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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虑?”秦閑兰胸膛重重起伏一下,“你知道外头现在是怎麽笑话我们的吗?你在凤城素有美名,凤城哪家的世家郎不爱慕你,你干出这种荒唐事,以后谁敢到我们卫家。”
卫宛勾唇,不在意道:“女儿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女儿怎麽藏得住呢。”
说罢,她施施然起身朝秦閑兰行礼,仿佛没有瞧见他的面色:“他还在发热,女儿放心不下他,如今天气冷,爹爹仔细身子。”
她转身,气定神閑朝屋外走,迎面撞上秦閑兰身边小厮桃红。
桃红双颊泛红,眼神飘忽:“家主,大主君念了您多时了,您现在就要走了吗?”
卫宛好脾气道:“改日吧,他还在发热,身边不能离了人。”
桃红面色一僵,手指掐进掌心:“他算得有福人,改日家主一定要记得来,大主君嘴里不说,心里可挂念着您呢。”
闻言,卫宛眼里闪过嘲讽,不过转瞬即逝,她颔首:“自然。”
等卫宛走后,桃红沉下面,眼里闪过恨意。
秦閑兰将刚才的这一幕收入眼底,现在又恢複成往日清雅模样,笑眯眯道:“今日仔细瞧你,才发现你模样不差,加之我知你品性。以我瞧,你担得起玉之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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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苑内,淩霄儿好了大半,恢複了精力。
他抱着软枕,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嘟起嘴觉得自己该要些东西了。
正想着卫宛呢,就听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淩霄儿直觉这就是卫宛,忙将软枕丢到一边,躺在床榻上,缩进被子里闭着眼装病。
卫宛进屋,便瞧见在榻上缩成一团的淩霄儿。
玉竹苑常年漂浮着清雅的草木香,如今因为淩霄儿又漂浮起苦涩的药味儿,只是两种气味之中,又夹杂着一股甜到发腻的香味。
不浓,但存在感极强。
卫宛不易见地皱眉,走到离淩霄儿最远的贵妃榻上,说要来照料淩霄儿,实则拿起了本书,瞧都没瞧榻上的淩霄儿一眼。
淩霄儿装病装得自己都要睡过去了,怎麽和他在心里预想的不一样?卫宛不应该很关心地走过来,然后担忧地摸他的额头,他在这时装着可怜巴巴睁开眼,然后装烧得神志不清了,想要漂亮衣服。
然后再装哭,说自己在桃花庄有个大恩人,能不能把大恩人接到卫家来。
淩霄儿本是不敢,但一瞧自己直接住进卫宛院子了,狐假虎威,还有什麽不敢的。
只是,卫宛怎麽还不过来?
淩霄儿悄悄睁开眼,发现卫宛坐在另一边捧着本书,根本不像要过来的样子,在心里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又一计上心头。
他直接睁开眼,从床上半坐起,像是才看到卫宛,提高声音让卫宛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家主,你来了!”
卫宛翻页的手一顿,慵懒地倚在榻上,并未回答他。
见卫宛不起身,淩霄儿表情一僵。
她不是应该过来,问他觉得有没有好点吗?也不对,卫宛是世家女不会疼人很正常,淩霄儿这样自我安慰,掀开被子起身,赤脚踩在地上,自己跑到卫宛身边。
他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很是漂亮:“霄儿觉得很久没有见到家主了呢。”
说完,直接熟练地钻进卫宛怀里,仰起红扑扑的脸,开始装病:“家主,霄儿脑袋怎麽还晕乎乎的?头也好疼啊。”
“但是一见到家主,就觉得舒服了。”
卫宛轻笑一声,没揭穿淩霄儿分外拙劣的演技,道:“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我当做药方。”
淩霄儿突然眼睛湿润,一滴圆滚滚的泪珠子往下滑:“家主,前几天在那几个庄子的时候,有人说家主根本不喜欢我,笑我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耍心眼,却找自己求这个,卫宛觉得颇为新奇,捏一捏淩霄儿温热的耳垂,但笑不语。
“他们还笑我连首饰都没有,”淩霄儿熟练地哭起来,软着声音,眼尾下垂很是可怜,“要是日后楚馆里的哥哥弟弟听到,会不会笑话我呀。”
他勾着卫宛脖子,把头埋到卫宛肩膀上,后背一抖一抖,抽泣道:“家主,我好可怜啊。”
“没有新衣裳新首饰,我的病根本好不起来。”
“刚才不还说瞧见我就好了大半吗?”卫宛捏住淩霄儿后颈的软肉,故意刁难,“原来在霄儿心里,我比不上衣裳和首饰。”
淩霄儿细细的抽泣声一顿,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演过了,忙找补:“是我烧糊涂了,家主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卫宛不放过他,声音温和:“怕是烧糊涂了才吐真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