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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宛转头看她:“你是觉得一个商贾之家的少爷,做得我卫家主君?”
卫家乃世家大族,虽不複往日风光,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凤城中,依旧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安家自是也知晓,不过这种事无须提起,也就尉晟对这些规矩不甚懂。
尉晟恍然大悟,但还是觉得玉竹苑要吵闹一阵了,淩霄儿那张脸,安家公子不可能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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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安意怒气沖沖对安符道:“姐姐,如今是卫宛求我们家,你为什麽还说我只能做侧夫,做不了他们卫家主君?”
他生了一双猫儿眼,一张小圆脸,瞧着可爱又骄蛮。
安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我不过是在她面前装得硬气罢了,你真以为卫宛只能找我们安家?卫家是百年世家,前几个家主都是酒囊饭桶才到如今境地。”
“但卫宛同她们不同,卫家在她手里迟早要重回上三家。”
安意瞪圆猫儿眼,气鼓鼓道:“那又如何,她们卫家现在不还是没有重回上三家吗?你让我做卫宛侧夫,我怎麽忍得下这口气!”
安符长叹一口气:“都怪爹爹太骄纵你,让你长成现在如此不知好歹。”她继续解释,“平日那些世家女嘴里说爱慕你,说要娶你当主君,但又有几个真正来提亲了?她们喜欢你却又不来提亲,不是她们不愿,而是家中族老驳了她们。”
“你想待在卫宛身边,便只做得这侧夫。”
安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可是我就喜欢卫宛,”他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侧夫说不定要被主君打压,我那受得了这气!”
安符摸了摸他的头:“不见得,那秦家不就是侧夫当家?你到卫家好好收收你的性子,卫宛不是别人,不见得能纵容你这性子。”
见安意垂头丧气像被霜打的茄子般,安符又安慰:“你样貌也算数一数二好,性子改改,好好磨磨卫宛,就算是颗石头心,也该捂热了。”
安意撅嘴:“可是我听说卫宛收了她母亲的小侍,那小侍长得比牡丹公子还好看。”
“样貌只能得一时宠爱,”安符勾唇,“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有安家。”
安意得意地扬眉:“姐姐说得是,他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他也配和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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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儿再醒来,是在榻上,后背又疼又痒,但到底活下来了。
他趴在榻上,神情憔悴,眼眶微红。
卫宛还说喜欢他,他t不过跳了一支舞,卫宛便要打死他,这算什麽喜欢?
也是,他是下人,卫宛是主子,卫宛的喜欢就是对小宠的喜欢,小宠不听话了,打死了换其他人便是。
这般想着,他将脸埋在枕头上,眼眶逐渐湿润。
门被推开,一人清润的声音响起:“哭了?”
听出来人是卫宛,淩霄儿吸吸鼻子,抿着唇,没有回答卫宛,并不像以前一样兴沖沖地迎接卫宛。
卫宛倒不在意,拿着药膏,走到淩霄儿榻前,掀开淩霄儿被褥,打算给他上药。
淩霄儿声音哽咽:“家主,不劳烦您了,霄儿一个小玩意儿,配不上。”
卫宛轻笑一声,声音温和:“你是觉得我心软舍不得打死你,所以在我跟前拿起乔来了。”
淩霄儿被这几句话吓得一哆嗦,脑子清醒了,他转过头可怜地看向卫宛,眼皮还肿着:“……家主,我错了。”
卫宛眼眸幽深,怜惜地触碰淩霄儿眼尾:“我只是不高兴旁人垂涎你,你生得好看,没有女子会不喜欢你。”
“我现在赋閑在家,”卫宛眼眸含情,“虽空有名头却无实权,若她们张嘴讨要你,我该如何是好。”
烛火下,卫宛眉心微敛,凤眸中是罕见地担忧,她就这样专注地望着淩霄儿,清丽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足以让任何男子疯狂的脆弱。
淩霄儿心跳停止一瞬,瞧着这样的卫宛,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不是气他忤逆了她,而是害怕他被抢走吗?
淩霄儿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又忍不住沉溺在卫宛的目光下,混沌的脑海本就不甚清楚,此时此刻,更是糊成了一团,害得他只能由着自己的砰砰直跳的心来。
他一个小玩意儿,卫宛没有任何欺骗他的必要。
他嗓音嘶哑:“柳绿呢?”
卫宛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耐,複又消失不见:“他犯了错,给了笔银子赶出府了。”
闻言,淩霄儿揪着的心稍稍松懈下来,乖巧地点点头。
他眨巴着桃花眼,伸出手:“家主送我一件首饰,我以后剑舞就只跳给家主看。”
卫宛一顿,心髒一处传来奇怪的感觉,她不在乎地压下胸口处的感觉,将头上的白玉金丝簪放到淩霄儿手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