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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头知道他一直在审视自己,审视那些尘封往事,只是那目光跟前二十多年他所知的那目光大相径庭,如今的範子清冷静且漠然,翻阅跟他相关的过往也没半分触动,仿佛在他眼中,妖侍就不过是路边蝼蚁,除了是他心中疑虑的一个答案,再多怨恨纠葛都是浪费感情。

兴许连丹山範家,也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一环而已。

曾老头生前不知道什麽叫做百感交集,没想到死后没能清静,硬是生生补上了这一课。

他转过身来,背着手径自往前走去:“你跟我来。”

山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起,微微佝偻的身影在萧索风中越发显得单薄。

範子清跟在他身后走去,困惑已解,他的神情也变得轻快许多,甚至有兴致跟曾老头聊几句閑话:“我以前还想不通你为何恨我,却又狠不下心来噬主,丹山範家玩的把戏简直多此一举,却害你吃了这麽多年的苦,你没半句怨言,确实称得上一句忠心耿耿了。”

“範家待我不薄,我不能叫主人的经营全都付诸流水。”曾老头被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激,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说,“若是我,根本不可能让你降生在範家,扰了主人一族的安宁。”

那冰冷露骨的恨意转瞬即逝,杀气只似有若无地沸腾了一下,仿佛是生怕扰了丹山静宁分毫。

但範子清对这点冒犯浑不在意,这话提不得,他很快又找到了下一个话题:“既如此,说点无关要紧的吧,你跟我说一下,丹山範家到底是怎样一个妖族?”

曾老头回头瞥了一眼,他从範子清那副嬉皮笑脸中看不见丁点诚意,更像是打发时间,他冷哼一声,沉默下来,在前头带路。

範子清自讨没趣,索性也闭了嘴,兀自赏玩丹山这一路的风光。

上山的路太过漫长,漫漫长路容易叫人的思绪不着边际乱飘,範子清看山看水,看山外云雾环绕的林海,将周遭山光水色囫囵吞枣般赏了个遍,一直到再也咂摸不出半点滋味来,这条路仍望不见尽头。

若非凭範子清如今的本事,一般妖术或阵法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瞒过他的眼,他都要怀疑丹山这条山路设下了什麽妖术,竟比他从剑门过来这几日走过的路都要漫长。

直到他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投到了曾老头身上,随即惊奇地发现这老妖侍走得奇慢,这显然不是他腿脚不便的缘故,那老妖怪只是走得郑重其事,每一步都要踏踏实实地踩在青石板上,一步步路走得宛如朝圣,不肯动用半点妖力,非要一步步地登那望不见头的长阶。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丹山山顶。

山上楼宇林立,看得出範家曾也有过一番繁华热闹的景象,主人家甚至在阵法之中添了私心,使得园中花木繁茂依旧,无人居住的院落纤尘不染,仿佛此间主人仍在精心打理着。

曾老头带他绕过曲折的回廊,一路走到宅院深处。

那是範家的祠堂。

妖把生死视作寻常事,因此所谓供奉先祖的地方其实只有一尊谛听妖像,谛听半合着眼,盘踞在香火缭绕中。

曾老头走到那尊妖像之下,神情严肃,他擡手一拂,将案台上的香尘一扫而空,随后点燃了三柱香,难得挺直身姿,有板有眼地给範家历代祖先们上了香。

範子清扫了一眼那尊妖像,那一眼就跟他沿路赏花赏树赏奇石一般,视线没在这一世的祖先们身上多停留片刻,他径直走到了门外空旷的小院。

院中设了点障眼法,但他与範家血脉相通,一进来就感受到这里藏着个什麽东西。

比起谛听妖像,这玩意令他更感兴趣。

範子清擡手招来劲风,数不清的风如刀刃般刮向地面,那层障眼法薄如蝉翼,一击之下瞬间化作无数灵力的碎片,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哦?”範子清颇有兴致地打量起地面繁杂的纹路,“阵法?”

虽说是阵法,地面上绘制的纹路却相当奇特,按照如今对术阵法的解析,这东西基本就是鬼画符,哪怕他曾见过宋箫收集的各种禁制阵法,当中也没有跟这东西有一分一毫相似之处。

那也不知是源自哪方妖族的不传之秘,色泽漆黑的笔画看不见半点灵气流动,如果不是建在丹山範家祠堂门前,估计连万妖阁的大妖看到,也会误以为是谛听一族特有的风俗。

“此阵由玄心石的墨汁绘制,”曾老头祭拜完,背着手走到了院中,“是主人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开啓阵法的媒介是範家的血缘。”

範子清奇道:“你们就认定我会开啓这个阵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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