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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其他几人面上露出不忍,又忍不住看向淩霄儿,盯着他的脸出神。
卫宛却没有丝毫松动,淡漠地瞧着淩霄儿。
主子没说话,其他人自然都不敢开口,一时间,除了淩霄儿细细的抽泣声,和院子里“砰砰砰”磕头的闷响,再无其他动静。
等几位管事都磕得头破血流,甚至有一位晕过去后,卫宛才瞧向尉晟开口:“叫他们退下。”
又转头看向几名农妇,声音温和:“诸位,此事乃卫家之过,请诸位回去告知其他佃户,三日后前来桃花庄,领今岁过冬的粮食。”
几名农妇憨厚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连连道谢,之后激动地朝卫宛行礼后退下。
很快,此处便只有卫宛和t淩霄儿两人了。
卫宛这才看向已经哭成泪人的淩霄儿,拿起帕子轻柔擦拭淩霄儿额头上的灰尘,柔声问:“长记性了?”
淩霄儿哑着嗓子点头:“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一直不太聪明的脑袋这次终于明白了,卫宛虽喜欢自己,却是对小玩意儿的喜欢,这次是在敲打他,要他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允许的範围内,卫宛可以随他胡闹,但若超出这条线,下次就不一定只是这样轻飘飘的惩罚。
“是吗?”卫宛挑起他的下颚,淡声问,“刚才数了几下?”
淩霄儿心里不详的预感加重,颤巍巍道:“十、十下。”
才十几下,人就活活被打死了。
“去外头挑根树枝来。”卫宛弯起凤眸,她见淩霄儿又要恸哭,摸了摸淩霄儿柔顺的墨发,很是温柔地警告,“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淩霄儿泪眼朦胧点头,撑着地面起身,擦了把泪珠子,软着腿走到屋子外头。
院子里有几棵大树亭亭玉立,淩霄儿走到大树底下,脑海中想起刚才打死刘盼妹小臂粗的棍子,一哆嗦,忙放下手里刚刚捡起来的树枝,选了地上最细的一根,低着头走到卫宛面前,恭敬地跪下。
卫宛接过如柳条一般粗细的树枝,打量片刻,似笑非笑道:“开始耍心眼了,这就是你知错了?”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淩霄儿红着眼睛狡辩:“因为、因为外面没有更粗的棍子了。”
在卫宛注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得像蚊子的嗡嗡声。
他委屈,觉得天下女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是顶撞了一两句,就要这样罚他。
他还算不上顶撞。
头顶传来卫宛清润的声音:“伸手。”
淩霄儿敢怒不敢言,细颤着伸出手,觉得这麽细的树枝,应该不会太——
“疼!”
刚刚才止住的泪一下子涌出来,淩霄儿下意识收回手,把打了一下就火辣辣的手藏到身后。
第 10 章
第10章
室内陷入可怕的安静,卫宛把玩树根,冷白的指尖滑过树枝粗糙的表皮,双眸弯弯注视淩霄儿,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
见卫宛笑得比平时更加柔善,淩霄儿敏锐的小动物般趋利避害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装乖巧认罚,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这般想着,他通红着眼眶,不情愿地换了还没被打的右手,哆哆嗦嗦举到卫宛面前,闭上眼,害怕地等棍子落在手心。
棍子没落下来,头顶传来卫宛无波无澜的声音:“是我太好说话,霄儿也把我当蠢货哄?”
淩霄儿猛地张开眼,喉咙发紧,慌张摇头:“没有,给霄儿一万个胆子霄儿都不敢!家主,霄儿真的知错了。”
“念你初犯,本只想罚你十下长长记性。”卫宛勾唇,拿棍子点了点淩霄儿脸颊,声音放轻,“在我跟前偷奸耍滑,现在你自己说,该罚几下?”
淩霄儿都快吓死了,完全不敢耍小聪明了,抖着声音:“二、二十下。”
卫宛挑起柳叶眉,声音不疾不徐:“两只手各二十下?”
听到这话,淩霄儿刚要反驳,瞧着卫宛清丽出尘的脸,又想起刚刚因为她一句话,就被轻飘飘打死的刘盼妹,什麽话都消了,哽咽道:“是,请家主责罚。”
“还有呢?”卫宛继续问。
淩霄儿罕见地读出卫宛话里的意思,心灰如死,小声补充:“动一下罚五下。”
他这话说完,卫宛才擡手,手腕转动,用巧劲落下棍子。
火辣辣的疼从手心传来,淩霄儿疼得呜呜直哭,用左手托着右手手腕,边哭边数:“一。”
“二。”
……
等两只手的板子都打完,淩霄儿都快哭得虚脱,面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不敢动一下疼得像火烧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