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半夜我的起夜时间还没到,他一声惊叫把我惊醒,我翻身坐起来,开了灯,看见他坐在床上浑身发抖,满脸的汗,嘴都白了,我说怎么啦你?
他好像还没醒过神儿,眼里都是恐惧,然后眼泪就从眼眶滑了下来。我坐他旁边,还像以往那样拍拍他。他哆嗦了一下挣脱开我,叫着,走开走开!做什么梦了?!我大叫着问这个丢了魂儿的小王八。
他好像看清了是我,摸了泪儿,强笑着说,做恶梦了。梦见什么了?没什么。没什么跟打百子似的?跟我说说?真的没什么,你睡吧。
他推我,我慢慢走回沙发上,回头看他,他就躺下,背对着我。关灯吧。他说。我知道,他一时睡不着了。我说,被你这么一吓,瞌睡虫都给吓跑了,咱俩敲三家吧?好。他坐起来说。
“又一个十零,哈哈哈…”我狂笑“你耍赖,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双猫儿?”哎,要哪摞可是你选的啊,谁耍赖了,不说你臭。哼!发牌!天边露出黎明曙光的时候,小王八拿着一打牌靠在墙上睡着了,最边还带着笑,因为他有一家儿出了个大串儿先跑了,大供儿。
可惜,他没有看到最后的胜利,就睁不开眼了。真是个傻孩子。我看着他满足的小脸儿,心里头暖暖的。谁敢欺负你,我跟他没完。想起了他夜里让人揪心的样儿,我恶向胆边生,跑出去打了个电话给何胖儿。
“何胖子,起床起床!”“哥们儿,这才几点啊,我用你当闹钟儿啊。”“你听着,找人给我收拾收拾油条。”“干吗?”他醒了神儿“你姐夫也打?为你小情儿?”
“把丫打个万紫千红就行了,出出我这口恶气。”“你说真的假的?!”“废话!”“那我可真动手儿了啊?照住院一个月,俩个月,还是更高标准?”
“凑合凑合一两个月得了。”“得咧。”我刚要挂,何胖子又加问一句,真的啊?废他妈话,当我跟你逗闷子呢!
挂了电话,突然想吃豆腐脑儿了,那东西起得早吃才好,谁承想,到处都没有。只好买了馄饨和油条炸糕,我对着那个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自己地拳头打了油条那个胖脑袋那么痛快。
进了门,小王八已经起床了,哗啦啦地在洗澡。我冲里面喊,这么早起干吗啊?今天不是没课吗?我今天面试。什么?我面试!什么公司?做服装的。
你做什么?公司的网络维护。行不行啊?试试吧。他从里面出来,只穿了一个短裤,一条大毛巾搭在脖子上,皮肤上头发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水珠,我又有点激动了。
压抑着,看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在衣服架子那儿找衣服,我欲火难耐,蹿进厕所,用凉水冲凉了自己。
他奶奶的,这么压抑自己,我他妈的图什么呀我。他跑去面试了,我躺在他的床上,吹着电扇,做了一个回放,幻想着自己搂住他,把他扔在床上,拿掉毛巾,脱掉他的裤子…我嘿嘿地笑起来。
儿办妥了,你那肥肥的姐夫在协和医院呢。我说,何胖子同志党没有白白信任你!何胖儿说那几个办事儿的已经出了北京了,你回来别忘了探望探望他去,省得他怀疑你啊。
我哈哈笑说行行,回去请你吃顿好的。挂了电话我在想怎么才能平复我那火烧火燎的弟弟,钥匙就响了,我蹿回沙发上,拿着报纸。许然进了门一声不响地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忙活,我蹿进去问怎么样了你?
他说晚上吃锅贴吧?我做。我说你还会做锅贴呢?会和面攉馅儿么?我买的速冻饺子。那没法吃。你看着吧你。我知道,小王八面试没有成功。他一左右而言它就说明他心里不爽。我现在把他摸个门清儿。
那锅贴做得还行,我们俩吃了得有小一斤,他又跟饿死鬼似的,后来还嫌我吃的多,把我罢在碗里的最后两个都抢去了。
我吃完了问他,你唱歌争得不少了,还去什么公司啊,一天唱会儿就成中产阶级了,跟抢钱也差不了多少,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他收拾碗筷,说,我不想在那儿唱歌了。怎么了?他看我一眼,没怎么。
那老板对你心怀不轨啦?我打趣他。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又坐沙发上去干吗?还不洗碗去?行,搁那儿,我明儿洗。现在就洗去!他又跟驴似的。我靠,我怕你个弱不禁风的小稻草?我心想,蹿起来说,洗涤灵没了,新买的放哪儿了?
和着哗啦啦的水声,小王八站在门口说,我应聘不成,人家嫌我高中都没毕业。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考考专业知识?人家说,我人事部的,不考专业。我说这太不公平了!他们说我们这儿一把一把有学历有专业又是本地人的。<div class="m-is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