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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谁他妈跟你们一道了!
说好了要去吸引火力的,居然通通把追蹤的人弄丢,让人追这边来!
师伯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教出来的师侄果然也是个猪蹄子!
範子清心里骂街,一边轻手轻脚地开了后门退出去,出去后又是迷魂阵似的廊道跟房间,他大可以随处一钻,避开风头去联系韩湛卢或者徐晋,结果好巧不巧,刚才连鬼影都没半个的廊道不知怎麽突然热闹起来。
一队盛装打扮的妖怪行色匆匆地走过,为首有个手忙脚乱的老妖正好撞上了範子清。
那老妖也不知是什麽眼神,撞了人不道歉,还哎呦一声拉过了範子清,急哄哄地叫唤:“去哪瞎混了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呢,这都什麽时间了,没点数吗,你这一身什麽打扮,哎小雀儿,快给他换上。”
说着就有个打扮得五彩斑斓的小丫头从队伍中挤了出来,範子清刚想将手臂抽出,就见那田大人一行从岔路口走过,眼看是要往这边走来。
他急中生智,就顺水推舟地任着那个小雀儿上前,翻开个大箱子,动手动脚要给他换衣。
这小姑娘手脚麻利,快如妖术,也不用扒衣服,眨眼间就叫範子清换了个样,身上的便装就被换成了厚重的月白长袍,那布料触手冰凉,大热天穿这麽一身,竟然也不觉得热。
正好那胖老板见了这一行小妖,还热情地过来打起招呼:“何叔,今儿扮相都不错啊。”
田良几人大概意不在此,还在四处张望,打了声招呼就往里走去。
刚才那个眼神不太好使的老妖怪嘿嘿笑道:“正等着老板们捧个场呢,好啦等会儿再叙,这边赶时间上台,老板备点好酒,咱们一起喝一杯。”
胖老板跟老妖怪打完几声招呼,盛装的队伍就跟田大人一行擦肩而过。
“上台?”範子清不动声色地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危险的字眼。
以他披雪楼以及兰苑开过的眼界,上台的要麽是待售商品,要麽是待售声色,反正两者他都不想沾上边。
範子清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去,一边琢磨着怎麽偷溜。
就见那小雀儿忽然蹿到他面前来,打量着说:“何叔,你请来这人什麽扮相,这面具真是丑死了,这都哪里捡来的破玩意?”
说着就突然上手将那丑得深入人心的面具摘下来,範子清一个‘不’字还没出口,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粉:“慢……”
小雀儿:“别动,我给你上点妆,再不补上就来不及了。”
这时,才路过的田大人忽然就像回过什麽味来,立马顿住脚步,变了脸色似的甩开那引路的胖老板,快步朝这边追了过来。
“你快还我。”範子清忙挣脱出来去夺那面具。
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还是暴脾气,一见他不配合,一握就将面具弄得粉身碎骨:“都什麽时候了,你听话点,别捣乱成不成,何叔你说说他。”
範子清看着那破面具洒落成一把飞灰,心想:“天亡我也。”
后面一片吵杂,他余光一扫,身后的廊道好像被拉得无限长,刚还跟在后面的田大人,此时几乎连影都看不见了。
只隐约听到后头有人含糊不清地嚷着。
“慢着,前面的人给我站住了!”
“哎、哎,怎麽了?几位客官请慢步,他们是要上台的,你们这……”
“何叔,”那小雀儿附在老妖怪耳侧说,“好像有人在叫我们。”
那老妖怪急匆匆在前赶路,只顾着念叨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甭管了,有什麽事待会儿再说,快快,再检查检查,马上就要上了。”
範子清片刻不敢多留,心惊胆战地思索起后路。
酒馆的廊道不知被施了什麽妖法,乍一看一望无际,但只要通晓某种方法,走起路来却好似一步百米就飘了过去,去哪都很便利。
没走多久範子清就跟着他们来到长廊尽头,听见前方琴瑟笙箫齐响,像是有什麽歌舞。
那老妖怪带着他们从尽头的小门出去,来到了一处宽阔的露台,露台倚着崎岖的山壁架起,这时山壁上有几只小妖忙上忙下,提笔写着什麽,符文龙飞凤舞地填满了岩壁。
範子清往四周看去,看见对面山上架起了一座巨大的竹楼,漆金的大招牌上就写着刚才那酒楼的大名,他却不知自己什麽时候从对面跑到了这头,而方才走遍酒楼也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客人从对面的小看台露出面来。
队伍的人忙而不乱地开始準备着什麽,漫山遍野的熙攘人声中,忽然夹杂了几道细碎的争执声。
田良几人追过来了,正被几个小妖拦住,两边争吵起来,範子清穿过人群躲进露台深处,可这边只有身后一条路可走,他扒在尽头的栏杆处上下一扫,冷峻山风扶摇直上,呼啸扑面,露台往下是悬崖峭壁,往上也是同样,都是死路一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