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理,你做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你这么粗暴。罗技嘴角一扯。
关你屁事。齐理说,眨眼间,男孩子已经被拖远了,他挣扎,但根本抵不过齐理的力气,林淮觉得自己心猛地跳了几下,小男孩挣扎得近似疯狂,这情景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诶,学长,你等下,这样不好的。林淮转过头,陈深已经走了上去,而罗技还维持着一个拦人的动作,但显然并没有认真拦。
陈深一把抓住了齐理,压低了声音:你吓到他了。
陈深偏低的声线威严感十足,一下就压住了齐理,待齐理反应过来,他直接恼羞成怒了,瞪着陈深,眼神十分凶恶,他想甩开陈深的手,但几下居然没有甩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就在林淮以为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过了几秒,齐理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看向林淮。
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听到麻烦两个字,小男孩脸色更白了,他脚一软,直接滑在了地上,要不是齐理拉着,男孩就摔倒了。
齐理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慌了,直接一把男孩子抱了起来:喂,小书?这小孩是有什么病么?
听到小书这个称呼,陈深愣了下,看了林淮一眼,又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男孩身上,他按住齐理:听我说。
先去找队里医生看下情况,然后找个细心温柔的女警官陪着,你就少说几句话。
齐理被陈深最后一句话哽住了,但他只是顿了几秒,就抱着小男孩跑出去了,罗技表情显然有些幸灾乐祸,林淮看着他,就知道他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比如在领导面前煽风点火一番,齐理把小孩子给搞晕了,果不其然,罗技跟着齐理也走了出去,直接不管他了。
林淮站在原地,这前后不过三四十秒,他就观赏了一出内心世界丰富的舞台剧。
昨天一个人睡觉还好么,我不在有没有不习惯?
嗯其实睡得不是很好。林淮没想太多直接回答,突然又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我睡不好是因为你被拘留了,而不是你不在。
陈深笑道:是嘛,我还以为你会很想我呢,一个人睡也不习惯。
我们本来就是隔着墙睡的有人和我一起睡,我才会不习惯。林淮表情复杂,他怎么觉得陈深突然变得跟文礼安一样喜欢调戏人了?还是自己想多了?
让林淮略微窘迫的对话并没能持续太久,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与劝慰的声音从远处接近。
贺公子,事情还没查清楚呢,这位只是暂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着,但听的人完全没接受,气势汹汹朝这里大步走来。
林淮本能地觉得这人是冲着陈深来的,而且估计是那位女受害者的亲属,林淮本能地往陈深面前挪了几步,将陈深挡了部分。
果不其然,这位贺公子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打扮时尚,一股骄纵的贵公子的感觉,因为林淮站在前面,他没能马上锁定陈深。
看到林淮,他愣了下,目光在林淮的脸上流连了几秒,林淮忍不住皱了皱眉,要是放以前多被人看几眼他一贯不在乎,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但这段时间被人骚扰太多了,他都有些敏感了,而且这位贺公子看他的眼神,虽然不至于色`情,但也不像是正常同性看他的感觉
此时,跟着这个公子哥的副队长也看到了林淮,他也吃了一惊,他不认识林淮,但见林淮穿着警服,又有这个公子哥在面前,他也不好多问。
林淮注意到了,于是简短说道:我来找齐理的。
副队长点了点头,有个大麻烦在旁边,他也不想细问。
林淮终究挡不住陈深,而且陈深也没故意躲着,很快,贺公子看到了陈深,眼中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仿佛新仇旧恨想一下结清一般,林淮往陈深那里挪了挪,想着对方要是动手揍人,他还能拦着。
抛开陈深杀人嫌疑,往给他亲爹带绿帽这事就够这位贺公子大为生气了,然而此时贺公子想的却不是带绿帽这事,他与陈深的确有旧仇。
他父母从来是各玩各的,帽子这事早就不在意了,让他生气的是三年前一件旧事,那也是他第一次听说陈深。
三年前,他十七岁,正是最游手好闲玩心重的时候,当时他母亲喜欢玩玉,他也跟着一起玩,当时拍卖行有件他心仪已久的玉碗,母亲也早就答应买给他了,但这时陈深突然横插一脚,不知道给他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最后花了玉器两倍价格拍了本破书,玉也不玩了。
他同他母亲争辩,结果一贯不怎么管他的母亲居然把他教训了一番,他哪受过这种气,想找陈深麻烦的时候,陈深早就不知道又游荡到哪里去了,这次气就一直埋着,不断没忘掉,直到今天反而爆发了。
只是这事,这吃软饭的家伙多半还不早知道,贺公子冷笑,但他也不能告诉陈深,否则他更灭了自己威风。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匆匆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林淮的眼前,让林淮吃了一惊,是齐钦,昨天和文礼安撞车那人,更早时候,自己无意间还和对方抢过拍卖品。
齐钦并没有注意到他,他径直走向贺公子,递上了一杯水,说道:喝点水吧,你一直滴水未进。
我不渴。贺公子烦躁地拍开了齐钦的手,这态度可以说是非常恶劣了。
齐钦默默地收回手,他的手红了一大片,这时,他瞧见了林淮,他的脸上再次浮现了之前表情,那种暗流汹涌的尴尬与慌张。
本来看到这幅情景,林淮也没想太多,但齐钦尴尬的表情让林淮突然感觉到这两人关系并不一般,想到文礼安说的,齐钦家道坠落后,齐钦被人包养了这不会是
两人对视了几秒,林淮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齐钦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贺公子狐疑地看了齐钦一眼,他也察觉到了齐钦脸色有些奇怪,说道:这位是?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我们昨天撞了车。林淮说,他一是不想让齐钦尴尬,二是也不想和这位贺公子有什么关系。
这样子。贺公子应了一声,林淮发现这位贺公子看着年龄不大,其实心理年龄也不大,这种事就迅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过了整整一分钟,他才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陈深身上,而且他还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或者说他就没仔细想过自己想做什么。
原本冲进来,气势汹汹地揍陈深一拳,正好顺理成章,但经过林淮这么一个小插曲,这个揍人就不那么帅气了,而且也缺发动机,他冷冷地扫了陈深一眼,甩手直接走人了,齐钦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然而他还没走多远,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小孩子的惨叫,这叫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淮觉得这声音像极了那个小男孩的,他急忙奔了过去。
在大厅内,小男孩还在尖叫,仿佛能把人耳膜震破,小男孩的视线牢牢钉在贺公子身上,仿佛这人是饿鬼一般,而贺公子一脸错愕,他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喃喃道:这小鬼在对我鬼叫什么?
齐理抱着小男孩低头问了什么,小男孩似乎张了张嘴说了几句,齐理再抬眼,他眼神冰冷骇人,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上去揍了贺公子一拳,贺公子摔倒在地上。
林淮被这发展惊住了,而副队长在短时间的呆愣后,立马反应过来,将齐理从贺公子身上拉开。
你做什么呢?!副队长简直要炸了,贺公子不说,齐理背后也是有关系的,打不得骂不得,两尊大佛打起来总是要殃及别人的。
贺公子蒙了,他捂着自己的脸,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还没人敢这么揍他,还被揍得莫名其妙的,他娘的他对这小鬼做了什么他不记得的事么?!
林淮发现此时陈深也跟着出来了,他选了个隐蔽的角落,观看着,林淮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抓紧时间问道:这件事,我能帮什么忙么?
你觉得我是无辜的?陈深笑了笑,他瞧着林淮,动作随意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
我觉得不会留下这么蠢的证据。林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