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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不能彻底得到手的兇剑,免得伤人又伤己,毁了他才是上策。

赤霄将近来万妖阁中对湛卢的诟病转给了殷岐,在他肩上,剪得歪歪扭扭的纸片人盘膝坐着,单手托着腮,陷入了沉思,良久没有说话。

百无聊赖的赤霄坐在空无一人的渡头上,光着两条腿泡脚,顺势折下水边的一叶菖蒲,戳了戳肩上的纸人:“你手工又退步了,剪纸的活儿还是交给杜衡他们几个吧,附身在这玩意上面,你也不嫌浑身难受麽?”

殷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赤霄说:“别多想了,他没想过要成为怎样的一个人,那麽在这件事上我们尽再多的努力,费再大的心思,到最后他也只不过是件器物而已。”

赤霄跟湛卢不同,他跟了殷岐多年,被点化走的是正规路子,从精怪到成妖,一步不差,尽管很多时候他能理解湛卢的缺失,但也仅限于此了。

听了他的话,殷岐忽然说:“我听老韩说,他们剑门从荒域回来,现在正经办了学,办得还不错。”

赤霄笑道:“是呀,以前我只当他说着玩的,没想到那人居然真能收心养性,放下了屠刀,也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了。再说韩章本就是个活招牌,想继承他衣钵的多不胜数,去剑门求学的小妖都能绕恒水一圈了。”

“那你觉得让老韩收把剑当徒弟怎样?”

能怎样,那两位凑一块,大概就只剩下相互折磨。

赤霄没回答怎样,只疑惑地问他说:“你想把湛卢塞到剑门?到底怎麽想的?”

殷岐点头:“学校到底才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老韩既然擅长,不如就将湛卢丢给他去教,他跟湛卢也是老熟人了,降得住这把剑,正好湛卢修行这麽长时间也没个师父长辈引导,不太像话了。”

妖王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次日赤霄就拿来一道水流心,转述了殷岐的吩咐,湛卢对水流心是一视同仁,二话不说,接下令牌就往韩家剑门出发了。

他出自万妖阁,又转向韩家剑门求师,从没什麽立场,可不代表韩章也是同样。

韩掌门耍起脾气来,就是妖王殷岐的面子也不给,直接让湛卢吃了个闭门羹,后者经历七百年的水流心考验,也没能教他更好地当个人,湛卢剑依旧是把剑,只是把杀人的剑,所以他采取的办法简单粗暴,提剑闯门,一脚就踹翻了这碗闭门羹。

结果跟赤霄预料的一样,这两人的相互折磨成了日常,又总分不出个上下来,三天两头来一场拜师之战,渐渐就连剑门弟子都习以为常了,而韩章始终没有松口的迹象,不说收万妖阁的人当徒弟是个麻烦,湛卢在他看来,横看竖看都是刃,实在没有能磨出人样的地方。

直到百年前,湛卢追着红线去寻那个姓韩的乐师,最后在火海中找到了一把琴。

琴是韩章特地找人做的好琴,有符咒附在上面,寺庙来客全都化了灰,就这一把琴还完好无损,只被烧着的木料划过,落了点焦黑的痕迹。

湛卢忽然觉得姑苏转世就像躲着他一样,这麽多年下来,他走过那麽多地方,费那麽大的劲,到最后却只有手上的这把琴。

他也不知怎麽想的,在转身折返的时候背上了琴,再次回了剑门。

剑门弟子老远看到他,立马就往门中通报,等湛卢来到门前,韩章已经提着剑站在那了:“你还真是不知死心啊,就算拜我为师,你那不开窍的脑袋的能装的下什麽?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麽啊?何必要苦苦纠缠呢?”

湛卢站在台阶下,擡头看着他,那双眼漠然又空洞,像一潭沉郁的死水般,而后他理所当然地开了口:“你不收我为徒,就不怕天劫?”

韩章一听这话就来气,正要张嘴骂人,却见湛卢并不理会,进不了剑门就干脆就地半跪下来,将他背上包裹得相当严实的行李平放在地,一层层摊开,还沾着灰的琴盒就映入了韩章眼中。

预备好大战一场的韩掌门,猝不及防被交还了一件遗物,心头一震,结结实实愣在了原地。

“他死了。”湛卢没注意到他是什麽神情,只低头看着那把琴,手指轻轻抚过断了的弦,“又死了。”

……明明这次离得那麽近,却不愿多等他一时半刻。

良久,韩章才放下木剑,走下阶梯,他在最底下的一级坐下,长叹了一声:“我三日前令人去天石寺,去时赤霄已经被捕了,那里现在也封山了,没想到会是你快一步,还能拿回他的一把琴,命数,命数如此吧,我那儿子修行懒散得不像话,又偏爱在外闯蕩,即便不是姑苏转世,早晚也会有这麽一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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