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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子清心情複杂,他终于清楚明白到这三不管的聚妖地如何放任自流,其实不论有没有韩湛卢,人间律令在这也始终是个花瓶。
“别馋眼了。”範子清说,“都快来帮忙,不能惊动了白骨精,蛮荒什麽古怪玩意没有,我们几个还是别跟她硬碰硬了,赶紧关上缝隙办正事。”
可惜祸事向来不单行,那灵脉劫阵不知不觉就苏醒了过来,忙乱之中也没人注意到天色无端变暗,密集的雨云笼在劫阵上方,直至雨势飞快地自小转大,倾盆似的大雨兜头落下,砸在了範子清身上,令他回了回神。
这雨来得古怪,範子清顿时打起十二分警醒:“这该不会是个雨阵?”
话刚出口,那劫阵仿佛是要回应,数道雨丝在半空中陡然扭转了方向,长箭般飞射过来,蕊姐甩出一条花藤,将愣在原地的範子清拽到一边,可到底比不上灵脉阵法速度之快,那雨丝如刃般擦过了他的脸——範子清刚劈了那劫阵两刀,没想到这玩意如此记仇,当下就锱铢必较地还了他两刀。
第 62 章
蕊姐将他拉过来就飞快撤退,那鹦鹉四人组被雨水打湿了翅膀,撑着双翼用两条大长腿狂奔,看起来就像四只大鸵鸟,鸵鸟们跟龙蛇会打起来还能稍微逞一下英雄,此时就只剩下鬼哭狼嚎:“快跑快跑,这一刀下去没撕开阵法,算是彻底把这劫阵惹恼了!”
礁石之上一眼能看个干净,实在躲无可躲,範子清一行人跳进船中,河伯用不着他们吩咐,船头利索地倒转一百八十度,箭似的溅起一团浪花往外沖去。
“慢着!”範子清才胡乱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就见河伯把船开成了火箭,被那些虎视眈眈的雨丝追着,他死死盯着那块又要被浓雾掩埋的礁石,“别被那劫阵骗了,我们绕着走,老板娘再找个机会把我扔回上面去。”
蕊姐瞪着眼看他,满脸是难以置信,但範子清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抹了把满脸的雨,一手捉着船舷,目光定定地看着那礁石,那双眼竟比平日还要亮。
河伯十分惜命,听见他的话就气急败坏道:“回去?就你刚这一刀,恰巧破开白骨夫人的结界算是走狗屎运了,再回去你还要不要命了?”
範子清说:“走了再来就来不及了,你们也明白,惊天候肯定会趁这时候动手,妖市结界的阵眼就要面前,我有办法,如果不试一试,回了也是白回一趟。”
可白费功夫跟小命相比起来又算得了什麽?
鹦鹉四人组跟河伯是一样的理,他们原以为範子清在鬼泣酒馆就是随便那麽一说,惊天候也不知是存在本身就是个到处点火的货,抑或是存心想使点激将法,但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气急,谁都有可能凭这口气胡乱应承下点什麽来,他们既然不自量力地来了,那麽两手空空地回去也并无不可,面子跟性命孰轻孰重从不是什麽大问题。
可鹦鹉四人组从黑市货架上混出来的,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唯有义气这点除外,因此也不知该如何去劝範子清这个死脑筋,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蕊姐。
蕊姐不愧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大老板,见状就是直接甩出花藤,将範子清五花大绑地栓在了凳子上,后者没料到她半句话不讲就先动手,立马大骂起来。
蕊姐说:“没人指望你真能打开那劫阵,现在不单是触动了阵法,还有龙蛇会的潜伏在这儿,再不撤,不定会招惹什麽麻烦来,河伯,船麻烦开快点。”
那老头飞快应道:“放心,绝对超速驾驶!”
範子清只来得及提刀卡在花藤上,花藤一缩,手臂便曲着缩在了胸前,那红木刀上泛着点点灵光,抵在花藤上,可那藤看似柔嫩,偏却韧得很。
範子清咬牙抵抗,转向蕊姐说:“怎麽没人指望了,你们来前口口声声说的话又算什麽,合着你们所谓的放手一搏,就为了陪我闹着玩吗?”
“小狗儿,你给我听好了。”蕊姐相当强横地打断了他的话,“有想法是一回事,能力是另一回事,我们想把韩湛卢扔回妖世,想把那狗屁的人间律令撕碎,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那又能怎样,龙蛇会做那麽多也就敢招来万妖阁去处置韩湛卢,泉客再怎麽憎恨黑市最后也只能乖乖滚回远海,你这白犬自然比我们厉害,可又比得过韩湛卢吗,能有命闯得过当年把韩湛卢重伤的劫阵吗!”
範子清啧了一声,感觉这些妖脑子都有毛病:“你们他妈的连试都不试,临阵退缩还说得跟什麽似的,现在死跟坐着等死有差吗?”
这时,船剧烈地震蕩起来,範子清连人带凳子一下拍在了地上,甩飞了好几步风距离,还险些咬了舌头,那河伯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开得平平稳稳的船忽然就跟脱缰的疯狗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