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别人谈起来,不过是几个词一两句话,可少年时的陈深肯定过得很不容易,不管当事人如何坚强,这一切都是无法抹去的,林淮甚至有种冲动可以回到过去,将少年的陈深拉入自己保护之中,林淮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让自己焦躁的情绪努力平复下来。
林淮顺着他们话中只言片语一搜,有一篇长文,读着读着,林淮觉得这个文风有点熟悉,拉到作者,果然又是那个女记者写的文章,他快速扫完文章,果然,这个杀人犯的坟上的草都三尺高了,这个女记者把这个案子翻出来,显然是想蹭陈深之前事的热度,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只是这件事也提醒他了,林淮又返回了咖啡馆的楼顶,果不其然,陈深礼貌地俯身听女孩说着什么,那个女孩正被陈深逗得咯咯笑,见到林淮回来,陈深有些吃惊,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林淮就拉着他直接走了,连声招呼也没让陈深和女生打。
你有必要逗她开心么?林淮问。
你吃醋了?陈深笑道。
林淮不置可否,直接把陈深塞进了约好的车上,也许是感觉林淮和平时不太一样,陈深在车上居然也没废话连篇,他听话跟着林淮来到了一家空空荡荡的酒吧?虽然现在不是酒吧营业的时间,但引他们进来的服务生一走,除了吧台的调酒师外,整个酒吧没有任何一个人。
我包场了,单位那边我也请好假了,林淮说,你如果觉得调酒师碍事,他也可以走。林瞿把手机还给他后,他有钱花了,只是他还是尽量不去花林瞿的钱,结果今天却破戒了。
陈深转着手中的酒杯,问道:你准备陪我喝酒么?
是的,喝到你痛快为止,虽然我不知道作用有多大,但反正比你在那里逗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生好。林淮给陈深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满了一杯。
你吃醋了?陈深又笑着问。
不,林淮说,但我只是觉得你要是不开心,也没必要去逗别人开心。陈深脾气一直很好,可也没必要一直这么好。
林淮不知道陈深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陈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我可不容易喝醉。
我会陪到你喝醉为止。林淮平静地说。
陈深看着异常坚决的林淮,他不易察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人来回着就喝完了五瓶洋酒,林淮的酒量中规中矩,一贯喝醉也只是犯困睡觉,今天因为惦记着陪陈深喝尽兴,他用意志力强行撑住了,在喝了远超他酒量的酒后,林淮也没趴到桌上,只是神智却也没有那么清醒了,整个世界似乎都轻飘飘起来,过了一会儿,林淮又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才对。
林淮看着陈深手中的还没空的酒杯,又看到对方看着似乎很清明的眼神,顿时一阵烦躁和不服气,他给陈深倒满了酒杯,不满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喝,你快点喝。
陈深无奈地笑了笑,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了,林淮毫不客气又给他倒满了,用眼神示意对方快点喝,但这次陈深却没有马上喝光杯中的酒,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轻声问道:
林淮,你这是在同情我么?
第120章 放纵(3)
林淮,你这是在同情我么?
他看着林淮,眼神波澜无惊,像是在称述事实,他语气中没有任何不满,但林淮却听得一个激灵,醉意似乎也淡了些,但脑子还是不够组织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但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好,林淮干脆直说了。
如果我被同情这种感情冲昏了脑袋,我就会主动提出和你上床了。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回答,连陈深也没摸清其中的逻辑,陈深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我不是也暗示你了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没兴趣自取其辱,林淮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他自觉回答得还算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是正常状态下根本不可能有的坦然,陈深你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
嗯,你一不是古板保守的人,二也不是没有性经验把什么宝贵的第一次留给真爱什么的,林淮说得有些不爽,我不太懂你为什么只是嘴巴说得欢,我长得相当不错吧,哪怕只是作为一夜情的对象,我也是非常理想的选择吧。
还是你觉得我会因此纠缠你?林淮嘟囔,他可不是玩不起的人,林淮晃了晃酒杯,你不是那么胆小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你觉得耍我比这更好玩一些。没错,陈深就是在耍他,他没有很生气,但也是不爽的,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绝对不少,他一贯厌恶和人亲密接触,陈深是第一个能让他下定决心忍受的人,结果对方满脑子都是如何捉弄他,陈深简直给脸不要脸。
再不济,你就是有什么生理缺陷!林淮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肆意的恶意,他有些报复的意思,完全忘了他找陈深喝酒的本意。
淮淮,你再说下去,醒了你一定会后悔的。陈深无奈提醒。
后悔?林淮冷静了下来,他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他有什么好后悔的?他说的这些话也没有什么不对吧,怎么想都很符合逻辑,再想深了,他发现自己无法想下去了,而且他突然灵光一闪,他挥了挥手。
无所谓,明天我不一定能记得。
这想法不错。
耳熏目染,彼此彼此。林淮有些得意,这还是和陈深学的,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陈深低下头,不出声地笑了,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换了个话题:淮淮,我们之前讨论过毒品的麻烦之处,快乐的阀值一旦提升上去后,很难再调整回来,平时普通的生活都能变成地狱,其它能给人简单带来快乐的东西也是如此,如果不控制自己的话,你会越陷越深,不断去尝试更深度的东西,尤其是你对此一清二楚的时候。
这听上去是什么禁欲的理论,林淮抬头看向陈深,后者一脸平静面对着他的打量,林淮左看右看都觉得陈深和禁欲这个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对方整天上蹿下跳的,也没少在法律边缘蹦跶,因此他只觉得对方又在胡说。
听不懂。林淮冷冷地抛下一句,陈深把他的脑袋绕得很晕了,他发现瓶里没酒了,他干脆抢过陈深的酒杯,一口给喝完了,他格外的爽,因为中午的时候,陈深好像还抢他什么东西来着。
喝完手中的一瓶,林淮决定再去吧台拿一些,但一个没站稳,身体一个踉跄,陈深早有准备的抱住了他,然而怀里的人还没站稳,陈深就感觉自己被抱紧了,紧得让陈深发出一声闷哼,青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陈深失笑,他不是没这样被人骚扰过,但由林淮做出这种动作,看来对方还真的是醉得不轻,林淮紧紧抱着他,用力而渴求,他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
淮淮,你确定么?陈深调笑,你要在这么?
我倒是无所谓,但哪怕现在没人看到,我们做了什么,刚才带我们今天的人会一清二楚的吧,淮淮不是一贯脸皮很薄么,还有洁癖之类的?
陈深暧昧地摸了摸林淮的耳垂,林淮没有回答,只是把人抱得更紧,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些,这个姿势实在难以保持平衡,陈深顺着林淮的力气方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方借此抓得更牢了,陈深都有些吃痛,他拍了拍林淮的后背,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你还真的不在意,可是淮淮,我不喜欢做爱的时候,对方意识不清楚。
等林淮抬眼看着他,陈深这才发现对方完全没在听他刚才说的话,林淮看着他,眼睛发亮,这不是什么情欲的眼神,他开心地欣赏着他,陈深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林淮就像小孩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宝物一般,甚至看上去有点美滋滋的?陈深再次失语,一种陌生的情绪滋生在他的心头,慢慢弥散到胸口,陈深想自己是明白这是什么感情的,这种罕见的真切与纯真激发了他隐蔽的欲望,出于本能,他迫切想烙印、占有、撕裂、毁灭,染上自己的情绪与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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