:棠棠,不要胡闹,人间节气,与修真界无关。修真之人,最忌讳就是

最忌讳就是沾染人间之事,对不对?唐棠打断他,哎呀知道啦!这句话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也没大我几岁,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比我爹还能念叨

她脚步一转就往山下走:就问你,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半晌,沈流云跟上了她的脚步,无声地拉住了她的手:我去。

唐棠无声地笑起来,她一脚踢开山路上的石子,小石头一路滚下台阶,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伴着那样的配音,她哼哼唧唧地道:我还治不了你了。

沈流云跟在她身后,无奈地握紧了她的手。

时至冬至,街市果然热闹。

路上的人们在寒风中裹紧了毛绒斗篷,修者不怕冷,他们穿着薄薄的袍子走在人群中,太引人注目,唐棠找了个成衣铺子,给两人买了件根本用不上的冬衣斗篷。

成衣铺的掌柜见她出手爽快,很是殷勤地推荐绸缎和首饰,掌柜知道唐棠才是付款的人,便又拿出一枚玉质的发冠对唐棠说:这位小公子一身黑衣,还是戴玉冠相衬,不如

唐棠还没说什么,沈流云便直接打断了她:不必。

唐棠本也想拒绝的,但见沈流云拒绝得这么爽快,她又起了点兴趣,看着他沉沉的脸色逗他:真不要?人家都觉得你的发冠奇怪呢。

沈流云戴金冠其实看起来是有点奇怪的,他一身朴素黑袍,面色又冷,偏生发冠一点金灿灿,全赖他生得好看,才不显得别扭。

沈流云看了她一眼,唇抿得紧紧的:真不要。

其实那发冠是唐棠的,沈流云刚来的时候是个形容狼狈的小孩,唐棠母亲去得早,整个山头一群只大男人带着沈流云,他们也不在意穿着打扮,是唐棠看不过他们糟蹋了沈流云那张俊脸,教他梳洗束发,又给他束自己的冠。

然后这一戴就是许多年,一直到了现在。

其实唐棠也觉得挺好的,毕竟沈流云整天板着一张冷面,金冠好歹让他有了些人间烟火气。

但她心里觉得是一码事,想逗沈流云又是另一码事,她说:可是我觉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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