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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子清不明所以:“谁是白夏?”
“可怜。”瑶姬闻言,颇为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姑苏转世竟也被人愚弄至此——白夏便是当年範当家娶回家的女人。”
範子清猛地擡头,某种强烈地预感携裹着寒意顺着他的背脊爬上来。
“她在妖世用的假名你应当听过,叫做夏雨溪。”
那名字宛如一声惊雷,範子清一时被轰得回不过神来,他从没听人念过那名字,可当年他拓下那名字的一幕幕还恍如昨日。
一时间,积压在他心底的疑虑全都炸开了。
幻墟阵眼所在之处有着血统的门槛,倘若真如瑶姬所言,除去他没碰过的炼血丹,那麽只就只有蛮荒血脉的可能。
一半丹山谛听的血脉,一半蛮荒的血脉。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
“都说範城当年受蛮荒妖女蛊惑,毁了丹山百代静宁,可範城跟蛮荒勾结的事情败露,他仍旧执迷不悟,带着白夏出逃,最终命丧雷泽。姑苏,你这一世也是命不好啊。”瑶姬没注意到範子清的神情,兀自感慨着旧事,听见城中传来的动静,他才拉了範子清一把,“青丘要乱了,赶紧出发吧。”
云离交不出範子清,只能联系上朴朴那边,好歹先把一株桃花交过去,然后他婉拒了万妖阁带他回临时营地的邀请,摆出好大阵仗,原地开阵作法,扬言要不搜出幻墟阵眼誓不回阁。
结果等了大半小时,阵法线索仍是半点全无没出,小狐貍们就护送着朴朴跟万妖阁成功会合,还附带传来了青丘入口处的新噩耗。
“青丘被封锁了,幻墟化出无数的蛮荒,把各个关口都控制起来了,不破除幻墟,这玩意造出来的假象能把青丘踏平!”
那几个小狐貍魂不守舍说着来路上打探到的战况,万妖阁听完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玉承带人清点了一下人马,他们从长留一路赶到青丘腹地,生生扛着青丘大阵跟幻墟之间的斗法,已经减员大半,跟铺天盖地的混血和蛮荒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长留现在只剩下守城的一点人手,其余都不是合适上战场的妖,再者路途遥远,怕是赶不上今晚了。”玉承跟他们解释着阁中几个队伍联手绘下的大阵,“事到如今,只能试着去联系雪河那边。”
小香炉听见雪河二字就忍不住上前:“雪河不是联系不上吗?”
玉承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剑门弟子校服:“剑门的,你们窝在门中,消息看来是落后不少,赤霄他们失联当天阁中就派附近的妖族去打探情况,虽然还没来得及找到人,但那一片灵脉出现了点异样,雪河估计是被什麽阵法隔绝开来。赤霄剑跟剑门都在,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首先折返跟万妖阁联系,青丘能否平安渡过这一劫,只能赌这个了。”
“赌不起。”叶简简单处理完伤口,集结了叶家的人马就预备要再次出发,“赤霄剑跟剑门能否赶来是个未知数,可叶当家还不知陷在青丘哪个地方,云家眼看就要失守,幻墟现在就必破不可。”
玉承劝道:“风险太大,这不是单凭我们就能破开的阵法。”
正说着,叶简就沖叶望点了点头,后者来到韩湛卢面前——这把剑自从得知那只姓云的小狐貍弄丢了他的人,脸色比锅底还黑,正抱着把剑坐在高处断枝上,闭目养神,给万妖阁衆妖留下个杀气腾腾的背影,仿佛只要云离搜出点阵眼线索,他就能立即连阵眼带云家族长一刀削了。
此时叶望简直不要命似的打扰这把兇剑,朝他递去一个宝盒,盖子敞开,里面是块带着龙纹的水流心:“湛卢剑,有劳跟我们走一趟,破开幻墟阵眼。”
闻言,韩湛卢缓缓睁开了眼,打量着眼前玄武跟那道水流心。
玉承苦笑:“你别强人所难,忘了当年北旗吗,即便是水流心,办不到的事情终归是办不到。”
云离在通讯用的阵法中瞅见这一幕,躲韩湛卢躲了大半天,他经过一通的深思熟虑,挑了这个最不合适的时机,自以为给湛卢剑解了围似的,百忙中抽空插了一句:“湛卢剑才被雷劈了,幻墟阵眼还毫无头绪,你们叶家怎麽好意思让他跟着去趟雷。”
可叶望仿若未闻,硬着头皮保持着递盒子的姿势:“当年归当年,北旗都快过去百年了,湛卢剑怎麽可能还是当年的湛卢剑,我说得对不?”
好半晌,兴许也不过是底下衆妖吵吵了三两句话的功夫,韩湛卢神情终于松动了,忽而一笑:“你觉得是非黑白是什麽?”
叶望摸不着头脑:“什麽?”
“北旗,呵。”韩湛卢仿佛听了个旧时的笑话一样,连个笑都只带着点捧场的意思,“水流心之前,所有人都道我是剑无心,没有当妖的资格,非得借九千九百九十九道令牌学学是非黑白不可,可是非对错从来是争论不休,殷岐设下的水流心又算什麽,他一人难道能分得了黑白,分得了对错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