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航不自觉加重了手里力道,连眼眶都在发烫。
第67章 暗流
季思年懒得和他废话,把钥匙在手里抛了抛,直接转身上楼。
楼上不是谢航之前以为的杂货间,看着像是小二层居家别墅,有四个上了锁的屋子。
一上去是个小客厅,季思年轻车熟路地蹲下来,从一个柜子里翻出来个黑色垃圾袋。
垃圾袋里的东西倒是摆得整齐,季思年拿了盒套看了眼生产日期,居然是上个月的新货。
他把东西都揣进口袋,走向靠里面的房间。
你的屋子?
嗯。季思年打开锁,锁芯咔哒一声卡住,他习以为常地踹了一脚,进来。
小屋不大,也就是酒店标间的大小,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窗户开向商业街的方向,不过隔音很好,听不到混乱人声。
地上摆着一摞一摞的书和卷子,还有被揉皱了胡乱扔在一旁的纸团。
季思年开了灯,把门反锁好,一路踢着脚边障碍物,把窗户推开换气。
以前常来?谢航问。
屋里大概近期都没有人来过,细小灰尘勾得他总想打喷嚏。
不常来。这本来是尹博的地方,我跟你说过他喜欢这家清吧,高二有一段时间非闹着申请宿舍,跟家里大吵了一架,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了这间屋子。
他站在窗前吹着风,从玻璃的反光里看着谢航。
后来就不再用了,但老板一直给他留着,我高三学不下去的时候就来这里呆着。
他偏了偏头:我俩今天来本来是为了给老板收拾屋子的。
等到冷风吹得屋里的温度降到有些冻人,季思年才把窗户关上。
商业街的人声喧嚣瞬间拉远,他把床上的被子扯起来拍干净,翻了个面铺好,又从旁边的衣柜里拉出来一张新床单,掸了掸当铺上去。
一股樟脑丸夹着洗衣粉的味道。
委屈一下。季思年坐下来拍了拍床。
谢航俯身深深看着他,两手撑在他身侧。
季思年给他留出来了拒绝并阐述理由的时间,但等了一会儿谢航也没说出什么话。
那就是默许了。季思年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在接吻间隙被谢航推了一把,两个人倒在床上。
开年做的第一件轰轰烈烈的事就比前十九年都大胆,季思年在一片混乱里用力咬了咬谢航的嘴唇。
但是心情很畅快,从十一月就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非常酣畅淋漓。
谢航的手钻进毛衣里,他打了个寒颤,也许是刚刚开窗通风被冷风吹的,冰冷的手指所过之处撩起一片燥热。
冬天就是这点不好,脱衣服的过程非常繁杂,很容易把刚点起来的火浇下去。
两个人半推半就地脱掉毛衣还有件保暖衣的时候,季思年终于忍不住开始笑了,勾着那串项链半天没摘下来。
谢航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床上:别摘。
他贴在季思年的耳边问道:这里工具很全啊。
隔壁屋子是C哥的,就那个调酒师。季思年侧过头看他,他有时候会带人上来。柜子里还有小玩具,你要不要?
谢航没有说话,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接着就是一片天旋地转。
季思年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谢航没让他摘掉项链。
在第三次被人从后面拽着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喘着粗气骂了一声:你他妈下回能不能换个宽带的?我要被勒死了。
谢航动作停了停,松了手,直接把他按回到枕头上。
这一刻季思年忽然有种得偿所愿的错觉,他似乎有幻想过很多次这双手把他按到床上的时刻,比如那时候在眼科医院测眼压
谢航的控制欲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平时看着很正经的一个人终于撕下了伪装,每当季思年在心里想差不多得了的时候,谢航都能再一次突破他的想象。
睁眼。谢航低声说。
季思年揪着拧成一团的床单,咬着牙睁开眼睛。
谢航低下头吻他。
季思年顾不上去回应这个吻,掐在腰际上的一双手收紧,他猛地仰起头。
脖颈间拉出一条好看的曲线,谢航咬住他的喉结。
温热呼吸扑在耳侧,季思年盯着天花板,想咳嗽一声还提不上一口气。
谢航也没有挪动,就这样搂着他,直到季思年弯起膝盖碰了碰他:下去。
谢航慢慢摩挲着他的脖子,那里有一圈被项链勒出来的红印。
季思年垂眼去看地面,数了数地上的东西:你可真牛逼。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语言系统还没有从那几个单薄的语气词里切换过来。
谢航从床上翻身下来:有卫生纸吗?
外面,那个柜子。季思年半死不活地抬了抬手,他现在稍微动一动腿就浑身疼。
他看着谢航穿好衣服,背上薄薄一层肌肉动起来很赏心悦目,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季思年挣扎两下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简直精彩,红印巴掌印链子印什么都有,看上去像被人蒙在沙袋里揍了一顿。
他晃了晃挂在脚上的那颗转运珠绳。
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揉了揉脸,把绳子又系紧了些。
谢航拿了一包没开封的抽纸,扯开了很细致地给他擦了擦。
季思年叹了口气,终于意识到找一个可以随便洗澡的地方有多重要。
善后工作很考验人的耐心,谢航打开窗,又把床铺整理好,最后检查了一遍地上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仿佛在别人的地盘上完成了一次偷情,最后一丝旖旎气息被呼啸卷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吧。季思年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回头再仔细收拾。
谢航看了眼刚刚不小心被踢到床底下的纸团,那是一张物理卷子,上面用铅笔写了很大的我总是让人失望。
他蹲了一会儿,才走到季思年的面前,凑近了要吻他。
季思年偏开头躲过去:不许亲,还没追到手呢。
友好的亲吻。谢航把他扳正了,很轻地亲了亲。
季思年等他亲完才推他一把,笑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带着个人找C哥要了钥匙,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楼,C哥就是个傻的也该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
虽然这种事对C哥来说也许稀松平常,但季思年在看到他的时候依旧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C哥靠在吧台里,淡淡看了眼他和身后跟着的人,接了钥匙,面不改色地说:晚餐还十分钟开餐,吃吗?
不吃,得回去了。季思年说。
他一刻都不想暴露在C哥的目光之下了。
步行街上亮起街灯,人流渐多,他们并肩走到地铁站。
走了。季思年说。
谢航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明天出来和我吃饭。
季思年噎了一下:你追人都这么蛮横吗?
明天可以和我出来吃饭吗?谢航换了一种问法。
季思年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傻子:可以。
谢航笑了起来。
回到家时天已经暗下来,年霞刚炒完最后一个菜,季思年推门就闻到一股醋加多了的炒土豆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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