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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承紧抿着嘴,他自然是不想在这种意气用事的小鬼面前承认自己的走投无路。
叶简坚定地看着他:“信我一次,求你了。”
湛卢剑看似势不可挡的一剑就跟他分身的本质一样,终究是徒有其表,破开重重黑雾就已经是极限,姬玄擡起手臂,周身黑雾随即被搅动,翻涌而起,轻而易举就压下了他的剑尖。
韩湛卢擡不起剑,那雾气放若有千斤重,他怒不可遏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姬玄津津有味地看他难得盛怒的模样,佯装思索片刻,才慢吞吞地开口道:“你说姑苏麽,难道你真以为出自妖临阵的东西会有自己的想法?”
韩湛卢仍死死地盯着他:“他是範家亲手交到我手上的,雷泽那天发生的事也是我亲眼目睹的,我想不通有什麽原因,会让他们如此处心积虑将他逼上绝路,你到底往他脑子里灌了什麽东西!”
姬玄笑道:“既然亲眼目睹範家擅闯雷泽,私盗帝药八斋,又将这东西封入姑苏魂魄,你又怎麽确信範家不是对混沌恨之入骨呢?”
“那埋伏在丹山附近,将範家一行逼至雷泽的赤霄又是怎麽回事?”韩湛卢在赤霄背叛后重新回顾旧案细节,到如今几乎可以确信,範家一案的背后绝对少不了蛮荒的介入,既如此,旧案本就模糊的前因后果就变得匪夷所思起来,“範家帝药八斋封在雷泽,白夏为什麽突然起意,私盗帝药八斋,以致範城不得不亲手将她诛杀?”
他喋喋不休的质问对姬玄来讲无聊至极,后者渐渐失去耐心,收敛了笑意,一拂手,黑雾就意兴阑珊地将黑剑卸到一边:“真是个执迷不悟的疯子。”
韩湛卢:“回答我!”
四周黑雾围拢而来,封锁了韩湛卢所有去向,只要姬玄念头一动,就能将这具木偶粉碎。
他们对湛卢剑有所忌惮,唯恐混沌当年被一斧子劈开的那幕会重现,不过韩湛卢显然只是个不够格的边角料,剑门和丹山,乃至这万妖阁,处处都是他的牵挂。
姬玄:“倘若是以前的你,就不会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分出这麽多的分身,连真身都维持不住,还敢癡心妄想那麽多,看来姑苏将你点化,是夺去了你最后那点锋芒啊。”
黑雾挟着阴冷的杀意朝着韩湛卢掠去,就在这时,远处蓦地传来几声铃响,韩湛卢刚要提剑应招,脚下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绮罗的山石活了过来,化作巨兽张开了大嘴,将踩在头顶的湛卢剑一口吞下,黑雾只来得及擦了个边,在姬玄面前冻了一座黑冰山。
“哦?”姬玄徒手捏了个空,擡眼看向四周地面。
地面覆着妖临阵法繁複的纹路,并非石兽这点小把戏能够破坏,这临时捏造的小玩意潜入地下,也只能地表下一两米的深处艰难躲避着黑雾的追蹤,绮罗被烧得光秃秃的地面上能看见翻起的土沟蜿蜒曲折地延伸,身后带出一片飞沙走石,引起了周边饕餮傀儡的注意。
远处铃声仍然响个不停,文鳐鱼左支右绌地在恒水瀑布之间游走,早已经苦不堪言,可惜搭载的这批乘客并不能感同身受,还在那吵吵嚷嚷个没完。
“还能坚持多久?”
“三秒!”
“你是不是太快了点,你们山魈真不愧是出了名的短小精悍。”
孙文涵将手中铃铛摇得跟警报声似的,被他一激,硬是腾出手来,招起旁边一石头,砸向旁边那只臭狐貍的脑门上:“有种你在这种规模的阵法压制下试试!”
云离捂着脑门上的包,对万妖阁这种同事关系仍旧是水土不服,来不及礼尚往来,他眼看石兽破土而出,当即摆开阵法。
在这头山石巨兽分崩离析之际,韩湛卢从一堆碎石渣上翻身而出,眼前的恒水已经被一场盛大的迷幻梦境所替代。
周边追过来的饕餮傀儡陷在迷离梦境中,一时半会呆在了原地,可韩湛卢出来的地方也并非太平地,数不清的恒水瀑布自上而下,如同一座水柱打造的牢笼,姬玄那黑雾围上来就等于是瓮中捉鼈。
云离:“我看出来了,你想公报私仇,一心就想把他往死路上送。”
“闭嘴,”孙文涵看着手中铃铛已经出现了裂纹,他咬咬牙,继续招起山石替韩湛卢阻挡四处飞落的恒水,“要怪就怪他自己人缘不好。”
瀑布声响震耳欲聋,韩湛卢所在之处避无可避,他摆出了提剑的架势,眼看是要以这副脆弱的身板跟姬玄殊死一搏,不过未等他和黑雾短兵相接,数不清的妖术轰然而落,先一步挡住了席卷而来的黑雾,在韩湛卢周边扫出了一圈短暂的安全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