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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卢说是要坐船,可他从宁镇出来后,也没往港口的方向去,只拐道进了市区,而后沿着小路来到了一家小书店附近的停车场。

那书店只有逼仄的一亩三分地,被三排书架挤的满满当当,却敢厚颜无耻地取名叫‘无涯’,也不知店老板是怎麽想的,反正无涯书屋小小的招牌被打印店跟面包店夹在中间,一点气派也不剩下了。

一个十来岁的年轻人推开书屋的门,正要出来丢垃圾,一眼瞥见韩湛卢的车驶过,顺手就回身挂上个‘东家有喜,休息一天’的木牌。

书店十天有八天挂着这牌子,喜事从年头排到年尾,少有间断,看着就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倒像是开门卖狗粮的。

那年轻人春节里都还是一身中学校服,套着棉袜子,脚踩棉拖鞋,溜溜达达地扔完垃圾,回到无涯书屋里,抄起门后的长衣杆,捅了捅阁楼地板——也就是书屋矮矮的天花板,喊了一声:“老板,起来看店,我要準备开船了。”

地狼徐晋比他们还要快一步,等韩湛卢钻进停车场的时候,它身形一晃,落地成了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顶着头被风吹乱的短发,正憋着张气鼓鼓的脸走过来。

他不等车停稳当,就迫不及待地敲了敲车窗:“师伯,你下回关门放狗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你知道我过来多不容易吗?现在监控很严的。”

韩湛卢下了车,扫了他一眼,发现这位师侄连点当狼的尊严也没了:“少废话,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前一秒还咋呼的徐师侄顿时就蔫了,缩了缩脖子,摇头叹气道:“妖世那边消息少有传到这边来的,我想霍……师兄派雪妖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东西过来,是警告的意思,他只是不欢迎你回去,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师伯,你能不能看在掌门的面子,这次回去就别跟师兄呛了。”

“不欢迎?”韩湛卢笑了一声,“我问你,如果不是你收到掌门临终的消息,我还来不来得及回去见我师父最后一面了?”

徐晋闻言就不敢噤声了,过了好一会,才小心问道:“师伯,你真的只收到我这一封邮件了?”

韩湛卢翻了个白眼,想起徐晋那通邮件就想跟他断绝关系。

他这师侄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能用嘴说的绝不用写的,能手写的绝不打字,力求以最热诚真切的态度达到交流的目的,哪怕只是一两句可有可无的废话,足以见其话唠本质。

韩湛卢忙活时就被他吵得耳朵嗡嗡响,不想在私人时间也惨遭其害,在相继拉黑了徐晋的手机号□□号微信号微博号等等等等,仅留了个邮箱保持联络后,徐师侄在重重封杀中又给他开垦出了一片新大陆——他录了视频邮件。

一点开,就见这小师侄红着眼,蹩脚地模仿深夜情感电台主持的腔调,抑扬顿挫地念着开场白:“师伯,在这个令人伤感的日子里……”

而后,险些被韩湛卢失手删掉。

那是封通知他回韩家剑门给掌门韩章送终的邮件。

韩家剑门掌门韩章,也就是韩湛卢的师父,年纪大了,卧病在床多年,这几日有了点回光返照的迹象,怕是活不久了,剑门弟子已经开始张罗丧事,而消息这才姗姗来迟地传到远在人间的韩湛卢耳中。

韩湛卢拜韩掌门为师百年,甚至从师父那得了一个姓氏,得闻此事却并无太大感伤,因此,当他看到徐晋在录制视频里煽情催泪地念着手写稿,盛情邀请他一道回妖世与掌门告别的时候,韩湛卢只是淡定地拍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声不响地去了宁镇办事。

可不伤感,不代表他就愿意受人脸色了。

韩湛卢靠在车上,双眼染上一点停车场路灯的白光,目光显得冷峻:“他们不止是不欢迎,怕是不想让我回去吧。”

徐晋出身剑门,对这学院感情深厚,这时一边是亲师兄,一边是亲师伯,手心手背都是肉,每次见了他们争吵就无比糟心。

他听韩湛卢这麽说,当即不服气地道:“怎麽会呢,掌门之下,辈分最大就只有你了,谁见了你,不都得尊称一声师伯。”

“……”韩湛卢都不知多久没听过这种天真发言,认真问他说,“所以你认为我跟霍信只是相互看不顺眼,才会把架打到人间这边来,是真心的?”

徐晋丝毫不觉冒犯地斜了他一眼:“不然呢,以前你给我们上课时,不是还把霍师兄新炼的爱剑给砍断了吗?不止师兄,剑门哪个小辈不是你欺负大的?师伯,不是我说啊,就你这种手欠嘴欠的,光会误人子弟,真的只能当个反面教材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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