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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平时不缺锻炼,可锻炼也不是为了防备这种情况的,刚被魔音沖得头昏眼花,又被无形的压力密不透风地罩住,浑身肌肉顿时绷紧,几乎是下一刻,每颗肌肉细胞都宣告过劳死。
範子清一脱力,整个人被压得往下一坠,半跪在地上,膝盖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当场破裂的恐怕不止砖块,还有他的膝盖骨,冷汗刷地把后背汗透了。
吃瓜群衆匍匐在地,此时除了硬撑,只能怪这观衆席选的不太对。
韩湛卢反身想要拉他一把,却见一道白练从混乱人群的缝隙中窜出来,被他伸出拽住,猛地一拉,另一头的半人半兽不肯松手,直接被送了上天,当当正正地砸向‘千斤鼎’的阵眼。
韩湛卢:“先撑着点,边上歇去!”
“你倒是告诉我要怎麽撑!”範子清痛的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头兼做‘千斤鼎’阵眼的是只上百岁的香炉,他远远站在墙头上,四周都有守阵的弟子看护,看起来还挺悠閑,这时一见天空黑影袭来,擡头一看,五阳干不会飞天的同学居然成了天外来客,小香炉顿时也顾不上阵不阵了,先逃命要紧。
结界仓促撤下,韩湛卢没了这点束缚,整个人就像一把利剑切开人群,剑门局势眨眼如山崩。
霍信不在门楼附近,远远看着包围圈被韩湛卢沖散,诺大一片空地到处人仰马翻,转而问了一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雪君:“万妖阁的人呢?”
后者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霍信明白那些人已经收到风声,正在逼近了。
霍信暗叹了口气:“一群饭桶,这学期通通加课。”
他纵身一跃,飞身往门楼的方向去了。
範子清看戏不成反被揍,而且还被揍得毫无反手之力,一从‘千斤鼎’脱身,他立马就放机灵了,见剑门弟子干不过他们师伯祖,转而来欺负他时,範子清一点也不反抗,举起两只空手,抢先倒起苦水:“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那个一身黑的把我绑了,还押着我过来,都不知是哪来的坏蛋。”
剑门弟子面面相觑:“你……不是师伯祖同伙?”
“什麽玩意?”範子清挑起一侧的眉,“你看我俩,一个奸诈一个纯良,一个兇狠蛮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他还不管我死活,能是同伙吗?”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还单脚跳了几步,让十成九骨折的那条腿露了个相:“你们看看,看看我都成什麽样了,简直是惨绝人寰,不讲人木又。”
这帮妖怪修行之日尚短,从小见过最为奸险狡诈之徒就只有师伯祖了,苦肉计一摆上来,顿时就毫无芥蒂地相信了,并且派了医师过来给他治伤。
範子清如愿以偿地从战局中退出去,换了靠后的观衆席,享受着剑门的医疗服务,一转眼就瞥见人群中的徐晋跟韩小鱼,两人不巧看完範子清倒戈全过程,徐晋那张脸上都不知摆什麽表情好了。
範子清见他脸部神经都快抽筋了,善解人意地朝他眨了眨眼。
剑门弟子修行只有半桶水,对韩湛卢而言只是群小鱼小虾,门楼的老前辈们看不过眼,从上面跳下来亲身上阵,可也不见得比学生们好上多少。
丁卯张嘴喷出蛛丝,转眼结成一张扯不断的大网,壬丑身体渐渐镀上一层铜色,一句一动都带着奇异的金属声响,沿路走来时地面都被踩得压沉下来了,庚寅展翅飞上半空,无数鸦羽漫天飞扬,泛着险恶的毒光。
三人合围而上,就连剑门弟子也没法插手帮忙,暂时退让出一片空地。
韩湛卢只扫了一圈,见壬丑迫不及待地一掌推来,掌风呼啸地扑面而至,他势不可挡地揍扁了大半个剑门,这时却不进反退,往后一缩躲开三人锋芒。
就在壬丑眉梢上扬,将要露出讥讽之色时,韩湛卢脚下一转,整个人往下一压,灵活地绕开了密集的攻势,三人颇有节奏感的配合登时乱了,利剑寒光如毒蛇般游刃有余地潜入乱句之中划过,迎上壬丑还来不及回撤的掌心,刺穿了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外皮,顿时一片鲜血飞溅。
越缠越密的蛛网跟无数鸦羽急追在后,韩湛卢一剑自下而上地将壬丑掀飞,一头砸向半空中扑腾着翅膀的庚寅,随即,韩湛卢看也不看就陡然转身,身影快如闪电地从攻击缝隙之中穿过,直取丁卯那八条大长腿。
他这专门钻空子的打法根本没法预料,一下就将三个老前辈打得手足无措。
丁卯瞳孔骤缩,一片鸦羽遮住他的视线,才刚飞走,就见韩湛卢已经来到了近前,睥睨无双的剑锋避无可避地刺了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