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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侯府不提很想弄死他的谢飞雨,就说他曾经勾引过谢常安这一段,要是被谢常安她娘知道了,怕是也要被打死。
老哑巴心疼地拍着他的背,把拨浪鼓举到他面前,像刚才哄两个小宝宝一样哄淩霄儿。
淩霄儿破涕为笑,忽地目光一顿,将拨浪鼓从老哑巴手里接过来,从握柄里面拿出夹在里面的纸条,瞧着纸条里面的字,面色逐渐凝重。
他瞧着老哑巴,哑声问:“这谁给你的?”
老哑巴点头之后又摇头,神情迷茫。
淩霄儿见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什麽都问不出来,他将纸条撕碎,把拨浪鼓还给老哑巴,垂眸瞧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神情凝重。
纸条上说,可以帮助他带着这对孩子回到卫宛身边,让他不用受骨肉分离之苦。
淩霄儿手下意识落在小腹上,快一年了,那天的记忆他都有些模糊了,只还记得卫宛决绝的背影。
回到卫宛身边,卫宛又能对他和孩子多好,在她心里,他们什麽都不算。
可是,卫宛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再不喜欢他们,也会比沈家家主真心。
淩霄儿沉默地注视还都不懂的两个孩子,看他们因为拨浪鼓咿咿呀呀笑着,两双眸子里是未曾被俗世沾染的天真无邪,暮春大雨前的燥热似乎也背拂去。
良久,淩霄儿弯下腰,温柔地分别吻了吻两个孩子的眉心,轻声道:“她如今没了权势地位,她那烂性子,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跟她,看在你们是她血脉的份上,她终归是会照顾好你们。”
只是你们的爹爹,去了,怕是要没命了。
毕竟你们的娘亲口说过,要让我死无全尸。
他又瞧着周围精致的装潢,却觉得空气中好像漂浮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和你们娘亲一起平平淡淡活着,这些世家大族都烂到了骨子里,里面的人也都是烂人。”
说完,他起身,看向老哑巴,带着点希冀,声音很轻问:“老哑巴,你想和我们一起走吗?”
老哑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傻乎乎地点头。
……
回去之后,按着纸条上的话,淩霄儿将一根红丝带系在窗棂上,之后便安静地坐在桌边,看着来往的下人準备明日出嫁的事宜。
一直到夜深,他的小院里才安静下来。
淩霄儿将小厮打发走,便站在窗户边上,盯着桌上晃晃蕩蕩的油灯。
直到油灯快熄灭,才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黑衣人走进屋子,大步走到他面前,声音粗粝:“走吧。”
“宝宝们呢?”
黑衣人回答:“已经在马车上了。”
淩霄儿这才点头,跟在黑衣人身后,朝沈府外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这人用了什麽法子,并未见到一人,往日都会巡逻的侍卫们此时也不见人影。
在黑衣人的带领下两人很快出府,淩霄儿快步走到马车前,看到马车里睡颜恬静的兄妹,又看向坐在一旁神情迷茫的老哑巴,微微勾起唇。
“公子抱歉了。”
闻言,淩霄儿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随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迷住口鼻,直接晕过去。
……
再醒过来,又是在一片漆黑里。
淩霄儿茫然地看着四周,在黑暗里不断摸索,因为周遭无孔不入的黑暗,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摸索了许久,他才死心,喘着粗气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无边无际的黑暗缓慢而有力地侵蚀自己。
他在黑暗里发狂,尖叫,没有人来。
他饿得想死,渴得喉咙里似乎都能尝到血沫子的味道,没有人来。
他缩在角落里,咬着自己的手腕自残,还是没有人来。
他像被全世界遗忘在黑暗里。
最后,意识模糊的时候,他甚至祈祷卫宛来救救他,只要卫宛肯放他出去,他便好好地,安心地待在卫宛身边。
救救他吧,他真的不敢恨了。
淩霄儿轻轻舔着手腕上的血,混沌的脑海隐约知道一切都是卫宛的意思,不过这个死法,倒也还不算太难看,至少比卫宛曾经说过的扒皮抽筋要好得多。
淩霄儿虚弱地放下手,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缓慢地闭上眼。
密室外,卫宛垂眸瞧着奶爹怀里对她咧着嘴咿呀咿呀笑着的兄妹,神情不明,良久,才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兄妹俩似乎察觉到娘亲对自己的不喜欢,小嘴一撅,两个都呜呜呜哭起来,鼻子红的,小脸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位奶爹忙哄起来,但平时很听话的两个宝宝,现在却怎麽也哄不好,只是眼泪汪汪望着卫宛。
一名奶爹走到卫宛面前,壮着胆子道:“家主,你抱抱小姐,小姐这是想要你抱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