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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望怔怔地看着他:“叶、叶当家真的跟蛮荒三族联手了?”
“还装傻,”阁中有妖叫嚣道,“幻墟是乌衡的得意之作,叶南生背叛万妖阁已经是证据确凿!”
韩湛卢冷冰冰地开了口:“现在争论这个,都忘了北旗的下场了?”
他在万妖阁中还是有点威信的,原本没人在意这把游离在外的剑,但眼下状况也不是随便哪个妖能担当得起,叶家人如今瓜田李下,韩湛卢跑出来作主,立马就有别的妖族听他的命令行动起来。
玉承:“韩大人,我们之前在附近发现大量被收了妖骨的尸体,刚才劈开青丘地面那一剑,城塌了一半,地下出现了这种东西……”
韩湛卢顺着他的话音望深渊另一头望去,感觉到了烟尘中隐隐传来阵法的气息。
与此同时,瑶姬出身巫山,医术了得,但论打架,恐怕连青丘小狐妖都能糊弄住他,这擡手一击自然打了个空。
可随即,瑶姬就看清了来人。
那男人也不知什麽时候来到他们身后的,脸色灰白,没半点血色,长发披散,带着种病态的瘦弱感,好似风一吹这个稻草似的骨架子就要当场倒下。
然而瑶姬难得沉下了脸,半点不敢掉以轻心:“乌衡!”
範子清试图平複心情,可一见乌衡,消停没多久的头痛症又卷土重来。
他来青丘之前可没这毛病,在北旗梦中见乌衡的时候也同样,这会儿也不知怎麽了。
乌衡一步步从黑暗中出来,不言不语地打量着他们,落到範子清身上时,他眯了眯眼,神色晦暗不明。
範子清对上了他的目光,就听见混乱一片的脑海中有道传音响起:“奈何香?”
那声音仿佛自带冷气,一下子冻住了快要戳破範子清脑壳的万千细针,阴魂不散的头痛症也消停了:“什麽是奈何香?”
可乌衡没有回答:“你来得正好。”
他轻轻擡手,在他脚下幻术开始分崩离析,地面褪色,露出真实的模样,大片大片的骸骨铺就成一个血淋淋的大阵。
瑶姬一阵恶寒,连忙拉住範子清往高处退去。
就在他首当其沖地感知到阵法的气息席卷而过时,一把黑剑从天而降,声势惊人地切入了骸骨大阵中,尚未触及阵中的乌衡,就被什麽东西给挡了回去。
“果真是你。”韩湛卢撤了剑招,护在了範子清他们身前,“这麽多年没露面,上来就这麽猖狂,就不怕引来天劫了?”
乌衡没答话,低低地笑着,他的身影只跟剑风擦了个边就开始消散,原来不过是幻墟之下的一个假象。
而在他脚下那遍地骸骨原地融进了阵法当中,云雾疯狂地涌出,韩湛卢啧了一声,一手捞起一个飞快后撤,就见乌衡所在之处赫然冒出个庞然大物的影子,那黑影宛如巨兽,张牙舞爪地朝天一声咆哮,光是声势就差点把附近混血小妖震得妖丹破裂。
“那是个什麽玩意?”以瑶姬这名号,前来巫山求医的妖就囊括了妖世各个名不经传的小妖族,绕是他博闻强识,也难以在这妖兽身上辨识出某一妖族的特征,“龙角四蹄,红瞳黑毛,这算什麽玩意的兽妖,我从没见过,而且这妖气……这兽妖为什麽会带着叶南生的妖气?”
“别说妖世,我在荒域也没见过。”韩湛卢找了个安全的角落把两人放下,“你们怎麽在这种地方?”
“说来话长。”瑶姬用这模棱两可的四字简单总结了一下,随手将昏倒的範子清推了过去,“姑苏好像不太对劲。”
韩湛卢飞快接住了人,低头一看,範子清双眉紧锁,像是又陷入了噩梦当中,韩湛卢不由皱眉,揽住範子清的手也跟着收紧。
见状,瑶姬仿佛从他这神情中读懂了什麽:“我不清楚你到底怎麽想的,但如果是我,不会用奈何香这种东西。”
韩湛卢一怔,而后想到这人出自巫山,没什麽能瞒过巫山这群医师的眼:“与你无关的事,少打听。”
瑶姬看了他一眼,随即语焉不详道:“我曾听说过範家的一些传闻……说起来,当年範家一案是你亲手追查的,你应该比我了解。”
谛听範家二十年前全族上下埋于雷泽,就剩一个不记事的孩子,跟一个老掉牙的妖侍,两人流落人间,与过去种种早没半点牵扯,二十年前的所有纷乱複杂、真假谣言也本该就这麽尘埃落定。
……能就这麽尘埃落定最好。
韩湛卢目光冷了下来,他瞥了瑶姬一眼,像是一道不见锋芒的刃梭巡而过,正打量着怎麽在他身上割一剑。
“晚啦。”瑶姬近乎无畏地笑了,“蛮荒在阵眼上布置了些小设计,坑了你一腔苦心,不过在他身上掺着蛮荒的血缘算不得什麽秘密,满妖世皆知,範家早就为此付出代价,但你又是怕着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