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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勿!你要去哪里?”包拯呵了一声,满面严肃。
李勿擡起的脚顿时软了下来,他自知犯下滔天大错,已是死罪难逃,此时见了铁面无私的包拯,他眼睛眨个不停,嘴唇一张一合,竟惶恐地说不出话。
包拯亮出符节,继续说道:“我乃开封府尹包拯,奉圣上之命前来赈灾,李勿身为陈州刺史,不尽其职,未担其责,上谄下渎,诸多罪状,待此事完结,本府再与你一一清算!”
周围官兵见了这幅景况,不由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正在此时,官兵身后的孵化室竟忽然起了大火。“走水了!”静默之中,只听得这宏亮而又绝望的一句响起,便见火势沖天而起,明晃晃的火光在这阴冷而深沉的白昼如同一条恶龙。
孵化室的外面被锁住了,里面的人一边大声哭喊,一边用力拍门,“放我出去!”“把门打开!”“救命啊!救救我!”各种各样的声音杂在一起,又有被烟雾呛到的咳嗽声接连不停。
正在人声鼎沸,一派慌乱之时,展昭沖到门前,唰唰几剑,将锁斩断,人群和浓烟瞬间蜂拥而出。
这些人自被抓来以后就一直被关在孵化室内,如今终于脱离牢笼,又加之能从火灾中死里逃生,情绪激动之下,更无什麽理智,纷纷四散而去。
待大火被扑灭以后,留在原地的仅有两人。这两人虽然虽然蓬头垢面,却还是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男的年方弱冠,名唤陶隆;女的年方二八,名唤苗婉。
打听过二人姓名后,展昭本想了解一下个中详情,却突然觉得陶隆的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你就是陶隆?”展昭道:“你可是有个未婚妻名叫郭露的?”
“正是。展大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你不必惊讶,郭姑娘从陈州一路来到开封府,她叙述灾情的时候提到过你,是故我才有此一问。”
“露儿居然还活着,这真的是太好了。”陶隆激动地喃喃自语道。
历经一场大火的孵化室早已成了一堆灰烬,白玉堂却对废墟里的几片乌黑的瓷片起了兴趣,他捡起其中一片,见其断口圆滑,形状规整,沉思半晌,不由疑惑道:“这里怎麽会有瓷片?”
白玉堂向来精通机关算术之道,陷空岛的大大小小的房屋庭院,均是出自他手,而这种质地易碎的瓷片并不是建筑的材料,故而有此一问。
包拯道:“蝗虫的繁殖季节为夏末初秋,对温度有一定的要求。九月蝗灾渐胜,却一直持续,时至冬日仍不见消退,有悖自然常理。如今看来,这蝗灾既是人为,要使虫卵顺利孵化,势必要保持室内温暖,这瓷片,也许是用来确认温度适中的。”
白玉堂点点头,赞同了包拯的猜想。随之放下瓷片,过去找展昭了。
谁知他方一走近,便听苗婉又惊又喜地说道:“是你?!”
白玉堂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皱,道:“你认识我?”
贵人多忘事的锦毛鼠早就不记得自己几个月之前见过这位姑娘了。
苗婉羞答答地道:“你……就是上次来我家的强盗啊。”
此话一出,大家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姓苗……强盗……
展昭心中似乎有什麽串联成线,忙问道:“敢问姑娘所言是何时的事情?”
“五月初三。”苗婉脱口而出后又意识到回答的如此之快只会暴露自己对此日期十分熟稔的事实,不由有些小女儿家心态的羞赧地低下了头。
五月初三,展昭算了算日子心中顿时明白苗婉说的是分金之事。于是解围道:“当日白少侠劫富济贫,倒叫苗姑娘受惊了。”
他特意点了一下苗婉的姓氏,白玉堂这才隐约想起是什麽事情,心下正暗自奇怪展昭为何知道的十分清楚,却又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那日在苗家集给他留银子的不知名侠客竟是展昭?
一念及此,白玉堂的心不知为何居然跳快了两下。
他正待细问,却听有人道:“白公子啊!你是怎麽知道的啊!你们走后不久真的有坏人来杀我们了!”
一听这叽叽喳喳的语气就是小叫花子了。
小叫花子旁边的正是陈州知州曾公廉。
李勿看到曾公廉,不由大惊失色,“你你你……你居然没死?”
“让李刺史失望了,曾某这条命属于陈州百姓属于大宋,旁人想要,怕是有点困难。”曾公廉冷冷说道。
李勿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曾公廉不再理会李勿,他回到阔别已久的陈州府,看到包拯,表情克制隐忍又激动,良久才终于说道:“希仁,仲明有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