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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本是随口的牢骚之语,却不曾想展昭如此重视,连五弟这样的话都讲了出来。
须知,平日里白兄白兄的喊,已是打着擦边球的行为。而今五弟之称更是逾越了庙堂和江湖的界限。
更重要的是,白玉堂听的出来,展昭此举并非为了宽慰,乃是出自真心实意,于是更加让人动容。
“展昭……”
“在我入职开封府之前,五弟与我多有谋面,却从未相识相认,最终却因着名号之争才得以相交相知。一饮一啄,或是前定。”
“若非我得了御猫的称谓,想来人海茫茫,世事难料,我与五弟就此擦肩,终身错过也是常态。”
“若是终身未能与五弟见一次面,说一句话,就算再怎麽驰骋武林,纵横江湖,也算不上快意。相反,如今我虽身处庙堂,却能与五弟朝夕相处,把酒言欢;戮力同心,共克艰险。”
“这两者,无论要展昭选多少次,千次万次,我都是还是会选五弟的。”
白玉堂眨眨眼睛,快走两步,把展昭甩在身后,又停下脚步,道:“你这牙尖嘴利的小猫儿,我不过是稍有埋怨,竟惹的你如此长篇大论。也罢也罢,算白爷爷我输给你了,我今后再不拿你入职开封府说事。”
展昭知白玉堂是个心软好面的,便佯装没看到白玉堂泛红的眼角,只若无其事地跟了上去,道:“我素知白兄善解人意。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
得,骗了几声五弟,还没听顺耳呢,又变回白兄了。
就知道这猫儿是个皮白腹黑的。
白玉堂沖展昭呲了呲牙,“中秋之后,尚有新正、元宵。次年又有清明端午。总之,迟早把你拐回陷空岛。”
展昭笑了笑,道:“展某亦都希望早日二次登岛呢,还望白兄继续努力。”
笃笃。
红袖阁内响起两道敲门声。
“进来。”吴笙正手执黑白两棋,自对自弈,闻声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熙儿推门而入,又将房门关好,行了一礼才道:“笙姑娘,那温俞始终不肯开口说出兵符的下落。”
“倒是个聪明的。”吴笙并未擡头,目光只在棋盘上游走。
“属下瞧他倒也不够聪明,不然缘何背叛我们?”
“上次布防图一事,他已有了异心。只是如今才暴露出来罢了。”
“既如此,那兵符会不会不在他手上?”
“整个开封府都在找他,兵符不在他手里说不过去。更何况,既是他亲力亲为做的布防,想来也只有他能偷出来。姑且先留他一条命。”
“是。那下一步熙儿应该怎样做?”
“开封府那边有什麽动作没有?”
“之前离开汴京的锦毛鼠又回来了,此刻正与展昭一起在薛府问话呢。”
“他俩倒真是形影不离。素来只听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未曾想还有鼠不离猫猫不离鼠。”吴笙慨叹了一句,又道:“他们既然都去了薛府,我们自然也不能缺席。”
“熙儿明白。”
“另外,帮我备一瓶幽魂碎。不要上报。”
“笙姑娘,燕先生说幽魂草尚未成熟,恐毒性不足……”
“啧,这是开始质疑我了?”吴笙邪着眼睛看了熙儿一眼,眼风如刀,熙儿连忙低下头,认错道:“属下不敢!”
“我要的就是毒性不足。”吴笙念了一句,随手将指尖的棋子打了过去。
“属下这就去準备!”熙儿尚未擡脚,只觉得脸侧一道冷风吹过,脚下已多出一绺头发。
“燕先生虽说是我师兄,可你毕竟是红袖阁的人,该听谁的号令你应该有数。”吴笙悠悠地说着。
“属下明白,笙姑娘才是熙儿的主子。”待吴笙满意地点了点头,熙儿这才捡起地上的碎发退下离开。
宅院府邸假山向来是偷情议事的好去处。
薛府花园的假山也不例外。
偌大的隧道容纳了三个人尚显宽敞。
“你们两个不是走了麽?”即便压低了声音,仍能听出来是个脆生生的姑娘家。
“呵,真当我们两个是瞎子啊?你在那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实在是非常明显。”
“那我沖你们两个招手,你们怎麽不过来?”
“姑娘行蹤隐蔽,想来是有要事相商,故而我与白兄离开薛府正门后又翻墙进来,如此,可保姑娘安全。”
“什麽行蹤隐蔽,分明就是鬼鬼祟祟没安好心。说,你是什麽人?叫我们前来是不是意图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白玉堂故意装出兇神恶煞的样子,谁知却并没有吓到姑娘。她像看小孩子一样看了眼白玉堂,嫌弃道:“多大人了,还在这儿吓唬小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