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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卢却一顿,对他说:“你……想听就留着吧。”
範子清讶异地回过头。
韩湛卢脸上没有任何端倪,已经转过头对徐晋说:“你别忘了,当年是当年,万妖阁里面多少只手,数都数不清,没人敢保证说这些手都是干净的,他们既然放任了聚妖地,就不会错过黑市的好处。”
光是听了个边,範子清就觉得这些事不是他该知道的,然而韩湛卢难得开了口,他还是受宠若惊地坐了回去。
韩湛卢说:“这次蛮荒借龙蛇会潜伏在黑市中,我们捅穿蛮荒的存在,就等于要在黑市搅个鸡犬不宁,背后不知会让多少人吃亏,来人究竟是办事还是搞事,还得看那边较量之后的结果。”
徐晋沉吟片刻:“如果真是来搞事的,你打算怎麽办?”
韩湛卢神色一冷:“我们只管办好分内的事。”
这话后面应该还跟着个没说出口的可能。
如果分内的事跟万妖阁发生沖突,他会怎麽做?
範子清忽然觉得他们工作还挺累人的,整天担心这担心那,还束手束脚,于是把景山他们那几张抽出来,递了过去,朝韩湛卢点了点头,表示这些人信得过,推荐一发。
韩湛卢看了眼,问也不问便说:“那就听你的。”
範子清愣了一下,有种被人顺了一把毛的微妙感觉,仿佛听见心弦被拨得一声轻响,细微不可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听韩湛卢接着说道:“看在你知错就改态度不错,禁言术两个小时后解开。”
事实证明,韩湛卢给他的感动永远不会超过三秒。
範子清瞪大双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在旁边叠纸玩的韩小鱼。
韩湛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你操心,我等下会让她準时睡觉的。”
此妖为了片刻的耳根清净,宁肯哄孩子睡觉也不给他解咒!
範子清有气发不出,心累人也累,几个小时短暂的清醒也终于告罄了,说不出的困意爬了上来,他有气无力竖了个中指,灰溜溜地回了屋休息。
徐晋看着他离开,带着几分兔死狐悲问:“他怎麽了,清醒没多长时间还给禁言,看着都觉得可怜。”
韩湛卢说:“这是你的前车之鑒,你说呢?”
徐小师侄仿佛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立马噤声了。
“对了。”等定好了人选,徐晋收拾起资料,临走时又忽然说,“还有件事,妖市的结界你打算什麽时候解开?”
韩湛卢擡眼看着他:“不是说了,前几天他们沖结界搞破坏,一时半会还修複不好,只能让他们委屈一段时间了。”
徐晋皱眉说:“一段时间是多长时间,这都三天过去了,我跟你说,光是今天就有不少妖跑来跟我抱怨这事的,总得给个说法吧?”
韩湛卢浑不在意地笑了:“还敢来要说法,当初谁叫他们生事的?你直接把我的话转述出去,这都是他们自作孽。”
这话说得也不知算他负不负责任好,说完他还悠哉地喝起了茶,完全没有挪一下屁股去修複结界的意思。
徐晋见状就来气,其实他自知没必要生气的,以前师伯是什麽鬼样他也不是不清楚,这麽多年下来就算没习惯,起码也是见怪不怪了,可近来他时不时总有师伯心愿得偿,即将痛改前非的错觉。
然而错觉就仅仅是错觉,周围再怎麽翻天覆地,这师伯还是死性不改,这就让徐晋相当沮丧了。
徐晋压低声音,尽量和气地跟他说道:“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些妖在传着,说这结界不是没修好,而是被你故意封着?”
韩湛卢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没看懂他的神情,无所谓道:“嘴巴谁没有,要说就由他们说去,怎麽,难道你也在怀疑我吗?”
徐晋定定地看着他,那眼里还真装有那麽七八分的怀疑。
韩湛卢并不为他们那点塑料般的师伯侄情谊叹息,往后一靠又笑道:“不过他们敢再闹点什麽,我就能名正言顺封市了。”
“我理解你想封市,蛮荒是心头大患,的确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跑,可难道一天逮不着蛮荒,所有妖都陪困在这吗?”徐晋见他不解释,也懒得跟他争信任与否的问题,但还是觉得在这麽下去早晚会惹出事来,便问,“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们那头蛮荒追查得怎样了?”
“有消息我就不在这閑着了。”韩湛卢说,“你鼻子灵,招完人就去帮忙。”
“你把狼当狗使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徐晋焦头烂额,已经被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叹了一声气又问,“话说我还没见你办事这麽积极过,什麽时候跟蛮荒结了这麽大仇怨?龙蛇会哪里招你惹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