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葬礼的寥落人群大多缺乏表情,唯一稍微显出一点悲哀的,不过是小时候看护过母亲的老女仆。
在这种集体催眠的冷漠力量笼罩下,少年甚至不敢放肆宣泄悲痛。隔着洁白云石墓碑,舅舅眼睛里面森冷的沉痛不但没有让他觉得亲人的安慰,反而浑身发冷。
那个夜晚,星月光芒格外的晦暗。在热浪蒸熏中,窗外不知名的红花树散发着一种甜腻得令人不悦的香味,即使关着窗子,都不能完全隔绝。
他们说,这种气息有驱除飞虫的作用。大片树叶的黑色影子投映在纱帘上。开着家用中央空调的房间里面,温度好像太冷。杨家明瑟缩在薄薄的亚麻布被下面,小小声地啜泣着。
陪伴在爸爸妈妈病榻前最疲累的夜晚,甚至彻夜不眠听妈妈哭声的那些晚上,都没有觉得这样孤独。独自面对未知冷漠世界的刻骨寂寞,让承受能力还太弱小的少年浸没在无边的恐惧里面。
上了锁的门,无声地被推开了。高大的身影轻轻靠近床边。杨家明静静躺着,无助和恐惧让他手脚冰冷,丧失了移动的能力。他只宿命地和床边静静僵立了像有一个世纪的男人对望,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绝望。
只能怪那天晚上的月光太妖异,让血液喧嚣着流淌,让身体听从了灵魂里蛰伏着的恶魔。史迪文一点点靠近静静躺着的稚嫩身体,却不敢亲吻那误堕凡尘天使般纯净的脸。
他知道,再靠近一点,自己那个修炼了半生的正确的世界就全盘崩溃,从此再也不可能做对。
但是,他根本不能抵抗内心狂乱破碎的呼啸。呼吸终于急促得不能再自控,史迪文开始轻轻舔吻着还没有明显喉结的颈,感受那不由自主的颤栗。
然后,像老欧洲传说里面的吸血鬼一样,唇紧紧贴着柔软耳后搏动着的大静脉,痛楚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内部,同样奔流着的血液全部冲进正迅速胀大的阴茎。贪婪的舌缓缓落在锁骨上。湿热柔软的触感,让杨家明害怕地哼出了声。
在这样炎热的地方,没有人会穿得很复杂。史迪文颤抖的手很快地剥光了自己和少年,发出一点像抽泣的声音,开始狂热地靠近这具修长柔嫩无瑕的美丽身躯,以指尖触摸,用掌心搓揉,混合唇舌湿漉漉的吮吸舔吻,甚至整个躯干四肢要把稚嫩身体完全包裹起来的无望努力…当冰凉光滑的身体被挑逗得有了一点点热意,史迪文已经被欲望灼烧得完全丧失了分寸感。
被反复提醒肌肤触摸感觉的过程中,杨家明感觉自己像一只蚌,在沉重男人躯体下,被无休无止的热力催促着、逼迫着,不得不缓缓地张开。
对于少年的嘴来说,带着奇特腥膻气息冲进嘴里的阴茎太硕大丑陋,被强力双手按压着,吞吐着强大威慑器官,霸道的掠夺超出了承受的能力。
对于少年的身体来说,还干净得根本没有产生欲望的机制,所以真正能感受到的,不过是成年男人强烈的威胁,和隐约体会到的被迫切需要…他还不懂的需要。毫无挣扎余地的杨家明静静哭泣着,被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死死拥抱着,狠命压在怀里。
还不能真正坚挺的柔嫩阴茎被男人含在热烫的嘴里,反复吸吮着,那种强烈奇特但根本就不能算得快感的怪异感觉,并不能稍微抒解内心无依无力的孤独,只是强化了陌生世界的攫取力量。
甚至连两股中间的孔穴口,都被坚硬的手指颤抖着来回按揉。深切相爱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教会过家明什么叫做羞耻和侮辱。
他不能形容这种被侵犯的绝望感觉,只是本能害怕地试图躲开,嘴却被更强力地贯穿直到引起可怕的呕吐,阴茎也被更狂乱地舔着,甚至啮咬。身体里面那一粒如珍珠光洁的灵魂,本来想从张开的身体里面探出来,寻求一点如水月华的温情。
但是,被强迫着面对的,只是采珠人贪婪的攫取。沧海月明珠有泪。杨家明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里面还可以流出这么多液体…似乎所有的热血和情绪、包括对未来朦胧的向往、刚刚萌芽还不够清楚自觉的尊严,都变成眼泪一泻如注,遗弃了这具身体。
终于,把滚烫的精液注入了少年惶恐哽咽着的喉咙深处。只勉强找到一点满足的史迪文喘着气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自己的理智是否回来,已经被杨家明的反应吓住:满脸纵横的冰凉眼泪,再加上痛苦的反射性呕吐。
史迪文沮丧地松开手,盯着身体前方微微松软着的、刚刚犯过罪的器官,默默苦笑。一次强迫的口交已经让少年崩溃成这样,此刻,他没有胆子真插入这泪人儿太幼小的身体,怕看见鲜血淋漓的场面,怕真的杀了这面前的人儿。
反复深呼吸,让还汹涌着的情欲稍微平静一些,然后,盯着保持痛苦趴着姿势的少年,嘶哑地问:“我能做什么?”他没有问“你需要什么”因为他知道少年最想要的,应该是向每一个少年那样,拥有健康正常长大的权利。这个,他给不了。
“我要读书。”静默了许久,家明突然开口。声音颤抖得他非常痛恨自己的笨拙怯懦。提出要读书的时候,杨家明还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要求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
那时候他还根本不懂得权衡得失,只是本能地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锁在这间屋子里面,陪这个疯狂的男人和他丑陋的器官一起腐烂。
许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些永远毛骨悚然永远不能原谅的过往,杨家明悲哀地对自己承认,其实,史迪文是爱自己的。
正因为这份清醒的认识,他开始试着相信同样曾居停阿姆斯特丹的斯宾诺莎,世间万物自有既定的规则,不可能改变命定,只能尽量理智接受。
或者用赫拉克利特来安慰自己:\"这个世界对于一切存在物都是同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在一定的分寸上熄灭。
\"对于亘古的时间荒原来说,过往禁受的一切,不过沧海一粟,哭泣或者怨怼,又有什么意义?杨家明已经永远失去了像每个平庸少年一样成长的可能性,史迪文也永远失去了在自己名下的美丽热带风光庄园中优雅老去然后安宁死亡的可能性。
奢华物质生活以及这些带来的虚幻贵族假面,不是他们想要的。不过都是别无选择。还有,就是化身噩梦的森冷回忆。永远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伸出冰冷的手,把他拉入毫无希望摆脱的梦境。
看着少年脸上陌生的表情,史迪文根本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苍天在上,他根本不舍得戕害这个天使。
可怕的是,他的爱里面,除了向往怜惜,还有男人的欲望。史迪文并不痛悔什么。他知道自己陷进了灾难性地狂热迷恋里面,再加上自私…偏要把花儿从绿叶丛中折回家,插进水晶瓶子细细欣赏鲜花尸体的那种自私。
就算荡尽家财,供给杨家明最好的教育、最丰腴的物质生活,也不能消弭这份沉重的欲望强加于少年的伤害。却总可以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见到杨家明的第一眼,史迪文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这一分钟点头之后,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将怎样毁灭:先是在欲望的无耻宣泄中,亲自毁掉自己的人性;紧接着,他将安排种种课程,改变杨家明正常的身体感受,让他学会接纳男人的欲望,让他被浪费被活埋被情欲本身的愉悦瓦解,让他在挑逗甚至药物的效力下盛放颓废的媚态;然后,预计中将为杨家明提供的那些物质享受和惊人昂贵课程,足以毁掉家族依赖庄园出产的橡胶建立起来的实业;最后,拉着挑起自己最黑暗欲求的人儿一起,堕落到深渊…地狱。自建的地狱。<div class="m-is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