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日子一天天地过,李泽言竟然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完全没有联系她。连颐的信念逐渐动摇,她开始担心父亲说的是对的,早前华锐满天飞的负面新闻现在一则不见,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
这些日子,每天她都在给李泽言发信息,可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他身边的魏谦,开始还会敷衍她几句“李总在忙,他最近很好”,后来干脆理都不理她。
丑闻的事已经让她的工作陷入逆境,在等待事情淡化的过程中,还把李泽言也拉入这淌浑水。连颐不敢想象他是否真的欺骗、玩弄自己,只能劝说自己想着他的好,想着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想让自己记得他并不是那样寡情薄意的男人。
凌肖每天来家里,倒是十分殷勤。别人都公务在身,只有他是无业游民。课业被迫中断,事业又被影响,他不闲谁闲呢?
不过连焯雄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这个r臭未g、吊儿郎当的小男生。凌肖长相确实算得上人中龙凤,只是他那一头灰蓝灰蓝的毛,裤子的破洞,以及耳朵上、满手的银饰,让连焯雄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不就是一副不学无术的混混吗?让他相信凌肖是重点大学的研究生?简直不可能!怕不是父母花钱买的学位。
大中午还没吃饭,他又屁颠屁颠地走过来,给意志消沉、躺在床上不愿吃食的连颐,买了一大半好吃好喝的,试图用美食换回她的注意力。
怎么说也算凌肖也是为他的女儿着想。前段时间连颐还会每天吃几口米饭应付一下,这几天完全是颗粒未进,都快瘦得不成人形。比起她以前刚到美国时,那副抑郁寡欢的模样,现在不动声色的难过更让他这个父亲感到担心。所以连焯雄也不对凌肖多加阻挠,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你怎么来了?”躺在床上的连颐扭过头,看着身后蹑手蹑脚的凌肖说。
凌肖呲一口大白牙,扬起手中的食物:“给你送补给来了,来!喊上周棋洛,咱们开个大食会!”
她内心毫无波澜,默默地转过头继续自闭。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凌肖心里想。他把零食大礼包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天鹅绒首饰盒,打开盖子。
里面有两枚火彩四S的钻石戒指。女款那一枚的椭圆主钻接近五克拉,周围还镶嵌着一颗颗细碎的钻石,互相辉映下更夺目耀眼。男款的主钻也不小,也有两克拉左右,只是设计简洁,在女戒的对比下显得就普通得多。
凌肖合上戒盒。他躺到连颐身边,手撑着脸,看着她的后脑勺说:“你转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有P快放。”
“你先转过来嘛!”
连颐180°翻滚了一圈,正好滚到他怀里。凌肖低下头看她,心脏跳得极快,手心不断渗出汗液。他把手上的戒盒放到连颐面前,打开:“请问连颐小姐,你愿意嫁给……这枚戒指的主人吗?”
她的双眼从错愕逐渐演变成惊讶。连颐捂着嘴,不知为何声音都变尖了:“这这这、这是给我的?给我的吗?这个?!”
她觉得不太对劲,把戒盒拿过来仔细端详:“这是玻璃吧?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大颗钻戒?别闹了。”连颐知道凌肖家很有钱,也不至于还没出社会工作,就能买得起这么大一枚钻戒。这少说也得七位数起的啊!
凌肖翻了个白眼:“我跟这钻石一样,都是来真的。”
李泽言才消失了多久,凌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向自己求婚吗?可是他才22岁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以前他在床上总会逗她说要娶她回家,比连颐喊他老公。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情趣爱好,没想过凌肖是认真的。还特地选择在这个时候!
她把戒盒退回凌肖手中,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眼睛还在那颗鸽子蛋大的钻石上停留:“你为什么突然向我求婚?”
是不是他也认为李泽言不会回来了,所以才对自己产生怜悯。想到这里,连颐失落地钻到被窝里,试图逃避。
凌肖急忙解释:“我、我向你求婚的话,肯定是因为很喜欢你啊!婚姻不能随便承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她偏过头,抬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凌肖:“我还在为其他人伤心,却答应嫁给你的话,那我成什么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连颐对凌肖是有特殊的感情,这并不代表她会愿意立刻答应他的求婚。正是因为她珍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不允许自己将他当成救命稻草一般。来日方长,如果李泽言真的跟自己结束了,她以后跟凌肖相处的日子还有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只是,凌肖向来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在这样的时刻选择做这种事,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
“好,先不用急着做决定。但我要搬来这里,跟你一起。”凌肖说得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连颐看着他。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我和我父亲在他家里暂住,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让我还怎么开口跟他说?”
凌肖打个响指,马上明白过来。
他走到走廊外面,看到正好经过的周棋洛。
隔着墙壁,连颐也能听到周棋洛高声喊了一句“绝对不行”。可是这句话过后,又沉默了许久。她走到房门前,想听清楚门后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有厚重木门格挡,她只能听到两人低声嘀咕。
周棋洛不时发出惊叹“不会吧?”“真没想到……”,凌肖则是在一旁叹气。他们明显在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连颐把门打开,她一脸狐疑:“你们在说什么?”
门外的俩人明显有点慌了。周棋洛手足无措,指着凌肖说:“没、没有,他可以在这里住。拜拜!”还没说完,他就像松鼠似的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生怕连颐继续迫问。
凌肖反倒很坦然,面对连颐质问丝毫不慌,他搂着她的肩膀重新:“没事。”
“我骗他说你怀我孩子了。”
“什么?!”
就这样,凌肖在周棋洛家安心地住下。连颐知道凌肖骗她,跟周棋洛说怀孕这件事是假的,时间一长谁不会看出来?只是他不愿意说,连颐也不愿比他。
父亲很不喜欢周棋洛和凌肖,居然也同意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早前他还提及过要给连颐买一套公寓,不想他们再寄人篱下。在凌肖住进来之后,也没有再提及此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周棋洛和父亲同时屈服?
半年的时间过去,华锐集团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李泽言也如人间蒸发一样,连电话号码都成了空号。微信倒没有把连颐删除,只是也不会回复她一句。以现在风平浪静的情况来看,他和林楚娴大有和好的苗头。
白起和许墨时不时会过来探望连颐,连颐的父亲连焯雄也在数月前回去美国,因为工作和签证的问题,他并不能在国内待太久。临走前,他还托付周棋洛和凌肖要好好照顾连颐。下次再回国的时候,要看到一个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女儿,否则就对他们不客气。凌肖雀跃得不行,拍着穴口信誓旦旦地说绝对没问题。
周棋洛和极客传媒的七年之约也到期了,他无视极客提出的巨大续签额,毅然决然地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还豪气地替连颐和凌肖支付了解约合同的违约金,他们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周棋洛工作室旗下唯一的两名艺人。还把老牌经纪人Andy和化妆师娜娜也一并挖了过来。
当晚他们在别墅里举办工作室成立庆功宴,虽然只有寥寥数人,气氛还是很热烈,鼓舞人心。这段时间,李泽言的离去给连颐心里留下的Y霾和创伤,也被这喜悦暂时冲淡。
连颐和娜娜坐在一起,看着周棋洛和凌肖两人拼酒,Andy在一旁劝周棋洛不能喝太多,明天有通告。俩人笑得乐不可支。
“你看Kilo脸都红了,哈哈哈!”娜娜笑得手上的酒都快撒出来了。
连颐扶住她,把她手上的酒拿走:“你还笑别人,你也有点醉了。”
“我没有!我就喝了嗝——两瓶啤酒而已。”娜娜捂住嘴,还打了个哈欠。
连颐将醉得晕乎乎的娜娜送上客房,给她整理好东西之后,听到她在身后嘟囔着:“Lay奶奶,我真羡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