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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颂雅没搭理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水。
迟燃抬起双眼,注视宁颂雅的一举一动,青年的喉结在光洁白皙的脖颈上下滑动。
迟燃别扭地挪开眼睛,奇怪,怎么会觉得一个男人这样性感呢?
他努力将自己抛进回忆的海洋,让童年的快乐时光将他从此刻暧昧的氛围中调离,但他从未感觉到如此无力,犹如一只陷在黏胶里的飞虫,挣扎没有结果,换来的都是对于宁颂雅喝水场面的旖旎幻想。然而宁颂雅似乎是察觉了迟燃的心思,有意折磨他似的,喝水的动作极慢,迟燃浑身难受至极。
他霍然站起身,宁颂雅也抬头看着他。
迟燃动了动唇,最后才放低了声音道:“我想要透透气。”
宁颂雅毫不留情地扔给他一块小型遥控器:“屋子里有新风系统。我不想你去窗台透气。”
“为什么?”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宁颂雅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杯底发出一道脆响:“怕你摔死,找我负责。”
“……”
迟燃到底还是顺了宁颂雅的意,安静地在房间里待着。
从小到大,除了知根知底的甄家,迟燃也算从未在外留宿,哪怕出差上酒店,也要给金女士发定位,打视频,这才能让亲妈安心一些。
时间到了十一点,宁颂雅还是抱着商务本在处理文件,迟燃反反复复看了几次时间,动静也不小,宁颂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要不要说呢?
还是等一会儿吧……如今,在宁颂雅面前的诚意比较重要。
除了室内微不足道的通风声,就余下了宁颂雅敲击键盘的声音,很有节奏,十分动听。
迟燃拽着软垫靠在沙发边缘,在键盘声中陷入昏沉,却又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问:“困了?”
“嗯……”真好听,从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个美人。
“想回去了?”
“有点……”
“回哪里?”
“家里。”
怎么没声了?意识清醒又模糊,迟燃立刻惊醒。
正对上宁颂雅的一双眼睛。
“我这里是什么虎狼之地?”宁颂雅没有质问,但已经让迟燃有些理亏。
方才还在心中悄悄立誓,却又不自觉说想要回家。莫说是上司,就是朋友之中,也难免惹对方不快,更何况宁颂雅还在病中。
迟燃清清嗓子,精神了些:“颂雅,你现在好点了吗?”
“没有。”宁颂雅的回答很冷淡,自上而下地扫视一遍迟燃,兀然道,“你很想走?”
这算不算在翻旧账?
既然是翻旧账,其实和撒娇也没区别。
“……颂雅,马上十二点了,你累不累?”
宁颂雅总算给了迟燃一个正式的凝视:“你累了就直说,想回家也直说,不用试探我。”
迟燃踟蹰着问:“那我直说了,颂雅,我可以回去了吗?”
宁颂雅友善地一笑:“不行。”
“……”
宁颂雅继续笑:“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早知道就不问了’。”
迟燃有些不甘心地回道:“真不愧是宁家大少爷,洞察人心的本事真厉害。”
“少拍马屁。”宁颂雅合上电脑放在一旁,“是你自己太笨,什么都写在脸上。”
迟燃这样的性格,的确只适合搞技术,要真让他去职场和人打交道,说不定早就被吃干抹净,一根骨头都不剩。
可宁颂雅就是喜欢迟燃这个样子。
他自认为对迟燃远没有达到标准意义上的“喜欢”或者“爱”,但他确实很享受迟燃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个英俊帅气的beta,一具健美性感的身体,一个干净澄澈的灵魂。一想到之前将迟燃毫不留情的占有,宁颂雅就觉得亢奋。
他并不喜形于色,但能让迟燃在他触手可及之处栖息,已经是他为迟燃做出的让步。
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样做过。
他很期待迟燃会在他手里变成什么模样,但无论如何都一定比他想象中更加可口。
迟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主卧的大床上。
睁开双眼面对陌生的天花板,迟燃做出了和偶像剧男主角一样的行动:他连忙掀开被子,确保自己安然无恙。
昨天晚上,他陪着宁颂雅在客厅里办公,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两人……呃,两人,似乎没有和上次一样,发生某种不可告人的亲密的、物理意义上的连接行为时,他彻彻底底放下心来。
开玩笑,上次他喝了酒尚且有个说法,这次他是来照顾病人,如果再发生点什么,他就真的算占人便宜的无耻之徒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