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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良几人目送着韩湛卢走远,又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影飞快融入了人流中。
等看不见身后那些人,範子清心中疑虑早就炸翻天了,终于忍不住问:“他们刚说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身上都是你的妖气?”
最重要的是,这怎麽就拐到那档子事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麽吧?
韩湛卢说:“你喝过我的血,忘了?”
就算範子清天赋很高,藏着深厚修为,但能在睡梦中钳制住湛卢剑也只不过是癡人说梦,他之所以没有反抗,由他弄出一身的伤,由他舔他一身的血,当中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
“我担心你,合着都是你的套路。”範子清听了就有点来气,“这眼皮底下的事都能瞒我,你是不是欺负我屁事不懂,好糊弄?”
韩湛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是蠢蛋能怪谁。
总而言之相当欠揍。
“终有一天要教你后悔的。”範子清虽来气,但还是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没跟他太过计较。
等走出去好一段,他眼角余光扫过身后人流,注意到一丝异样:“他们跟上来了,人好像比刚才还多,这是什麽情况?你们万妖阁都喜欢玩聊一顿再揍一顿吗?”
韩湛卢一派从容地说:“跟我走就是了,哪来那麽多废话。”
过不了多久徐晋也回来了,他在市集淘回个小面具。
据说每逢庆典,总有很多不愿暴露真面目的妖喜欢混迹其中,所以市集通常会兜售这种小玩意,有些是头巾面纱,也有面罩面具,能暂时遮掩妖气妖纹。
範子清不情不愿地拨弄了几下面具:“跟个耍脸谱的似的,你们打算让我唱戏去吗?”
徐晋的审美实在堪忧,这面具大红配黑,画的也不知是个什麽玩意,戴起来一看,仿佛张嘴就要吐出一口戏腔来。
“这不挺好看的吗?”徐小师侄摊出手掌,“多说也没用,保你小命的玩意还要穷讲究,一百块钱赶紧转我。”
“徐兄,你这笔买卖不划算啊,我看你是被宰了。”範子清哀其不争,还是打开手机给他转了钱,“而且我觉得吧,你们多虑了,姑苏比通缉令还要有名,别人就算认得出我是姑苏的转世,也不定认得出我是範家的。”
徐晋振振有词:“话不能这麽讲,你这身份但凡被认出一次,就是件百分百要命的事,你难道想让师伯去戮妖台捞你麽?”
这分明是句恐吓,範子清唯恐天下不乱地遐想了一下,居然觉得还挺带感,他伸手将面具歪到了一遍,单手托着下巴,斜靠在栏杆上,笑嘻嘻问旁边的韩湛卢:“哎,如果有天我真的下戮妖台了,你会不会来捞我啊?”
正喝着水的徐小师侄不幸听见这番惊人发言,喷了。
韩湛卢则是习以为常,直接把面具扣回了他脸上,顺手在那不知所谓的鬼面上弹了一下:“捞你回来继续讨人嫌吗?我吃饱了撑的?”
被他弹的这一下不太痛,但咯地一声轻响,还是成功让这位不讲人话的範流氓吃了点小教训,教训不痛不痒,跟小打小闹的界线模糊不清,于是範子清顺势轻轻捉住了他的手,很快又被人嫌弃地丢开了。
徐小师侄悚然一惊,总觉得小打小闹跟师伯凑一块哪里不太对,顿生一种莫名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眼前这两位。
只见韩湛卢不知跟赤霄那边联系些什麽,完事收起手机就吩咐说:“省得万妖阁那边找上你,我先把他们引开,徐晋你带好他。”
徐小师侄连忙应声:“没问题。”
範子清却面露不悦:“我就不能帮到你什麽忙?”
韩湛卢从来独来独往惯了,本想说,你不在万妖阁面前瞎转悠就是帮了大忙,结果一转头,就对上範子清执拗的眼神。
随即韩湛卢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货最近确实粘人粘得过头,而且大概对他真不会拿他怎麽样深以为然,乃至于靠吓唬已经不能叫他知难而退。
大忽悠韩湛卢想了想,将範子清拉到灯市看台边上,往下是无灯也无火,但能听见细微的水流声,据说费了不少时间布置,等会儿就有什麽精彩表演上场。
“他们在下面设下了玲珑镜阵,那是种幻阵,铺了水能大致造出些粗糙的场景来。”韩湛卢说,“你看到跟蹤我们的那帮人了,等下幻阵起,我会趁机溜出去,找上门的话你跟徐晋应付一下,帮我拖拖时间。”
範子清点点头:“以牙还牙。”
他心知即便使上三十六计,就这麽点地方,有人找上门来也是一目了然,根本拖不了多长时间,韩湛卢这一出听着就是糊弄他敷衍他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